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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基礎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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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基礎論文

經濟基礎論文:淺談生態建設必須在循環經濟基礎之上的論文

論文關鍵詞:循環經濟生態城市

論文摘要:隨著經濟的發展和資源的緊缺,循環經濟理論得到了較大的發展,并在生態城市建設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本文分析了生態城市建立的條件和步驟,并提出了循環經濟生態城市建設的幾點建議。

所謂循環經濟,就是在人、自然資源和科學技術的大系統內,在資源投入、企業生產、產品消費及其廢棄的全過程中,不斷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把傳統的、依賴資源凈消耗線性增加的發展,轉變為依靠生態型資源循環來發展的經濟。其理論萌芽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的美國經濟學家鮑爾丁,具體原則形成于20世紀80年代末杜邦公司提出的“3R”原則。即減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再循環(Recycle)原則。它的思路是改變傳統經濟中“資源一一產品一消費一污染排放”的單向流動線性經濟模式為“資源一產品~消費一再生資源”的自然生態模式.其理想境界是追求污染的“零排放”,最基本的精卒葉I足清潔生產??傊褪前凑丈鷳B經濟規律來利用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最早利用循環經濟的國家是德國.亞洲搞得好的國家是日本,而我國的循環經濟娌淪是從2003年起才進入了實踐推進階段。

1建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制約條件及步驟

1.1生態城市的內涵

生態城市慨念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發起的“人與生物圈”(MBA)計劃研究巾提出的。是代表一定地域空問內人與自然系統和諧、持續發服的城市類型的高級階段、高級形式。具體的說,生態城市是全球或區域生態系統巾,分享公平承載系統份額的可持續發展子系統,它是基于生態學原理建立的自然和諧、社會公平和經濟高效的復合系統,更是具有自身人文特色的自然與人工協調、人與人之問和諧的理想人居環境。一個城市不管多么貧窮或富有,只要能高效利用資源,在系統內部及外部建立和諧的生態關系,城市擁有充沛的活力,這個城市就處予健康狀態,即生態城市。生態城市建設和發展要充分融合社會、文化、經濟等諸多因素,才能達到人與人、人與自然、自然與自然的充分和諧,因此,根據現代化進程生態城市可以被分為工業型生態城市、人文型生態城市。

1.2建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制約條件

國內外研究認為,生態城市應是資源高效利用、環境和諧、發展持續的社會一自然一經濟以及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人類居住區,而良好的生態城市規劃是生態城市建設的重要保障。1984年,聯合國在其“人與生物圈”(MBA)報告中提出了生態城市規劃的五大原則,其實也就是建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五大條件:第~,生態保護戰略。就是把整個生態城市建立成為田園城市、花園城市、森林城市、理想城市、健康城市、無污染城市、綠色城市和風景城市的綜合體。第二,生態基礎設施。生態基礎設施可以包括污染凈化處理設備、能源基礎設施、資源基礎設施、交通基礎設施、市政服務體系、社會基礎設施等。第三,居民的生活標準。作為生態城市的居民希望有良好的自然生態系統、較低的環境污染、良好的城市綠化、完善的資源利用體系、舒適清潔的環境、齊全的區域生態格局、良好的城市生態基礎、可恢復的生態系統。第四,文化歷史的保護。就是要建立一個高素質的社會人文生態文明體系,把古老的文化和現代文明結合起來。第五,將自然融入城市在發展高效增長的城市經濟體系巾,優化投入產出的生產系統,布置合理的經濟產業格局,發展綠色產業體系,不會因為城市發展而破壞環境。

1.3建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步驟

在目前的研究領域中,雖然人們都認為生態城市不同于以往“綠色城市”、“健康城市”,但是在實際建設中,卻大多偏重于自然生態系統和整齊劃一的城市規劃,沒有以循環經濟模式來估量生態城市的系統,即包含基礎設施、農業、工業、人文、肖費等各方面的設置。要建立好一座循環經濟生態城市,其應遵循的原則和步驟是,首先減少進入生產和肖費體系的物質消耗量}其次,通過精良的售后服務等手段延長產品的使用時間和服務時間;,通過工業凈化等人為或自然凈化的手段來將廢棄物重新變成資源后再次循環利用。經過循環經濟的實施,就可以將工業廢料或半成品用于農業,把凈化后的城市廢水用于農業灌溉,把種養的動植物作為工業原料、消費產品,從而將工業、農業、消費連接成為大的循環圈。

2對建設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幾點建議

2.1加快產業結構調整,推進垃圾處理等環保產業的發展

2.1.1發展生態農業。耍積極開發生態種植業、生態畜牧業,合理使用化肥、農藥,使農業廢物無害化、資源化,減少農業的白色污染,還原土地原始狀態,形成了生態大農業的良性循環。

2.1.2發展生態工業。工業發展要堅持不污染環境、不破壞資源、不搞低水平重復建設原則。在產業方向上,關、停、并、轉一些有污染的工業企業,對新上的工業項目特別是化工項目,實行集中布點或將其放在非城區的下風方向,避免空氣污染物對城市的排放,保持城市使用清潔能源,恒久保持清潔生產,以符合國家的需求

2.1.3發展生態旅游業。良好的環境和自然生態是實現旅游可持續發展的基本條件。作為以紅色旅游聞名于世的南昌,不僅制定了南昌一吉安一井岡山線、贛州一瑞金一于都~會昌一長汀一上杭一古田線、井岡山一永新一茶陵一株洲線和黃山一婺源一上饒一弋陽一武夷山4條紅色旅游精品線,而且在泰井等高速公路種植了四季常綠的易活植物,樹立了一系列井岡山斗爭題材的雕塑,讓游客們感受到“歷史紅、山林好”的特色,是典型的文化生態之路。

2.1.4發展環保產業。促進環保產業的發展是發展循環經濟的具體途徑,2002年10月,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向社會公布了處理城市垃圾的《國家行動方案》,在方案中規定,今后中國的城市垃圾將進行填埋處理,并把垃圾填埋產生的氣體收集起來發電。未來5年內,中國將建30家垃圾氣體回收填埋場,計劃到2015年,建~_3oo家這樣的垃圾處理場,年處理垃圾l億噸。利用垃圾等廢棄物發電不僅無污染而且能解決大部分城市的供電不足,是循環經濟理論的較好運用。

作為被國家授予的全國首個“國家森林城市”稱號的貴陽市分批啟動了生態農業、生態工業、旅游服務、基礎設施、生態建設、支撐保障體系等6大類254個項目,總投資達479億元??梢姡磥淼漠a業結構將是以生態農業、生態工業、生態旅游業、環保產業為主體的大循環體系

2.2制定相應的財政稅收政策,從宏觀上支持環保產業發展

環境優美、宜人是循環經濟生態城市標志,良好的城市環境能帶來良好的投資環境。為了鼓勵個人、企業和城市建設者們提高環境保護的綜合能力,應加大立法步伐合理的制定相應的財政稅收政策,從宏觀上支持環保產業發展。對個人,應賦予原先“誰污染,誰付費”條例新的內容,提高個人污染的罰款力度;對企業作到優惠政策引導,從價格、稅收、資金、水電等方面優惠那些通過資源綜合利用而生產出來的產品;對于城市建設者而言,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是生態城市發展的關鍵,提高城市污水處理能力和處理深度,鼓勵節約用水,為此城市污水處理過程中如涉及到籌建污水處理廠以及鋪設相應的管網項目,應盡量參考國際慣例將廠、網分開,污水處理廠的投資、建設和運營全部進入市場,而污水管網投資則仍主要由政府承擔。目前,我國全國人大已經通過并實施了《清潔生產促進法》,這是從法律上促進我國循環經濟發展的良好開端。

2.3樹立綠色消費觀念,建立新的循環經濟理論體系

綠色消費應包括綠色產品、物資的回收利用、能源的有效使用、對生存環境和物種的保護等。其不僅應涵蓋生產過程,還應和人們生活消費過程息息相關。要樹立綠色?肖費觀和價值觀,建立新的循環經濟理論體系,必須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是在法律上,政府通過頒布一系列的法令、法規來強制規范人們的行為,如加大罰款力度和強制實施ISO14000等措施;二是在日常生活中,通過加強“道德”、“意識”方面的宣傳和社會輿論來自覺規范人們的行為,使人們充分意識到環境和資源對可持續發展的制約,以及循環經濟模式對中國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目前,中國大多數消費者已經逐步認識到,環境的破壞,必將危及到人類的生存,所以帶有“環保標志”的產品和綠色食品特別暢銷。超級秘書網

2.4推行住宅生態化

進入21世紀后,購房和裝修成為人們的主要消費之一。生態住宅作為一個新興的概念,也隨著房地產熱和經濟發展漸入人心。生態住宅是應符合以下三大主題的住宅,即以人為本,呵護健康舒適;資源的節約與再利用;與周圍生態環境的協調與融合,以達到人與自然和諧居住的環境作為生態住宅的主要著眼點在于城市居住環境的系統化、生態化、經濟化和人性化,使生態、經濟、社會三大效益協調統一。在建設部的《綠色生態居住區建設要點與技術導則》的征求稿意見中,對能源、燃氣的優化、室內外公用場所等環節都有了相應的規定。

2.5完善綠色循環經濟核算體系

據統計,美國20世紀90年代,用于環保投資的額就占工業總產值的12;英國電力公司計劃耗用70億美元的防治費用以達到歐共體SO排放指標;我國每年用于改善環境的經費高達2830億元。建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所產生的費用和效益必然是各大中型企業考慮的問題,所以在傳統的會計核算體系中應增加補充考慮綠色資產、社會成本、環境成本、綠色利潤等諸多問題,特別在編制會計報表中,應重點突出綠色會計的核算資料,充分披露綠色會計信息。在報表附注、財務狀況說明書中還應客觀揭示企業生產活動所消耗的資源、環境污染的程度及所造成的社會責任成本、罰款等情況。

總之,循環經濟生態城市的建設將有助于人類利用有限的資源,有利于協調人類與環境之間的和諧關系,符合經濟發展的需求,為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關鍵性的保障,也是未來社會發展前進的目標。

經濟基礎論文:社會的經濟基礎研究論文

(M.波斯坦是英國著名中世紀經濟史家,新人口論的奠基人。本文是他1950年在巴黎第九屆國際歷史學家大會上宣讀的論文,集中反映了他的新人口論理論?,F據1973年波斯坦論文集譯出。原文本附有大量注釋,引用許多文章專著。因有些材料國內不易查找,有些亦顯陳舊,實際用處不大,故從略?!g者)

本文的題目是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這個題目含有某種早期馬克思主義的意味。不過它通常的意思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指人口和土地墾殖,生產技術以及經濟活動的總趨向。總之,它包括可以離開法律和社會制度以及階級關系討論的所有經濟事實。

這些問題下面將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本來,把它們和別的制度的以及社會的現象截然分開,實際上就是和整個歷史過程分開,已經是夠糟的了。如果再要把人口和土地墾殖分開,把墾殖和技術分開,把這三者和物價以及生產的總趨向分開,那就更是生硬的割裂了。因此我準備大體上把它們結合起來論述。

所以有必要和有可能把這幾個問題合并討論并且把它們和中古史的其他問題區分開,是因為它們都牽扯到近來的經濟活動總趨向的討論中,或者用時髦的術語來說,牽扯到社會收入的“長期運動”的討論中,史學家們不會忘記最近十余年來涉及中古經濟發展方向和速度的主要爭論:若干世紀以來經濟活動是否持續高漲?它究竟是增長了抑或是衰落了?是什么影響它運動的方向和規模?實際上它引起歷史發展的整個體系問題。因為即使能夠表明中世紀的發展經過了獨特的以至顯然不同的各階段,也仍然還需要考察這些階段是否長得足以稱之為“長期趨勢”。

“長期趨勢”是個新名詞。它幾乎是半生不熟就出爐的。但它的基本內容,至少是其某一方面,卻早巳為中古史家所熟悉。多布舍和皮朗的功績是提出了這個問題,由此和十九世紀史學家的既定原理決裂。十九世紀史學家大都主張,中世紀的事是于羅馬帝國滅亡之際從無有或者幾乎是無有開始的,之后持續發展并無中斷,直到十九世紀社會達到繁榮階段。但多布舍和皮朗卻著手證明在羅馬和中世紀之間有某種連續性,并從而推翻了(雖然似乎是十分荒謬)中世紀的發展只是簡單的持續的觀點。因為他們主張黑暗時代并不是新的持續進化路線的起點,而只是晚期羅馬衰落趨向的階段,很快就繼之以早期中世紀的上升趨勢了。皮朗本人則走得還要遠一些,他主張加洛林時代中期是一個中斷,這樣使經濟衰落和高漲的平衡更復雜化了?/p>

從那時以來,爭論的焦點有了一些轉變。已經不是把羅馬與中世紀的聯系解釋得使人人都滿意的問題了。人們的興趣已由羅馬—蠻族的聯系轉到以后時代之間的聯系上。中古經濟的上升究竟開始于五世紀抑或是八世紀?它是否不間斷地一直發展?如果它有中斷的話,這種中斷的大小與深度是否足以表現為一個時代?如果能劃出這個時代的話,是不是能說有一個高漲的時期繼之以衰落的時期?

這里,皮朗的理論再次預言了后來討論的某些方面。他的著名的對資本主義社會發展階段的研究,首次提出了中世紀早期商業擴張和貿易自由,中世紀晚期商業停滯、貿易受管制的假說。但他的理論只限于貿易,而貿易雖然十分重要,卻并非中世紀時人們的主要經濟活動。但在他之后,各國的一些史學家,有德國的阿貝爾、挪威的什里納、比利時的萬·窩威克、法國的佩華以及英國我們幾個,幾乎同時研究出,劃分整個中世紀經濟至少為兩個相關的階毆:發展階段,以十四世紀初為較高點,衰落階段,包括十四世紀大部分和十五世紀。

舉不出多少重要的新材料來支持這種劃分。各地區的史學家常常注意到十一、十二和十三世紀農業和貿易的高漲。關于墾殖和農業發展的各地方的材料是如此明顯,大多數史學家都準備接受這一事實。另一方面,中世紀晚期農業生產和墾殖事業衰落的問題都有著許多爭論。關于它的事實也早是眾所周知的了。從十六世紀開始,德國人就知道并且記下了關于他們的“荒廢的村落”,法國史學家也一向知道并且寫下了晚期中世紀的耕地荒廢和人口減少,比利時史家也同意視十四世紀晚期和十五世紀早期為弗蘭德斯城市發展的低點。但直到最近,大多數這種研究都是由一些對地方事件感興趣的史學家對有限的地區進行的??仆吡蟹蛩够闹匾饕苍S是的一種恰當地著重指出全歐洲經濟衰退問題的較老的通史。不過近年來,經濟史家越來越多地傾向于主張,許多地方性的經濟衰落事例是涉及西歐大部分地區的普遍趨勢的一種標志,這一衰落趨勢占了十四世紀后半期和十五世紀的前半期或前七十五年。

反對的論點自然也有。最近,一位杰出的和備受尊敬的研究英國中世紀農村的蘇聯史學家科斯敏斯基,在《歷史問題》的一篇文章中總結了中世紀晚期農業史的一些英文著作,并批評(確是大力批評)了把十五世紀當作經濟停滯和衰落時期的論點。科斯敏斯基教授認為應對這一論點負責的劍橋史學家,是受了其莊園資料的蒙蔽。當時封建的經濟結構形態無疑地正處于崩潰之中,但是具有封建性質的莊園資料必然要夸大衰落的規模并忽視封建村落之外的新發展。如果劍橋史學家不這樣盲目的話,他們就會看到新的高漲——紡織業、城市擴展,自由農民和無產者人數的增加,而這些都會使經濟趨勢衰落或停滯的理論成為空話。所以如果把這些新高漲都算上的話,那十五世紀應當是前進發展的辯證系列的最初階段。

這個問題下面還會談到。其他的反對意見則沒有如此激烈也不是從總的方面來的。大多數提出反對意見的史學家看來并不懷疑西歐大部地區農業衰落和人口減少。他們的懷疑大都限于某些地區和某些經濟部門,認為那些地區并未參加這一運動,那些經濟部門并未從農業衰落中受害,相反反而得益,例如貿易和工業就是如此。

但是除了這些分歧和意見不一之外,流行的討論大多未集中在這一變動的事實方面,而是集中在它可能的解釋上。在試著估價晚期的衰落和早期的高漲時,歷史學家附帶把物價、通貨、技術、人口等的作用問題中本來所包含著的中世紀發展的根本問題,提到表面上來。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二)

(英)M.波斯坦

通常都認為物價在中世紀早期上升,晚期下降。確實,已公布的中世紀物價材料是很少的。有少許的德國的地方物價零碎材料,達維納爾的一些頗不完整的數字匯集,以及一些地方性的物價匯集如佩爾克關于克拉科夫的物價匯集等,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幾乎全部大陸上的物價材料了。但是托羅多·羅吉士和貝弗里治關于英國物價的巨著卻對歷史學家很有用,提供了許多寶貴情況。這些情況明顯指出農產品價格在十四世紀中期前上升,在中世紀晚期則有下降趨勢。在法國和德國的許多地方,這個趨勢被更厲害的貨幣金銀含量減少所掩蓋了。但甚至在物價用通行的貨幣表示出繼續上升或至少是穩定的地方,它們按白銀計算也是下降的。當然可以說把中世紀的物價用金銀來計算是錯誤的。這一主張對某些商品和某些階級來說是正確的,對于小麥和裸麥來說卻不對。但是也用不著把通行的價格折合成相等白銀的谷物來確定農產品價格的下降。因為在通行價格的明顯浮動中,很容易發現實際價值下降(有時是急劇下降)的信號。

物價的早期上升和晚期下降實際上已被歷史學家普遍接受。討論已轉而追溯到另一階段,即物價運動的基本原因,主要是通貨和人口問題。

通貨或貨幣的狀況總的說來影響物價的變動,這是經濟史家所易于取得的至為明顯的結論,尤其是因為這一結論碰巧還被貴金屬供應情況的說法所支持?,F在普遍認為,當十二,三世紀歐洲物價上升時期,它從匈牙利、哈爾茨山、蒂羅爾等處得到的白銀供應也迅速增加。而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上半期物價下降時,同時也是老銀礦產量迅速衰落時期。因此物價的下降和上升是由于新的貴金屬礦供應變動所引起的這個結論很難反對,而事實上也從未受到多大反對。它可以在討論中世紀早期和晚期經濟發展趨向的大部分著作中找到。

最近,新出現的通貨假說,提出了一個忠實反映我們當代經驗的問題,即歐洲的支付平衡問題。馬克·布洛赫在其論黃金的著名論文中,試圖表明從晚期羅馬帝國以來,歐洲一直用黃金作為其主要國際支付手段。主要根據他的提示,倫巴第教授又在這一題目上做了大量工作。

自然這個題目還只能說是一個提要。只是等到倫巴第對它增加了一切必要的論據和材料,才使我們有可能估價它甚或批評它。但即使倫巴第的論點得到證實,也只適用于意大利城市的國際貿易或者那些受意大利貿易直接影響的家庭手工業和商業部門。中世紀經濟的大宗是不涉及國際貿易的,而且有一些還不涉及任何貿易。對外貿易的漲落不能直接用來說明十三世紀的新的耕地,新的村莊,更多的谷物收成和牲畜以及更多的人口,也不能說明晚期中世紀農業產量和耕種面積的下降。也許我們幸運的是正在擺脫教科書中夸大了的自然經濟的觀念,并且準備較十九世紀史學家給予早期中世紀以更多數量的貿易和一般說來更多的經濟上的多成份性。但也有可能在相反的方向走得太遠,把中世紀的農民想象成馬來亞的橡膠種植者或阿根廷的牧場主,認為他們是根據國際價格的經濟刺激來播種和收獲,考慮的全是國際收支平衡問題。這簡直就象把黃金供應和中世紀經濟總運動的上升與下降的主要問題混為一談一樣。

銀幣是地方貿易的主要中介。我們大家都準備同意布洛赫和萬·窩威克的競見,即黃金主要用來作為國際支付手段,白銀則是日常交換的中介。但即使白銀也不易用來計算經濟的趨勢。如果白銀供應的變化引起物價高漲,那這種高漲應該是“普遍的”,即它大體上影響到進入中世紀地方性貿易的所有商品。但是大多數當代的研究者指出,農產品價格和工業品價格的運動是不一致的。十二、三世紀時,工業品價格不像小麥價格上升得那么高那么快,而到中世紀晚期也沒有下降或停滯。仔細考察歐洲不同地區物價起初上升然后下降的日期,就會發現很難使物價運動的時間和我們所知的白銀供應增加以及減少的時間相一致,同樣也很難把物價運動的地理分布和礦區的位置連系起來。

更為困難的是,白銀儲量經常是充裕的,十三世紀末時更為充裕,因此對于用于鑄幣的全部貴金屬供應來說,新開采的金屬的減少只有相對地小而又小的影響。更為重要的必定是現有白銀儲量的使用上發生了變化——首先是窖藏或非窖藏的比例、或在用作信貸基金的比例有所不同。用更時髦的語言來說,就是“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定會較每年新增加的金屬量更影響于物價變化和經濟活動。

因為我們對“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和貴金屬的流通知道的很少,所以很難如同把它聯系于當代經濟的討論中那么容易地把它和中世紀經濟發展的長過程聯系起來。十二、三世紀時,信貸和支付的技術有很大改進,商業周轉總的來說也迅速多了。一些金銀被從埋藏之處或其他非貨幣使用之處吸引過來。貨幣的數量一定是大大增加了,這樣也從而提高了物價水平。但是難道我們同樣能肯定十五和十四世紀流通量縮減了嗎?當時的動亂可能引起一些窖藏,可是王室的和其他的稅收增加了,從而就會使更大比例的國民收入投入流通。此外,商人和銀行家的財政技術并未衰退而且甚至更進步了。因此就絕不能肯定說中世紀晚期整個貨幣數量減少了,即使有點減少的話,這點減少是否足夠扭轉當時的整個經濟趨勢,也是大可懷疑的。

根據以上所述重新考慮一下的話,新的金銀量和物價以及經濟活動之間的聯系,大部分就失去作用了。于是定會引出另外一個較以上討論過的更重要的因素,即人口。從一般的理論觀點來看,人口的升降適用于說明我們的證據所提出的所有現象,并且不會引起像其他的解釋所引起的那些反對意見。當人口上升時,農業在經濟學家所謂的報酬急劇遞減的情況下擴展,農產品價格必定上漲。另一方面,當人口下降時,相對于用于農業生產的資源總量和食物需求來說,農產品的供應將較為豐富,糧價也相應下跌。人口的升降還會對物價產生所謂選擇性效果,即它會引起農產品價格的相應運動,但是對于不大服從報酬遞減律的商品階格,即大多數的工業品價格來說,卻很少影響。

這些還只是理論,而且和所有的理論一樣,初看起來,要它適應中世紀經驗的無窮變化,似乎是太簡單了。但碰巧這個說法還適用于我們從中世紀人口中所知的單獨例證。這種例證之一——即墾殖問題必須在此略加詳述。這對于人口學家的一般興趣來說也許相距太遠,而且由于它涉及本文所述經濟史的各個方面,其內容也太廣泛了。

中世紀早期,內部移民,新村落及新居民點等事例,是說明人口上升的主要證據。英國墾殖事業的研究還屬初創階段,十一至十四世紀人口增長的某些情況可由莊園記錄得知。但

在法國和德國,墾殖的研究已較為深入而莊園記錄又少,內部移民的證據自然就拿來作為人口增長的證明。同樣,晚期中世紀人口的減少可用土地拋荒,耕地縮減來證明,這樣人口增減的歷史就和農業盛衰的歷史溶合在一起了。在農業如此重要,農民如此眾多的社會中,它也應該是這樣的。

于是,物價,人口、農業生產三者遂以同一過程的不同方面而出現,經歷著大致同樣的發展階段,聯系著并且影響及于中世紀經濟史的每一重要事件。但是它們之間如此緊密作用,使得很難指出其中那一個是經濟變化的主要推動者。有時人口的運動較其他經濟變化是更為基本的,但仍然很難把人口趨向當作的或終極的原因。這里正如在歷史的其他領域一樣,找尋終極原因不可避免地要導致循環論。因為如果人口的升降引起中世紀經濟總的變動,那么又是什么引起人口的升降呢?從理論上說可能是(但從歷史根據上說不大可能)生物學的因素在起作用,即人類的生殖能力起了某種突然的變化。黑死病也許可以看成是一場生物學上的災難。但黑死病甚至再加上十四世紀的其他大瘟疫,是否能決定中世紀晚期人口的趨向仍然值得懷疑。因為人口下降趨向的信號在黑死病之前出現,而當大瘟疫的直接后果不再被感覺到之后也沒有消失。至于其他更重要的生物學的變化,我們一無所知,而且我想也不會有什么值得知道的東西會被發現。

這一變化能否從地理學、首先是從氣候的原因上加以解釋呢?有一切理由可以認為,農業衰落是由十四世紀二十年代連續的歉收引起的。在英國,連續的陰雨和水災使全國遍布饑荒,在德國和法國,1309—1323年之間也是氣候不佳,收成減少。一些北歐學者也把西挪威和冰島農業經濟的持續變化歸之于氣候劇變。兩國在十四世紀前糧食本可自給,到中世紀晚期則要大大依靠進口,實際上停止了自己種植糧食。

這個論點值得稱贊但并不完善。拿英國來說,一、二十年的歉收不足以影響到一個半世紀的經濟趨勢。即使能證明那時英國東海岸下沉,不列顛的水利分布發生了長期性變化,但仍然難于理解為何氣候的變化是以“長久地”影響農業衰落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而后又能使農業于十六世紀出現高漲。同樣難于理解的是何以所謂的雨季周期不但使那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過多的英國這類的多雨國家農業衰落,而且也使像南歐和西南歐這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不足的干旱區域的農業也衰落下去。至于說到西挪威和冰島,仍然需要證明的是,他們從前的幾世紀本來靠自己糧食生產能過活,而以后幾世紀的農業衰落并非由于純經濟原因,例如由波羅的海輸入廉價谷物所致。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三)

(英)M.波斯坦

這樣,我們不可避免地又回到更通行的、更純粹社會學的解釋上。通過和歐洲史上其他相似世紀的比較以及和其他文明相似情況的比較,歷史學家和經濟學家一定會想到按照馬爾薩斯的生存標準來說明的人口本身所固有的趨勢。我們關于遠東人口過多國家人口趨勢的了解,尤其是最近對十七,八世紀瑞典人口的研究以及對馬鈴薯災荒前夕愛爾蘭人口的研究,使我們能知道一些人口過多國家生活資料處于邊際狀態時會發生什么情況。在愛爾蘭,馬鈴薯本來在新墾地上長得很好,但上一世紀四十年代主要由于病害突告無收。人口隨著婚嫁生育,先前曾使馬鈴薯產量增加,此時突然面臨饑荒。因此認為中世紀的情況有某種相似之處,其晚期生產的下降是對早先過度膨脹的自然懲罰,也不是過手幻想的了。當移民運動發展,新土地不斷開墾時,從處女地上得到的收獲不斷鼓勵人們建立新的家庭和居民點。但經過一段時間之后,邊際土地的邊際性質定要顯示力量,而高產的蜜月就會繼以長期的報應,那時貧瘠而不再是新的土地,給其耕作者以不斷下降的產量和牛羊的死亡。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一些偶然的不幸事故,如十四世紀二十年代的連續災荒等,就足以扭轉整個農業生產的趨勢,并使人口指數下降了。

這種發展一旦開始,至少從理論上說,就會繼續到土地和人口所曾達到的穩定平衡點之外,而由于瘟疫的結果,不適于種植的土地也不再耕作。耕種面積的縮減是如此持久,延續、愈演愈烈,以致在歐洲似乎開始了“長期的拋荒”時期。這個長期過程是否確實存在還未得到證實,但是總的說來,存在拋荒的假設是和中世紀農業以及墾殖的經濟基礎一致的。在一般情況下,十四,五世紀放棄邊際土地的壓力,正和前些世紀開墾新土地的需要同樣持久而強烈。

這個壓力可能是墾殖不當或土地肥力衰竭的后果。人們終于發現他們已達到土地生產力的極限,不僅因為他們開墾著新的貧瘠的土地,而且因為他們耕作舊土地的時間也太長了。自然,歷史學家不愿主張中世紀土地普遍貧瘠化的理論。但是重要的是不能忽視這一可能性;中世紀時并未敝出足夠努力以保持大面積耕地的肥沃程度,尤其是在依附農民的土地上。英國莊園上的小農負擔是如此沉重,飼養牲口又受限制,定必很難使他們銳意經營其土地。

當土地受到過度的或不顧后果的耕作時,就需要減少舊的定居面積并遷居人口到新的處女地,以維持日益增多的人口,同時也取代舊的已經衰竭的土地。由于處女地的儲備消耗凈盡而造成十四、五世紀時對新土地的墾殖中止的事實,使得舊土地的衰竭無法得到補償。

如果情況確是這樣,那么大瘟疫年代人口的減少與墾殖的衰落就不應僅只歸咎于瘟疫,而且還應歸咎于更根本的歷史性原因。人口與農業生產在瘟疫之后走向恢復所經歷的緩慢而曲折的道路,可以用瘟疫正爆發于人口和生產處于衰落之際的事實加以解釋。持久性的人口過剩也需要由這種下降趨勢來糾正,猶如由瘟疫年代的高死亡率來糾正一樣。從意大利的例子來看,一直要到第三次,也就是發生于十四世紀二十五年時的一次瘟疫大流行之后,人口與生產的平衡,甚至還可說是新的增長的可能性,似乎才又重新建立。

這一假說極而言之還只是試探性的,還只是一種猜想,可能變得不對。這里把它提出來,不是為了說明人口的趨勢,而是為了強調歷史的因果關系的復雜性。人口的增減,也許是作為生產增減基礎的所有過程中最基本的一種,但它本身又可被中世紀農業的上升和下降趨勢所影響。進一步研究還可發現影響人口運動的其他力量,首先是農業增長時家庭結構的革命性的與不可逆轉的變化。中世紀史學家應當還記得大份地與小份地的老問題以及“大家庭”某時分裂為當代性質的“小家庭”的可能性。最近的考古發掘,特別是在丹麥,提出了間接的證據,支持早期中世紀的某一時期北德意志的家庭規模曾起了急劇變化這個假說。但是家庭為什么要分裂呢?對這個問題可能有多種回答,其中最受稱道的似乎是,移民運動使建立新家庭有了可能,并且普遍開創了破壞大份地的父家長制家庭的一致性的環境。于是移民,生產增長和人口基本單位的革命性變革又一次同時既作為原因又作為結果而出現。

生產的增減和技術變化,尤其是農業技術變化有關,盡管整個中世紀技術的發展是相當停滯的。農業技術的變化在早期中世紀也許比晚期還要大,但即使在那時它也并不像一度認為的那樣重要。我們曾被告知說,人們在中世紀早期駕馭畜力時把軛具放在牲口肩上,以取代羅馬時放在角上或頸項上的辦法。但是有證據表明中世紀的習俗既不一致也非一貫,老辦法在歐洲某些地區不僅繼續存在,而且易于恢復。同樣難于按照字面采納日耳曼移民帶來了八牛牽引的具有輪、犁刀和犁板的重犁的普遍使用這一說法?,F在的證據認為,從早期的輕型犁到后來重犁的過渡是逐步而緩慢的,重犁在歐洲北部當日耳曼人來了數世紀之后仍未普遍使用。而且只要是在正常耕作的土地上,無論如何潮濕和粘結,輕型犁和較少的畜力同樣可以耕出深的犁溝和把土翻轉,其效果并不亞于重輪犁。重犁在經常耕作的土地上并不像開墾處女地那樣必不可少。當早期中世紀人們擴大占領粘土地帶時,重犁和大牛隊的使用才變得重要并流行起來。如果確是如此,則起作用的因素并非新犁所代表的技術革命,而是人被召喚去進行的向低地森林大規模開墾的巨大工程。如果不怕說成詭辯的話,值得注意的是,中世紀早期所證明的,并非一次使開墾成為可能的重大的技術革新,而是一次迫使人們使用最適合于這一目的的工具和技術的大規模開墾運動。

對平原和森林的開發是黑暗時代歐洲經濟的突出事件。但即使這件事,也并非如歷史學家一度相信的那樣,它既不是新的,也不是一樁大規模的企業。由于最近研究的結果,考古學家現在認為,用火焚燒森林和林區間歇耕種,早在史前時代已經開始,當日耳曼人進入西北歐時已發展很長時間了。我們也不再認為轉換耕地和間歇耕作制只是史前的情況,當中世紀之初就被更高級的輪作制代替·廠。大部分英國農業史家現在準備通過整個中世紀,實際上直到十八世紀,以探索在英國被稱之為“內田一外田制”的耕作制度的痕跡,這種制度有一小塊長期耕作的核心土地,周圍繞以間歇耕作的大片地區,這一地區德國也稱之為“外田”。

耕作制度發展的古老歷史便是這樣地“演奏”出來,散布于大大拉長了的歷史時代中。但無論如何延長,這一歷史仍然把中世紀土地利用方面的主要進步歸之于中世紀早期。以二田制或三田制為基礎的長期性田制變得普遍了;從英國的例證看,十二世紀末到十四世紀初之間,田制進一步改善,首先是三田制代替了二田制。這一時期到處都可看到人在利用自然資源方面的巨大革新。尼德蘭人民完善了他們排干沼澤和筑堤防海的技術;不列顛的牧羊人飼育出高質量的大批羊群,是十二世紀英國農業的主要特征;全歐洲的水磨工人學會了制造和使用上擊式水車,加斯科尼的葡萄種植者于十二、三世紀創建了聞名于歐洲史的大面積的專業化葡萄園。

因此,即使保守地估計,也大致可以肯定技術進步在中世紀早期的農業發展中起了作用。但這種改善在晚期是否足以抵償生產的衰落卻是大可懷疑的。從十三世紀末起,技術改進越來越慢,規模也越來越小。小片的圈地,少數地區脫離二田制,散落各處的蔬菜栽培之增加,這大致上就是英國十五世紀的全部技術進步。這時葡萄種植明顯傳布于全德,大部分系取代耕地而致。經濟作物——亞麻、大青,茜草,大麻、啤酒花等,在德國過去種植小麥和裸麥的一些地區發展起來了。尤其是在荷蘭,經濟作物成為國民經濟的主要支柱之一。但是如果估計一下價值和面積的話,這些新的收獲是否足以抵償像德國這樣受到嚴重衰落傷害的國家農業衰退的損失,仍然可疑。只有在意大利,十五世紀農業投資的復興使農業產量整個上升。其他各地則投資和農業都在衰落而不是上升,技術的進步也不足以補償人口減少和不利的物質條件。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四)

(英)M.波斯坦

自然不應過份指望這種趨勢在整個歐洲是一致的,也不能指望它在每個經濟部門都同樣強烈。我們關于早期中世紀的知識太少,很難在明顯的經濟一致高漲現象后面探知其地方性特點。不然的話,我們無疑地會知道某些地區在停滯或衰落,而別的地區都在繁榮。我們確有把握說來因河三角洲的貿易并未加入十一,二世紀時的大前進;十三世紀時挪威的經濟尤其是貿易下降了;而法屬弗蘭德斯和阿爾土阿由繁榮走向衰落,同時弗蘭德斯卻達到全盛。我們還知道,西西里和普羅旺斯十二世紀早期大有希望的發展并未進行到十三世紀,當意大利的和法國的其余地方穩步前進時,它們的經濟卻處于停滯之中。巴伐利亞則十二世紀末時對平原的移民已經完成并宣告結束。而十二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英國的整個北部和西北部以及英格蘭中部的西面一些地方,則處于移民縮減和地價下降的時期。

由于史料相對豐富,比較容易指出十四,五世紀的衰落有例外的地方。意大利的十五世紀在許多方面都是例外。根據間接證據(有些確實是非常間接),一些意大利史學家最近指出十五世紀時北部和中部意大利仍在逐步前進,農業發展也刺激了內部貿易。其他例外也有發現。北荷蘭于十五世紀進入巨大的海上貿易發展時期,而這時英,法,弗蘭德斯以至漢薩同盟的商業卻處于停滯或衰落之中。很可能就在這時,勃拉邦的巨大集市和南德諸城開始由于漢薩的災難而受益。在英國,倫敦,也許還有南安普軟和布里斯特爾處于繁榮,而其他大部分城市卻經歷著衰落。在一段時間里,紡織業地區的興起在有限范圍內補償了農業的衰落。英國、北荷蘭,勃拉邦以及弗蘭德斯小城市等處的紡織業似乎得益于巨大的呢絨出口中心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四大“來登”的衰落。某些德國史家最近提出,晚期中世紀應視為德國城市繁榮的較高點,而城市的建筑活動應看作是對荒廢的村落之補償。

雖然這個觀點尚未證實,但很可能緊接著大瘟疫之后,許多歐洲城市受到資本相對過剩的刺激而經歷了一個短暫又令人心迷的繁榮時期。

這類的變態是如此之多,足以推翻一種單一發展路線的想法。它們加強了史學家固有的對概括和總結的懷疑。但任何對這種懷疑的舒適享受卻是與經濟史家不相容的。在論述經濟發展時,經濟史家必須假定西歐史上有一種普遍的長期的發展趨勢,否則1950年歐洲的經濟社會圖景看起來就會很像來自950年的了。中世紀晚期材料性質上的矛盾之處,正好可以證實經濟史家的某些懷疑,即十四世紀尤其是十五世紀,歐洲經濟究竟是否經歷了一個發展趨勢上的普遍倒退。

如果說我個人傾向于打消這種懷疑、接受普遍衰落的假說,這主要是(雖然不是)因為如果認真衡量和驗證一下,證據是指向這個目標的。

最重要的驗證就是歷史的一致性。當然,一致性是很難驗證的,因為它需要從一開始就有辨認主要事實和情況的能力。但是,資料總是不斷地供給我們以清楚的證據。我們必須嘗試在弗蘭德斯和漢薩的背景上來說明工商業在各地方的興隆。同樣地方紡織業的繁榮發展也必須和工業總的衰落聯系起來,這一衰落不僅影響及弗蘭德斯和佛羅倫薩的老紡織業中心,而且影響及大部采礦業。

我們還可對歷史的一致性做進一步的驗證。我們可以主張,很難把工商業的高漲和經濟生活的總情況,尤其是農業的衰落協調起來。在中古晚期,仍然和早期一樣,農業是最主要的就業部門和較大宗的國民收入源泉。大致按人口計算,它占到西歐全部收入的百分之九十。我們如何能使繼續增長著的工商業和一世紀以上衰落的農業生產和國民收入相一致呢?

自然可以設想一個不尋常的作用相反的情況,它可以允許工商業高漲而農業和國民收入卻從而陷入縮減之中。如果對城市的商品和勞務的需要主要來自城市居民本身,則情況就可能是這樣。它也可能是由于瘟疫引起土地收入的重新組合而致。事實上從未有人主張,農村居民貨幣收人的增加,是瘟疫導致的社會與人口變化的結果。

這樣的變化也許發生過。但即使它發生的地方,它對于城市貿易的普遍影響,也很難說如像最近某些史學家所主張的那樣有利。如果在國民收入與個人收入之間劃上一條明確界線的話,那么這方面的許多混亂就可以避免了。個體村民的平均實際收入可能上升,但這一上升并不一定需要導致對城市產品有更高的現金開支總額。這個支出最終要看鄉村生產者和地主的全部貨幣收入而定,這項收入卻來自農村居民自己不消費而用來出賣的農產品的總量。這些產品的量不會上升很多,實際上可能降低。鄉村消費者的人數肯定減少了,同樣全部生產也下降了,而個體消費者的個人消費則可能上升。另一方面我們知道,農產品價格普遍有下降的趨勢,因此即使這里或那里在市場供應上有些微增加,它的影響也大有可能被較低的價格所抵消。這方面的例外也許是那些主要飼養牲畜的地區以及由于畜產品的較高階格而受益的地區。但是我們知道,城市物價較谷物價格相對要高,所以相對的物價運動可能遏制住對城市產品的有效需求。

貿易繁榮和農業衰落的必要條件是很少同時出現的,一切農業社會中的商人和貿易中心很易于受荒年和農業收入降低的嚴重影響。單憑這個理由,我們主張中世紀晚期大多數城市處于停滯狀態也是正確的。確實,德國的城市最近被說成是這一原則的例外。在接受這個例外之前,需要對德國城市的發展給予更的、純粹經濟上的分析。城市繁榮的直接證據十分缺乏。這種證據一些是由興起的南德城市的日趨繁榮所提供的。但對大多數德國城市來說,只有間接證據可用,主要就是十五世紀修建的漂亮建筑。這一證據不幸與市民的消費問題無關。宏偉的建筑并不表明城市財富日益增加和經濟活動擴大。城市進行最輝煌建筑之際,常常并非其工商業最為發展之時。城市建筑的興建可由一系列社會原因引起,其中居民平均收入水平高并非必要條件之一。

和上述這些社會學的理解相比較后,城市建筑這一單純事實就很簡單了。但它們只是由于不曾附有必要的建筑時間和價值估計而顯得如此簡單。如果把它從年代上和數學上地計算一下,建筑的證據有時同樣可以用來證明城市的停滯。例如在英國,廣泛流行的教堂興建被用為十五世紀繁榮的證據。但是很明顯,許多據說是十五世紀修的教堂,實際上是十四世紀或者十五世紀之末興建的。更不能肯定,以十五世紀教堂為標志的建筑活動較之十二、三世紀時的建筑活動為更大,乃至只是一般大,那時大量的修道院,教堂,教區教堂,王室和貴族的堡壘都在英國興建起來。

這里和別的地方一樣,發展總趨向的問題和例外的意義問題都會是一個量的問題。把這些繁榮的地區和繁榮的經濟部門都算在一起,它是否和歐洲經濟的其余部分一樣大或差不多一樣大?很可能還沒有那么大。如果我們先把意大利放在一邊(即使是意大利,它十四世紀經濟的衰落也是沒有疑問的),繁榮的區域并不足以使天平傾向于這一面。如果某些史學家不這么想,那大多是因為他們研究的是十七,八世紀時起了重要作用的地區,因此通過后面繁榮的放大鏡來看十五世紀。

由于這種歪曲的認識,十六世紀的殖民地貿易就似乎比最近研究所證明的還更為重要。同樣的,見識短淺也導致了對北荷蘭和南德城市經濟繁榮頂點時日的提前。更仔細觀察一下,則會發現奧格斯堡和紐倫堡之于十六世紀占有主導地位,其起源相對較晚。這兩個城市作為重要商業中心已有相當時日,但只是當采礦業于十五世紀三分之一時期重又復興,同時漢薩與弗蘭德斯沖突使橫越歐洲大陸的貿易有了新的渠道,穿越阿爾卑斯山口的貿易轉移到布倫納之后,它們才迅速發展,在歐洲貿易上取得前列地位。

在北荷蘭我們從十三世紀起就能看到緩慢而一貫的高漲。但這并不能證明,十四世紀后半期或者甚至十五世紀前半期,北荷蘭已經大致達到它在十六、七世紀時的經濟重要性。直到十五世紀之末,北歐貿易仍在漢薩、在國外部分的商站、弗蘭德斯和勃拉邦的港口和集市以及英國的東海岸和南海岸之間進行。在這個強大而又日趨衰微的漢薩貿易區域內,北荷蘭還只起著從屬的、地方性的作用。當然,荷蘭人在航運方面已達到顯著地位,但即使這方面他們在本世紀二十五年之前,也迄未在波羅的海和北海的航運上建立統治地位。

當把量的分析應用于研究新工業的發展時,也得到同樣的結論。很成問題的是荷蘭、勃拉邦和弗蘭德斯小城市紡織業的發展是否能夠平衡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紡織業的衰落。原料的供應反映了呢絨生產的下降。英國羊毛的輸出量(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高質量呢絨生產到處仍仰賴英國羊毛)在十四世紀末和十五世紀降低到1350年前的三分之一,而英國的全部羊毛生產無疑也下降了三分之一。

對一致性的驗證當然不能只是量的方面。當除了地方性情況以外無法證明非典型時,我們之能夠從地方性的或例外的情況中區分出主流來,終究要以替典型尋找出普遍的原因為依據。人們可以邏輯地、歷史地把歐洲中世紀晚期的農業和貿易衰落和人口問題聯系起來,也許還可和通貨和物價狀況聯系起來。但另一方面,人們卻不能為南德和勃拉邦城市的突然繁榮提出任何相似的普遍理由,因此我們必須把貿易的衰落看作“典型的”發展,是一個時代的獨特特征和其發展的主流之表現。

我們的論證就這樣以循環而告終。如果這里所提供的從前業已提出的解釋——不論它們是人口運動或是貨幣變化——被推翻了,那么衰落本身的事實就要較它今天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更成問題。除非它們被推翻并且來自資料所得到的文獻根據的平衡急劇地改變,我們就必須接受這一下降趨勢作為工作假說。

自然,這個假說的意義、范圍和效力都不應估計過高,不應用于表明衰落到處都同樣嚴重而持久。雖然衰落的信號在例如說1325到1475年這段期間內的所有時間和大部分地區都能找到,但有些地方比起其他地方,衰落開始得要晚些,結束得要早些。這個假說所指的主要是總的經濟活動,而非個人財富,更少涉及全體幸福或者至少是大多數個人的幸福。在歐洲的許多地方,農業生產和貿易及工業的衰落同時伴之以個人財富的新分配及平均化。因此經濟縮減或停滯的假說并不能得出每個人都較前更為貧困的結論。它同樣也并不是說沒有一些團體或制度興起。上面引述的經濟高漲的例子就是新發展和新開始的證明,在后來的世紀中就要有巨大的進步繼之而來。因為經濟發展的倒退并不意味著歷史過程的中斷。它的全部意義只是說,一段時間內新的增長不足以抵消經濟衰落和社會收縮的下降效果。

總之,我們在這里只是涉及到一項工作假說,決不能看作是結論。它的主要的目的只是向下面的人提出一些需要證明的問題,這些人堅持說所有的經濟變化都應看作是地方性的事件,除掉偶然的情況外都應看作是既非彼此聯系也非相互作用的事件,而且它們也并未長久持續到足以在歐洲留下其長期不可改變的痕跡。

經濟基礎論文:國有經濟基礎論文

論文關鍵詞:國有經濟基礎;社會主義所有制;股份制

論文摘要:國有經濟基礎論是一個過時觀念,違背十五屆四中全會和十六屆三中全會兩個決定,在已經明確了國有經濟的定位,股份制是公有制的主體以后,還強調國有經濟是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是脫離了中國改革實踐,阻礙國企改革;國有經濟基礎論,成為維護壟斷行業既得利益集團的一個借口,是國企改革一大障礙;不符合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的論述,是頑固堅持斯大林的模式,忘記了“一大二公”的歷史教訓。

社會主義所有制是社會主義制度的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對它的認識涉及到目前所有制改革,以及未來所有制的塑造。當前國有經濟在我國經濟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它是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主要對象,因而國有經濟在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中占據什么地位,國有經濟是否是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是否是主體地位,就成為目前經濟體制改革的關鍵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改革就難以推進,甚至會出現倒退。

一、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的論述

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的論述中,運用最多的有四種:國家所有制、社會所有制、自由人聯合體、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在這四種論述中,筆者認為可以概括為三種,社會所有制是一個總稱,是與社會化大生產相適應,區別于一般公有制。自由人聯合體和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可以理解為同一內容,屬于兩種不同表述。另外一種是國家所有制,即在無產階級奪取政權時,剝奪剝奪者的財產形成的。但在經典著作家論述中,沒有一個全民所有制,這是斯大林杜撰的,是一個內含和外延誰也說不清的非科學概念。根據馬克思、恩格斯的觀點,無產階級在掌握政權以后,必須把資產階級的生產資料收歸國有,建立國家所有制,以便保障革命的勝利和建立社會主義生產關系。但應注意:其一,馬克思、恩格斯講的剝奪只限于資產階級的生產資料,而不剝奪其他人的生產資料,允許其他所有制存在,不是一律公有。其二,國家所有制是暫時的,一旦階級消滅,國家立即消亡,國家所有制也隨即過渡到自由人聯合體。由國有制過渡到自由人聯合體,在《共產黨宣言》和《反杜林論》中,都講得非常清楚。《共產黨宣言》指出:“當階級差別已經消失而全部生產資料集中在聯合起來的個人的手中的時候,公眾的權力就失去政治性質?!?《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273頁)將生產資料“集中在聯合起來的個人手中”,“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同上,237頁)馬克思把自由人聯合體的內容界定為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表明:一是社會主義所有制并不消滅個人所有制,而是個人所有與公有制相融合。二是個人所有制不等于私有制,不能利用這一所有制去剝削他人??梢?,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就是將公有和個人所有有機的結合,二者融為一體,這才是社會主義所有制,而不是國家所有制。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命題,是判斷科學社會主義的一個重要標志,也是我們努力追求的目標。

斯大林在1936年宣布蘇聯已建成社會主義時,階級差別應當消滅了,可是他并沒有將國有制向自由人聯合體過渡,來實現公有和個人所有相結合。相反的他虛構了一個全民所有制來掩蓋國家所有制,剝奪了個人所有,并將這種單一公有制凝固化,使其成為官僚所有制。由于這種公有制排斥個人所有,就使公有利益和個人利益相對立,嚴重地脫離了群眾,沒有一個緩解矛盾的機制,使社會矛盾不斷激化,導致蘇聯解體。

二、我國對國有經濟的定位

我們過去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的理解沒有達到馬克思所說的理論高度,但我國改革的實踐是和馬克思所指出的方向是一致的。改革開放初期,首先將國有制作為改革對象,定為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解決公有制凝固化的問題。其次,允許在公有制之外發展私有經濟,使兩種不同所有制并存,這就克服了單一公有制的弊端,調動了人們的積極性,促進了生產的發展。但是公有和私有還是兩張皮,沒有達到馬克思所說的公有和個人所有相結合。為了解決這些問題,首先對國有經濟應有一個科學的定位。

我國的改革實踐,經過試錯的選擇,對國有經濟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定位。這就是黨的十五屆四中全會的《決定》,它指出:“國有經濟需要控制的行業和領域主要包括:涉及國家安全的行業,自然壟斷的行業,提供重要公共產品和服務的行業,以及支柱產業和高新技術產業的骨干企業。”

及時,這一國有經濟定位,就大大縮小了國有經濟的控制領域,削弱了國有經濟控制的力度。將國有經濟界定為涉及到國家安全和提供公共產品的行業,其他領域均應退出,這就為非公有經濟發展提供了理論基礎。

第二,這一國有經濟定位,是從《共產黨宣言》提出國有制后,一百多年來及時次明確了國有經濟在社會主義勝利以后所處的地位,首次回答了要國有經濟干什么——為國家的安全和為社會服務,提供公共產品,是為國家的職能服務的,揭示了國有經濟職能轉變的必然性。

第三,這一國有經濟定位,就排除了經濟基礎論,表明國有經濟與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無關,它的存在不是作為社會經濟基礎,而是作為國家執行職能中的一種經濟手段,這就糾正了國有經濟占的比重越大,社會主義制度越鞏固的錯誤觀點,避免再次發生“一大二公”的錯誤,為國有經濟大刀闊斧的改革掃除障礙。

第四,這一國有經濟定位,就為民有經濟發展提供了空間,在國有經濟退出的領域民有經濟可以進入,是在先有國退,后有民進,不是民逼國退。

第五,這一國有經濟的定位,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只可惜人們對此重視不夠,只將其作為一項政策,而忽視了它的戰略意義和理論意義。目前應強調這一《決定》,決不能從這一《決定》上后退,否則我國的改革會裹足不前。

黨中央十五屆四中全會的《決定》,打破了單一公有制的模式,允許私有經濟存在,比斯大林模式大大前進了一步。但公有和私有還是兩張皮,還不能表明社會主義所有制是什么樣的經濟結構,公有制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什么公有制應為主體。黨中央十六屆三中全會《決定》,回答了這一問題,指出“股份制是公有制的主要實現形式”。這一《決定》,一方面表明,目前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是混合經濟,不是公有制一統天下。另一方面表明,公有制主要存在形式不是國有制,而是股份制,應占主體地位,應是社會主義制度的經濟基礎,這就為社會主義公有制定了型。將股份制定性為公有制的主要實現形式,也是有理論依據的。馬克思說:(股份公司表明)“那種本身建立在社會生產方式的基礎上并以生產資料和勞動力的社會集中為前提的資本,在這里直接取得了社會資本(即那些直接聯合起來的個人的資本)的形式,而與私人資本相對立,并且它的企業也表現為社會企業,而與私人企業相對立。這是作為私人財產的資本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本身范圍內的揚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493頁)馬克思又說:“在股份公司內,職能已經同資本所有權相分離,因而勞動也已經與同生產資料的所有權和剩余勞動的所有權相分離。資本主義生產極度發展的這個結果,是資本再轉化為生產者的財產所必需的過渡點,不過這種財產不再是各個相互分離的生產者的私有財產,而是聯合起來的生產者的財產,即直接的社會財產。另一方面,這是所有那些直到今天還和資本所有權結合在一起的再生產過程中的職能轉化為聯合起來的生產者的單純職能,轉化為社會職能的過渡點?!?《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436頁)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的股份制是“社會資本”“與私人資本相對立”,“社會企業”“與私人企業相對立”。這種“對立”的性質,馬克思把它定性為“私人財產的資本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本身范圍內的揚棄?!边@種“揚棄”是表明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范圍內,股份制引起私人資本局部的質變,不再是私人資本,而是社會資本,但整個資本主義制度還存在。這種“社會資本”馬克思特別注明,它是“直接聯合起來的個人的資本”。這種“直接聯合起來的個人的資本”,就意味著是個人所有。所以,股份制一方面是社會資本,另一方面是個人所有,可以實現公有和個人所有相融合,即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而股份制是通向這一目標的“過渡點”。

三、馬克思把資本主義的股份制定性為社會資本

馬克思把資本主義的股份制定性為社會資本,筆者認為有如下原因:及時,股份制是以“生產資料和勞動力的社會集中為前提的資本。”即適應生產社會化的資本。

第二,股份制可以實現資本公眾化,將私人資本轉變為個人資本。第三,股份制是資本所有權和經營權相分離,資本家被排除在外,由社會精英來經營。第四,由社會來承擔股份公司的經營風險。第五,由社會對企業進行監督,股東舉手投票和股市的波動,都牽動著公司的神經。將資本主義股份制定性為社會資本,這就表明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內產生了社會主義因素。馬克思在1871年,總結巴黎公社經驗所寫的《法蘭西內戰》一書中指出:“工人階級不是要實現什么理想,而只是要解放那些由舊的正在崩潰的資產階級社會本身孕育著新社會因素?!?《馬克思恩格斯全集選集》第3卷,60頁)這一“新社會因素”應是社會主義因素,股份制應是其中之一。這就證明:斯大林在《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中所說,在資本主義社會不能產生社會主義經濟萌芽的觀點是錯誤的。資本主義社會出現社會主義因素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一是歷史唯物主義這一客觀規律作用的結果,是不以社會形態為轉移的。從資本主義發展歷史來看,股份制不僅是企業的一種組織形式,也是所有制變化的一種趨勢。英國的煤礦、電力改革,日本的國鐵民營化,都是改為股份制,而不是私有化,股權的公眾化趨勢,是符合生產關系適合生產力規律要求的,是與社會化大生產相適應。二是社會發展連續性的繼承。

股份制雖然是社會資本,但它還不是自由人聯合體,并沒有充分實現個人所有制。美國是世界上經濟最發達的國家,公眾持股比例較高,但目前家庭持股才接近一半,并沒有普及化。所以,馬克思指出:股份制是“資本主義生產極度發展的這個結果,是一個必經過渡點,以便資本再轉化為生產者所有,不過這時它已經不是當做一個一個分立的生產者的私有財產,而是當做共同生產者共有的財產,直接的社會財產?!?《資本論》第3卷,502頁)在這一段話中,一是指出股份制是向自由人聯合體的“一個必經過渡點”。二是指出經過股份制,“資本再轉化為生產者所有”,這是一個質的飛躍。三是指出這種生產者所有,“已經不是當做一個一個分立的生產者的私有財產”,而是聯合起來的個人所有。四是指出這個財產是“共同生產者共有的財產,即直接的社會財產。”把這四點用一句話來概括,即在公有制基礎上重建個人所有制,也就是自由聯合體。所以,建立股份制首先突破斯大林模式的單一公有制。其次建立股份制突破公有私有的分離,成為混合經濟結構。三是建立股份制使資本轉化為個人所有。這三點的實現,是靠股份制。所以,馬克思、恩格斯一再強調股份制是“通向一種新的生產方式的單純過渡點”,是有深刻道理的。

四、結論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國有經濟基礎論是一個過時觀念,其危害極大。

及時,國有經濟基礎論,違背了十五屆四中全會和十六屆三中全會兩個決定,在已經明確了國有經濟的定位,股份制是公有制的主體以后,還強調國有經濟是社會主義制度經濟基礎,是脫離了中國的改革實踐,是明顯地倒退,是制造混亂、擾亂視聽,阻礙國企改革。

第二,國有經濟基礎論,成為維護壟斷行業既得利益集團的一個借口,是國企改革一大障礙。

第三,國有經濟基礎論,不符合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的論述,是頑固堅持斯大林的模式,忘記了“一大二公”的歷史教訓。

第四,國有經濟基礎論,在蘇聯形成的國家對權力的高度集中、對資源的高度壟斷、對輿論的高度控制,導致蘇共的滅亡。我們應該引以為戒。

目前,一方面應重視我國改革所取得的成就,特別是那些經過實踐檢驗的成功成果,它們來之不易,應特別珍惜,如國有經濟不再是社會主義制度的經濟基礎,不要輕易丟棄和倒退;另一方面也應重視馬克思一些重要理論的研究,作為我們科學發展觀的指導思想。在這二者結合的基礎上才能與時俱進,創建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

經濟基礎論文:經濟基礎與統治地位分析論文

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是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非公有制經濟是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這里內含著一個深刻而重要的思想和前提,即確認和肯定了非公有制經濟也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基礎的重要構成部分,這意味著我國現階段的經濟基礎不只是指占主體地位的公有制經濟,同時也還包括著不占統治地位的非公有制經濟。黨的十五大報告的這一重要思想,作為對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經驗的科學概括和總結,從理論上也就確認了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這就從根本上徹底否定了將經濟基礎界定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傳統觀點。實踐和理論都要求我們必須重新對經濟基礎的傳統觀念進行深刻反思,正視對其提出的挑戰,確立非公有制經濟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生產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

一、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屬于經濟基礎不會抹煞不同社會質的區別

何為經濟基礎?傳統觀點認為,是在一定社會形態中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總和。譬如,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就是社會主義社會中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總和,是社會主義公有制。照此推論,非公有制經濟不僅不屬于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反而是其對立物和異己力量。因此,在發展社會主義經濟中,也就難免不將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視為資本主義經濟加以限制、排斥。然而,將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卻是不正確的。應當看到,經濟基礎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并不是等同關系,在一般意義上兩者之間只是一種包含關系,前者包括著后者,但不能將前者歸結為后者,當然,這并不否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是經濟基礎中根本的起決定性作用的方面。

首先,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屬于經濟基礎不會改變上層建筑的性質。在傳統的觀點看來,經濟基礎是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其基本理由之一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決定各社會形態的性質。”歷史唯物主義認為,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其經濟基礎的性質決定的,而經濟基礎的性質則又是由其中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性質所決定。在明確了它們之間的這種內在聯系,我們說,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這是正確的。但卻不能因此就將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傳統觀點之所以拒絕承認不占統治地位生產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是認為,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決定的,若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納入經濟基礎范疇,那就會影響、改變經濟基礎的性質,從而改變上層建筑的性質。我們認為,這種擔心或推論是沒有根據的。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這并不會影響、改變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的這一基本關系或原則。根據唯物史觀,上層建筑的性質的確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但就決定上層建筑的性質而言,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既不是直接也不是獨立地對上層建筑性質起決定作用的,若是可以直接、獨立決定,那么一個社會同時存在著幾種不同的生產關系,這樣上層建筑的性質將如何確定?應當看到,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直接決定的是經濟基礎的性質,進而才是經濟基礎的性質決定了上層建筑的性質。當說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時,這實際上是在表明,這一生產關系的“統治地位”是以相對于同時并存的處于從屬地位的生產關系而確定的,它是以經濟基礎或者說是以同時并存的各種生產關系“代表”的身份決定上層建筑性質的。否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也就不能以“統治地位”的身份出現。在這里,“統治地位”正體現在它對經濟基礎性質的“統治”上。我們說,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不能決定上層建筑的性質,從而不能決定社會形態的性質,這并非因為它不屬于經濟基礎,而是因為它在經濟基礎中不占統治地位。由此可見,上層建筑的性質是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這樣一種內在聯系決不意味著經濟基礎只能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一種生產關系能否占統治地位,這是在同時并存的不同形式生產關系之間,就其地位、作用相互比較而體現出來的,這種比較不是在經濟基礎之外,而是在經濟基礎內部或本身不同組成部分之間進行的比較。所謂“經濟基礎是指社會的生產關系”,這只能理解為,一種生產關系當它一經產生作為生產關系而存在時,它同時相對于上層建筑也就作為其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而存在,至于它能否占統治地位,這是在確立自身經濟基礎地位之后的另一個問題。就經濟基礎意義上,硬要給生產關系加以“占統治地位”的限定,這豈不是畫蛇添足!一種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和能夠決定經濟基礎的性質,這是兩個既有聯系但又有區別的不同問題,不可混同。一個社會同時并存的不同生產關系之間的區別,這只是在經濟基礎內部作為生產關系在地位和作用大小上的區別,而決不是經濟基礎與非經濟基礎之間的區別,決不是具有經濟基礎地位與不具有經濟基礎地位的生產關系之間的區別。同時并存的占統治地位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是一個社會的經濟基礎內部既對立又統一的兩個方面。根據唯物辯證法關于一事物的性質主要是由其矛盾的主要方面所決定的原理,當把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時,由于它在經濟基礎內不占統治地位,不是經濟基礎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它既不能改變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性質,也不能改變經濟基礎的性質。所以,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決定的經濟基礎的性質并不會被改變,在此基礎上所決定的上層建筑的性質,仍會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性質保持一致。這就如我國在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的條件下,同時承認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并在一定程度上積極鼓勵其發展,而這并不會改變我國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社會主義性質一樣。因此,在堅持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決定上層建筑的性質這一關系時,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必要非要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于經濟基礎之外。

其次,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屬于經濟基礎不會抹煞不同社會質的區別。傳統觀點認為經濟基礎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另一理由是,“只有把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看作是社會的經濟基礎,才能確定該社會的性質,才能把一個社會形態與另一個社會形態區別開來。”言外之意就是說,若把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的組成部分,那不同的社會,特別是相繼或并存的不同社會形態之間就沒有質的區別了,人類歷史就不再有時代、性質的不同了。我們認為,這種觀點,從思想方法上說,要么是過高地估計或夸大了不占統治地位生產關系的作用,將其作用提高到了可以改變經濟基礎性質的程度;要么是低估或縮小了占統治地位生產關系的主導決定作用,似乎是只有當它獨立存在時才可能顯示或保持其統治地位。若真是這樣,其實際情況也許只能是占統治地位的某種生產關系本不配占統治地位,那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倒是應該占統治地位。

誠然,經濟基礎是從質上區別不同社會的重要方面,譬如,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都有自己不同的經濟基礎,經濟基礎的這種特殊性顯示著不同社會質的區別。那么,一個社會要體現出其經濟基礎的特殊性,要使不同社會的經濟基礎在質上區別開來,是否必須將經濟基礎歸結于或凈化為這一社會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若是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包括在經濟基礎之內,是否就會改變這一社會經濟基礎的性質,就會抹殺或湮沒不同經濟基礎的特殊性,而不能再將不同的社會從質上區別開來?回答是否定的。因為,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無論是否作為經濟基礎的組成部分,它都不會改變經濟基礎的性質,不可能具有抹殺不同社會質的區別的作用和能力,這也正是它之所以不占統治地位的基本表現。一個社會究竟存在哪些形式不同的生產關系,將形成怎樣的經濟結構,何者占統治或從屬地位,歸根到底要由這個社會的生產力狀況及其發展要求所決定。但一種生產關系不占統治地位,這并不表明它不是經濟基礎。我們說,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不能使不同社會從質上區分開來,這僅僅是因為這些生產關系不能決定經濟基礎的基本性質,而決不意味著這些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本身不屬于社會經濟基礎的范疇。應當看到,一種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和能否在其中占統治地位,起到從質上區分不同社會的作用,這是兩個雖有聯系但又是不同的問題。一種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這是它相對于上層建筑的關系而言的。一定生產關系的產生和存在是由生產力決定的,只要它客觀存在著,那就必然要對上層建筑起決定作用,不論是否占統治地位,這并不影響它是現實社會的經濟基礎。但是,一種現存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能否具有從質上區別不同社會的作用,這是相對于經濟基礎中其他生產關系的關系而言的,結果如何,這就看它在與同時并存的其他不同生產關系所構成的經濟基礎中能否占統治地位,能夠發揮多大作用。使事物相互區別開來的是其自身的特殊性,對于不同的社會特別是相繼的或同時并存的不同社會形態之間,重要的不在于有哪些生產關系,而在于這些生產關系中是何種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不同社會的經濟基礎的特殊性主要就表現在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不同,正是由于這種特殊性,才使不同的社會從質上區別開來。至此,必然的邏輯結論只能是:使不同社會從質上區別開來的,不是在于只有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才是經濟基礎,而是在于由同時并存的不同生產關系所構成的經濟基礎中何種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例如,使我國社會主義社會同資本主義社會區別開來的,不是因為只有公有制才是我國社會的經濟基礎,而是因為在由公有制和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共同構成的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基礎中,公有制經濟占主體地位。

二、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被排除于經濟基礎之外有悖于唯物史觀

傳統觀點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在經濟基礎范疇之外,不僅沒有成功的實踐根據,而且從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理論來看也不能自圓其說。一般來說,在一定社會形態中除了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同時還有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這表現在從前一社會形態中保留下來的舊的生產關系殘余和在后期產生的新社會生產關系的萌芽。如在封建社會,除占統治地位的封建土地所有制之外,與此同時并存的還有奴隸制的殘余,而在后期則產生了資本主義生產關系萌芽,同時還有為幾種社會形態所共有的個體所有制的生產關系。不論是舊的生產關系殘余在一定時期被保留著,還是新生產關系萌芽的產生,從根本上說這都是由現實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來決定的。就此而言,對一個社會具有決定意義的不是生產關系,而是生產力;不在于有哪些生產關系,而在于哪些生產關系更適合現實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哪種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一種生產關系的主體地位是相對于同時并存的其他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而言的,是在這些不同生產關系的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的關系中確立并體現出來的。否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這個命題就根本不能成立。的確,哪種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這對社會經濟制度,乃至政治制度的性質具有重要意義。但若把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在經濟基礎之外,只留下通常所說的“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或者說,整個社會只允許一種生產關系存在,那么,生產關系的這種“統治地位”就無從體現,也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盡管說它是“占統治地位”,可是在經濟基礎這個意義上它還能統治誰呢?這種“統治地位”豈不是名存實亡!把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不論主觀用意如何,但在客觀上不僅沒有得到充分地展示和肯定,而是在否定或取消這一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的統治地位。

不占統治地位和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之間,應該是既對立又統一的關系。就這兩者的具體的存在形式、所起作用的程度、發展的基本趨勢來看,相互之間是有區別的,但是,作為兩種處于不同地位的生產關系之間肯定具有其內在的統一性,否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就會被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所取代。一種生產關系只有在與其他生產關系既對立又統一的關系中才能存在。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理論,這種統一性就應在于它們都是現實社會的經濟基礎,這也是一種生產關系盡管不占統治地位,但卻又能得以存在的基本客觀依據。若只見其對立,而不承認兩者間的這種統一,是不符合唯物辯證法的,這實際上也就是否認了不占統治地位生產關系存在的合理性、客觀必然性。如所周知,經濟基礎,連同生產力、生產關系、上層建筑,是被馬克思、恩格斯作為歷史唯物主義的最基本范疇來概括整個人類社會現象,并用以揭示社會發展最一般規律的歷史理論,這些范疇之間是既相區別又相聯系。若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在經濟基礎之外,那就意味著這些生產關系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生產力基礎,在客觀上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既然它不屬于經濟基礎,它也就不能與之相對應的上層建筑發生相互制約、相互作用的關系。試想,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性,它既不能影響或決定上層建筑,也不能受到上層建筑的反作用,那么它又何以能夠產生、發展或消亡?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在經濟基礎之外,這就意味著不占統治地位的新的生產關系萌芽只有在取得統治地位后才能轉化為經濟基礎,可是它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連經濟基礎的資格都沒有,它又依賴于什么條件上升到統治地位?可以說,一種生產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是其取得統治地位的先決條件或基本前提,沒有這個先決條件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上升或轉化到統治地位的。任何一種具體的生產關系都有一個從產生、發展再到消亡的轉化過程,但這只能是在作為經濟基礎的統一性的基礎上,由從屬地位向統治地位,再向不占統治地位的轉化,是在經濟基礎內實現的轉化,而決不能是在經濟基礎外,由非經濟基礎向經濟基礎再向非經濟基礎的轉化。從經濟基礎這一范疇的外延來看,肯定不能小于其現實的生產關系范疇的外延。因為,社會形態是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統一,不能認為還有存在于社會形態之外的生產關系,要么馬克思何必要強調是由“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第32頁。)恩格斯在談到生產資料對社會的決定作用時說:“正如沒有自在的資本一樣,也沒有在社會之外并對社會不發生影響的自在的生產資料。”(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第170頁。)同理,由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間的內在聯系,那也決不會有在社會之外并對社會不發生影響的自在的生產關系。馬克思曾這樣說:“新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不是從無中發展起來的,……而是在現有的生產發展過程內部和流傳來的、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內部,并且與它們相對立而發展起來的?!?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第235頁。)這就非常明確地指出了,在生產過程中存在著地位、新舊不同的生產關系,并肯定了兩者之間的對立統一關系。事實上,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是同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聯系在一起的,只要它客觀地存在著,我們就無法,也不能人為地在兩者之間筑起一道屏障,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隔離在經濟基礎之外。一種生產關系不占統治地位,這并不意味著它沒有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也決不意味著它不屬于經濟基礎。一種生產關系不論其是否占統治地位,它都會對上層建筑起著一定程度的決定作用,同時還要受到上層建筑的反作用。就對上層建筑的作用而言,同時并存的不同生產關系之間,只有地位、作用程度大小的差別,而絕不存在有無作用的區別,不對上層建筑發生作用的生產關系是根本不存在的。上層建筑并不是只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服務,而必須是為包括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在內的整個經濟基礎服務。否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就無法存在,也就沒有“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這一說。既然存在著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它就必然作為經濟基礎發揮作用。這是不依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屬于經濟基礎,這本來就是歷史唯物主義創始人的思想。在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我們可以看到類似“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或“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表述:如,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起決定作用的、占支配地位的生產方式”;(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第151頁。)在原始社會中,“原始共產主義占統治地位”;(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940頁。)奴隸制度“很快就在一切已經發展得超過舊的公社的民族中成了占統治地位的生形式”(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196頁。)等。但是,在他們的著作中,還沒有看到把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而把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于經濟基礎之外的論述。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寫道:“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第32頁。)這里所表達的思想,是被馬克思稱之為指導他的“研究工作的總的結果”,由此不難確信這一思想的重要性,以及論述中所用概念和表述的嚴肅性和科學性。馬克思是認為,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經濟基礎的是“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顯然,我們不能把“相適合的生產關系”理解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將這兩者等同起來,而是應該將“相適合的生產關系”理解為包括占統治地位和不占統治地位在內的各種不同“生產關系的總和”,事實上,也只有這樣的生產關系的總和才可能成為“相適合的生產關系”。因為,一定社會的生產力水平不可能是平衡的,處于同一個層次和發展水平上,特別是當一個社會剛進入新的社會形態時,或者說在它的新社會形態的初級階段時更是如此。所以,也決不能只用某種單一的生產關系,或者說僅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去適應整個社會的生產力發展水平。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一般情況下即使是舊社會遣留下來的“殘余”,也必須是在伴隨著生產力的長期發展過程才會逐步失去其存在的合理性。一定的生產關系作為經濟基礎,并不在于是否占統治地位,而在于它是否與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馬克思在這里說得十分明白,所要告訴我們的是,構成社會的經濟基礎的是“生產關系的總和”,而決不是傳統觀點所堅持的“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總和”。從馬克思這一清楚明了的論述中,絲毫看不出經濟基礎是指“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總和”的含義??梢詳嘌?,傳統理解是無中生有。不論對生產關系的“總和”作何理解,但其最根本、最重要的含義,就是指同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現實存在著的各種不同生產關系的“總和”,不論它是否占統治地位,都必然地屬于這個“總和”的構成部分。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一書談到資產階級兩大集團的斗爭時曾表達過這一思想,他說:“在不同的所有制形式上,在生存的社會條件上,聳立著由各種不同情感、幻想、思想方式和世界觀構成的整個上層建筑?!?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第149頁。)非常明確,這是把現實的不同所有制形式都視為上層建筑的經濟基礎。恩格斯在致符·博爾吉烏斯的信中也寫道:“我們視之為社會歷史的決定性基礎的經濟關系,是指一定社會的人們生產生活資料和彼此交換產品(在有分工的情況下)的方式?!ㄔ诮洕P系中的還有這些關系賴以發展的地理基礎和事實上由過去沿襲下來的先前各經濟發展階段的殘余(這些殘余往往只是由于傳統或惰性才繼續保存著),當然還有圍繞著這一社會形式的外部環境。”(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731頁。)所謂“社會歷史的決定性基礎的經濟關系”就是指經濟基礎;而“先前各經濟發展階段的殘余”,顯然是指已經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等。恩格斯十分明確地肯定了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的“殘余”的經濟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其實,從理論上說,經典作家也決不可能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在經濟基礎范疇之外,若是這樣,他所創立的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又何以能成為揭示人類社會發展的最一般規律的科學?!因為,若將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這就意味著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在歷史唯物主義理論體系中沒有自己的位置,無容身之地,因而這種生產關系的存在和一定程度的發展也就不可能在唯物史觀中得到科學的說明和揭示。難道馬克思在其創立的歷史唯物主義理論中,會留下如此顯而易見的矛盾和問題嗎?

三、不占統治地位的非公有制經濟屬于我國現階段的經濟基礎范疇

按照歷史唯物主義創始人的思想,社會主義應該是以高度發達的社會生產力為前提,在共同占有生產資料的基礎上組織生產的社會。但我國是經過新民主主義走上社會主義道路,就生產力發展水平來說,還遠遠落后于發達國家。所以,鄧小平講:“現在雖說我們也在搞社會主義,但事實上不夠格?!?注:《鄧小平文選》第3卷,第225頁。)所謂“不夠格”,主要是指我國的生產力發展水平較低,與發達國家相比經濟還比較落后,而這一現實的客觀經濟狀況則又意味著,在我國現階段,個體和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仍具有其存在的客觀必然性、合理性,仍在一定程度上是我國現階段進一步發展生產力的必要經濟形式。事實上,由私有制向公有制的轉變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很快就能完成的過程,而是要經過一個伴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才能逐步實現的長期過程。這個過程在一定意義上也就是,非公有制經濟由過去占統治地位的經濟形式轉變到從屬地位,待其所能容納的生產力全部發揮出來之后,才能最終為公有制所取代。非公有制作為不占統治地位經濟形式的存在過程,是生產力發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的必然要求,是不能任意取消的。恩格斯在談到能不能一下子就把私有制度廢除時指出:“不,不能,正像不能一下子就把現有的生產力擴大到為實行財產公有所必要的程度一樣。因此,……只能逐步改造現社會,只有創造了所必需的大量生產資料之后,才能廢除私有制?!?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第239頁。)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廢除私有制才意味著經濟、社會的進步。我們雖一度把私有制消滅了,但結果還得再請回來。實踐證明,在我國現階段就拒絕非公有制經濟,這并非是正確的選擇。黨的十五大報告明確指出,我國現在較大的實際就是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個階段也就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為發展生產力、鞏固社會主義并進入更高級階段創造物質基礎的階段。這是不可逾越的歷史過程或階段。由于在理論上將經濟基礎歸結為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而把處于從屬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于經濟基礎之外,并將這種論點“附加到馬克思主義名下”,以至有很長一段時期在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上拒斥非公有制經濟,片面追求純粹、單一的公有制,將個體和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視為洪水猛獸、萬惡之源,是社會中具有毀滅性、破壞性作用的因素,被作為社會主義社會的異己力量,將其與“消極”、“落后”、“反動”、“腐朽”聯系在一起,甚至劃上等號。自改革開放以來,通過正本清源,創立了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深刻揭示了社會主義本質,確立了“三個有利于”標準,逐步糾正了過去極其片面的錯誤觀念,對社會主義條件下的非公有制經濟有了比較客觀的、實事求是的正確認識。在我國現階段,非公有制經濟雖不占統治地位,但這決不意味著它沒有存在的客觀必要性,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范圍內,它與我國現階段生產力的發展要求還是相適應的,還是不能取代的可用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經濟形式。只要它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它就必然地屬于我國現階段的經濟基礎范疇,是其重要構成部分。我們必須尊重實踐,實事求是地在理論上還歷史唯物主義創始人關于經濟基礎范疇的本來含義,確認非公有制經濟在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基礎地位,充分發揮其積極能動作用。

從非公有制經濟在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所發揮的重大積極作用看,也必須徹底糾正將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排除于經濟基礎之外的極端錯誤,而確認其在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基礎地位。實踐證明,個體和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雖不占主體地位,但卻作為經濟基礎的構成部分發揮著重要作用。正如所指出的:“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在滿足人民多樣化的需要,增加就業,促進國民經濟的發展中起著積極的作用?!贝_認非公有經濟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中的合法地位,并進一步發揮其重要作用,這是我國取得的重大改革成果之一。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構成與社會階層都發生了深刻變化。最突出的一點是:私營經濟在整個經濟成分中所占的份額越來越大。據《人民日報》2002年9月20日報道,截止2001年,全國登記的個體工商戶為2423萬戶,私營企業202.86萬戶,從業人員達7474萬人,注冊資金21648億元,共創產值19878億元,實現社會商品零售額19675億元。在過去十年間,個體私營經濟對GDP的貢獻率已從不到1%增長為20%以上。面對這樣的統計數據,我們還能否認非公有經濟的經濟基礎地位和作用?許多個體私營企業者不僅重視自身企業的發展,關心中國企業改革,勇于探索、創新,而且熱心于社會公益事業。他們在為社會提供就業、稅收、產品等有形財富的同時,也在探索和創造著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企業管理模式,為中國企業的改革積累經驗、提供借鑒,這些無形財富的意義更加重大。

我們必須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態度,來分析、看待我國現階段的非公有制經濟。要看到非公有制經濟是存在于經濟上以公有制為主體,政治上是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的社會條件之下的,它賴以存在、發展并為之服務的社會就是我們這個現實的社會主義社會,而不是資本主義或其他什么社會,社會主義制度影響、制約著它,公有制統治著它。正如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所說的:“在一切社會形式中都有一種一定的生產決定其他一切生產的地位和影響,因而它的關系也決定其他一切關系的地位和影響。這是一種普照的光,它掩蓋了一切其他色彩,改變著它們的特點。這是一種特殊的以太,它決定著它里面顯露出來的一切存在的比重。”①在一定社會存在著的各種生產關系中,必有一種占統治地位,并決定其他生產關系的地位和影響。在我國社會主義條件下,占主體地位的公有制經濟作為一種“普照的光”,必然改變著非公有制經濟的特點,使其成為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基礎的組成部分。十五大報告指出,“只要堅持公有制占主體地位,這就不會影響我國的社會主義性質。”這是客觀事實,不能對此視而不見。非公有制經濟被作為經濟基礎的組成部分并鼓勵其發展,從根本上說,這是由我國現實生產力狀況及其發展要求所決定的,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進一步鞏固公有制的主體地位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需要。根據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公有制、社會主義制度這本身就是建立在高度發達的社會生產力基礎之上的,是生產力高度發展的必然結果,如果不盡快發展我國的社會生產力,我們將用什么來鞏固公有制的主體地位和我國新生的社會主義制度?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帶有根本性的問題和教訓就是,未能充分認識先進生產力的基礎性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忽視發展經濟和不斷提高人們生活水平等問題。非公有制作為發展生產力的必要經濟形式,在發展生產力、滿足人們多樣化的需要、增加就業、為國家提供稅收、充分發揮社會人、財、物的積極作用、促進國民經濟的發展、保障社會政治穩定等方面都做出了積極重要的貢獻,在我國現階段是公有制還無法取代的,它還要繼續發揮其經濟基礎組成部分的職能。

根據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在我國現階段要鼓勵發展非公有制經濟,就必須確認我國現階段非公有制的經濟基礎地位,并切實得到上層建筑的支持、引導、規范和保障,為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的健康發展提供服務?,F在,有些地方仍不時地發生一些侵害個體和私營企業利益的現象,這與我們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否認非公有制經濟的社會主義經濟基礎地位不無關系。當然,個別非公有制企業還有違反國家政策,如侵害職工利益、偷稅、漏稅等現象,問題的主要原因不在于它是非公有,而是由于監督管理不力。這些現象在國有企業中也并非不存在。黨的十五大報告指出:“要健全財產法律制度,依法保護各類企業的合法權益和平等競爭,并對它們進行監督管理。”這一思想內含著對非公有制經濟基礎地位的確認,同時也表明要充分發揮上層建筑對不占統治地位的非公有制經濟的能動的反作用。這是十分正確的。總之,確認不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的經濟基礎地位,把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非公有制經濟納入其經濟基礎范疇,這具有極其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經濟基礎論文: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M.波斯坦是英國著名中世紀經濟史家,新人口論的奠基人。本文是他1950年在巴黎第九屆國際歷史學家大會上宣讀的論文,集中反映了他的新人口論理論。現據1973年波斯坦論文集譯出。 原文本附有大量注釋,引用許多文章專著。因有些材料國內不易查找,有些亦顯陳舊,實際用處不大,故從略。——譯者)

本文的題目是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這個題目含有某種早期馬克思主義的意味。不過它通常的意思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指人口和土地墾殖,生產技術以及經濟活動的總趨向??傊?,它包括可以離開法律和社會制度以及階級關系討論的所有經濟事實。

這些問題下面將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本來,把它們和別的制度的以及社會的現象截然分開,實際上就是和整個歷史過程分開,已經是夠糟的了。如果再要把人口和土地墾殖分開,把墾殖和技術分開,把這三者和物價以及生產的總趨向分開,那就更是生硬的割裂了。因此我準備大體上把它們結合起來論述。

所以有必要和有可能把這幾個問題合并討論并且把它們和中古史的其他問題區分開,是因為它們都牽扯到近來的經濟活動總趨向的討論中,或者用時髦的術語來說,牽扯到社會收入的“長期運動”的討論中,史學家們不會忘記最近十余年來涉及中古經濟發展方向和速度的主要爭論:若干世紀以來經濟活動是否持續高漲?它究竟是增長了抑或是衰落了?是什么影響它運動的方向和規模?實際上它引起歷史發展的整個體系問題。因為即使能夠表明中世紀的發展經過了獨特的以至顯然不同的各階段,也仍然還需要考察這些階段是否長得足以稱之為“長期趨勢”。

“長期趨勢”是個新名詞。它幾乎是半生不熟就出爐的。但它的基本內容,至少是其某一方面,卻早巳為中古史家所熟悉。多布舍和皮朗的功績是提出了這個問題,由此和十九世紀史學家的既定原理決裂。十九世紀史學家大都主張,中世紀的事是于羅馬帝國滅亡之際從無有或者幾乎是無有開始的,之后持續發展并無中斷,直到十九世紀社會達到繁榮階段。但多布舍和皮朗卻著手證明在羅馬和中世紀之間有某種連續性,并從而推翻了(雖然似乎是十分荒謬)中世紀的發展只是簡單的持續的觀點。因為他們主張黑暗時代并不是新的持續進化路線的起點,而只是晚期羅馬衰落趨向的階段,很快就繼之以早期中世紀的上升趨勢了。皮朗本人則走得還要遠一些,他主張加洛林時代中期是一個中斷,這樣使經濟衰落和高漲的平衡更復雜化了?/p>

從那時以來,爭論的焦點有了一些轉變。已經不是把羅馬與中世紀的聯系解釋得使人人都滿意的問題了。人們的興趣已由羅馬—蠻族的聯系轉到以后時代之間的聯系上。中古經濟的上升究竟開始于五世紀抑或是八世紀?它是否不間斷地一直發展?如果它有中斷的話,這種中斷的大小與深度是否足以表現為一個時代?如果能劃出這個時代的話,是不是能說有一個高漲的時期繼之以衰落的時期?

這里,皮朗的理論再次預言了后來討論的某些方面。他的著名的對資本主義社會發展階段的研究,首次提出了中世紀早期商業擴張和貿易自由,中世紀晚期商業停滯、貿易受管制的假說。但他的理論只限于貿易,而貿易雖然十分重要,卻并非中世紀時人們的主要經濟活動。但在他之后,各國的一些史學家,有德國的阿貝爾、挪威的什里納、比利時的萬·窩威克、法國的佩華以及英國我們幾個,幾乎同時研究出,劃分整個中世紀經濟至少為兩個相關的階毆:發展階段,以十四世紀初為較高點,衰落階段,包括十四世紀大部分和十五世紀。

舉不出多少重要的新材料來支持這種劃分。各地區的史學家常常注意到十一、十二和十三世紀農業和貿易的高漲。關于墾殖和農業發展的各地方的材料是如此明顯,大多數史學家都準備接受這一事實。另一方面,中世紀晚期農業生產和墾殖事業衰落的問題都有著許多爭論。關于它的事實也早是眾所周知的了。從十六世紀開始,德國人就知道并且記下了關于他們的“荒廢的村落”,法國史學家也一向知道并且寫下了晚期中世紀的耕地荒廢和人口減少,比利時史家也同意視十四世紀晚期和十五世紀早期為弗蘭德斯城市發展的低點。但直到最近,大多數這種研究都是由一些對地方事件感興趣的史學家對有限的地區進行的??仆吡蟹蛩够闹匾饕苍S是的一種恰當地著重指出全歐洲經濟衰退問題的較老的通史。不過近年來,經濟史家越來越多地傾向于主張,許多地方性的經濟衰落事例是涉及西歐大部分地區的普遍趨勢的一種標志,這一衰落趨勢占了十四世紀后半期和十五世紀的前半期或前七十五年。

反對的論點自然也有。最近,一位杰出的和備受尊敬的研究英國中世紀農村的蘇聯史學家科斯敏斯基,在《歷史問題》的一篇文章中總結了中世紀晚期農業史的一些英文著作,并批評(確是大力批評)了把十五世紀當作經濟停滯和衰落時期的論點。科斯敏斯基教授認為應對這一論點負責的劍橋史學家,是受了其莊園資料的蒙蔽。當時封建的經濟結構形態無疑地正處于崩潰之中,但是具有封建性質的莊園資料必然要夸大衰落的規模并忽視封建村落之外的新發展。如果劍橋史學家不這樣盲目的話,他們就會看到新的高漲——紡織業、城市擴展, 自由農民和無產者人數的增加,而這些都會使經濟趨勢衰落或停滯的理論成為空話。所以如果把這些新高漲都算上的話,那十五世紀應當是前進發展的辯證系列的最初階段。

這個問題下面還會談到。其他的反對意見則沒有如此激烈也不是從總的方面來的。大多數提出反對意見的史學家看來并不懷疑西歐大部地區農業衰落和人口減少。他們的懷疑大都限于某些地區和某些經濟部門,認為那些地區并未參加這一運動,那些經濟部門并未從農業衰落中受害,相反反而得益,例如貿易和工業就是如此。

但是除了這些分歧和意見不一之外,流行的討論大多未集中在這一變動的事實方面,而是集中在它可能的解釋上。在試著估價晚期的衰落和早期的高漲時,歷史學家附帶把物價、通貨、技術、人口等的作用問題中本來所包含著的中世紀發展的根本問題,提到表面上來。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二)

(英)M.波斯坦

通常都認為物價在中世紀早期上升,晚期下降。確實,已公布的中世紀物價材料是很少的。有少許的德國的地方物價零碎材料,達維納爾的一些頗不完整的數字匯集,以及一些地方性的物價匯集如佩爾克關于克拉科夫的物價匯集等,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幾乎全部大陸上的物價材料了。但是托羅多·羅吉士和貝弗里治關于英國物價的巨著卻對歷史學家很有用,提供了許多寶貴情況。這些情況明顯指出農產品價格在十四世紀中期前上升,在中世紀晚期則有下降趨勢。在法國和德國的許多地方,這個趨勢被更厲害的貨幣金銀含量減少所掩蓋了。但甚至在物價用通行的貨幣表示出繼續上升或至少是穩定的地方,它們按白銀計算也是下降的。當然可以說把中世紀的物價用金銀來計算是錯誤的。這一主張對某些商品和某些階級來說是正確的,對于小麥和裸麥來說卻不對。但是也用不著把通行的價格折合成相等白銀的谷物來確定農產品價格的下降。因為在通行價格的明顯浮動中,很容易發現實際價值下降(有時是急劇下降)的信號。

物價的早期上升和晚期下降實際上已被歷史學家普遍接受。討論已轉而追溯到另一階段,即物價運動的基本原因,主要是通貨和人口問題。

通貨或貨幣的狀況總的說來影響物價的變動,這是經濟史家所易于取得的至為明顯的結論,尤其是因為這一結論碰巧還被貴金屬供應情況的說法所支持?,F在普遍認為,當十二,三世紀歐洲物價上升時期,它從匈牙利、哈爾茨山、蒂羅爾等處得到的白銀供應也迅速增加。而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上半期物價下降時,同時也是老銀礦產量迅速衰落時期。因此物價的下降和上升是由于新的貴金屬礦供應變動所引起的這個結論很難反對,而事實上也從未受到多大反對。它可以在討論中世紀早期和晚期經濟發展趨向的大部分著作中找到。

最近,新出現的通貨假說,提出了一個忠實反映我們當代經驗的問題,即歐洲的支付平衡問題。馬克·布洛赫在其論黃金的著名論文中,試圖表明從晚期羅馬帝國以來,歐洲一直用黃金作為其主要國際支付手段。主要根據他的提示,倫巴第教授又在這一題目上做了大量工作。

自然這個題目還只能說是一個提要。只是等到倫巴第對它增加了一切必要的論據和材料,才使我們有可能估價它甚或批評它。但即使倫巴第的論點得到證實,也只適用于意大利城市的國際貿易或者那些受意大利貿易直接影響的家庭手工業和商業部門。中世紀經濟的大宗是不涉及國際貿易的,而且有一些還不涉及任何貿易。對外貿易的漲落不能直接用來說明十三世紀的新的耕地,新的村莊,更多的谷物收成和牲畜以及更多的人口,也不能說明晚期中世紀農業產量和耕種面積的下降。也許我們幸運的是正在擺脫教科書中夸大了的自然經濟的觀念,并且準備較十九世紀史學家給予早期中世紀以更多數量的貿易和一般說來更多的經濟上的多成份性。但也有可能在相反的方向走得太遠,把中世紀的農民想象成馬來亞的橡膠種植者或阿根廷的牧場主,認為他們是根據國際價格的經濟刺激來播種和收獲,考慮的全是國際收支平衡問題。這簡直就象把黃金供應和中世紀經濟總運動的上升與下降的主要問題混為一談一樣。

銀幣是地方貿易的主要中介。我們大家都準備同意布洛赫和萬·窩威克的競見,即黃金主要用來作為國際支付手段,白銀則是日常交換的中介。但即使白銀也不易用來計算經濟的趨勢。如果白銀供應的變化引起物價高漲,那這種高漲應該是“普遍的”,即它大體上影響到進入中世紀地方性貿易的所有商品。但是大多數當代的研究者指出,農產品價格和工業品價格的運動是不一致的。十二、三世紀時,工業品價格不像小麥價格上升得那么高那么快,而到中世紀晚期也沒有下降或停滯。仔細考察歐洲不同地區物價起初上升然后下降的日期,就會發現很難使物價運動的時間和我們所知的白銀供應增加以及減少的時間相一致,同樣也很難把物價運動的地理分布和礦區的位置連系起來。

更為困難的是,白銀儲量經常是充裕的,十三世紀末時更為充裕,因此對于用于鑄幣的全部貴金屬供應來說,新開采的金屬的減少只有相對地小而又小的影響。更為重要的必定是現有白銀儲量的使用上發生了變化——首先是窖藏或非窖藏的比例、或在用作信貸基金的比例有所不同。用更時髦的語言來說,就是“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定會較每年新增加的金屬量更影響于物價變化和經濟活動。

因為我們對“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和貴金屬的流通知道的很少,所以很難如同把它聯系于當代經濟的討論中那么容易地把它和中世紀經濟發展的長過程聯系起來。十二、三世紀時,信貸和支付的技術有很大改進,商業周轉總的來說也迅速多了。一些金銀被從埋藏之處或其他非貨幣使用之處吸引過來。貨幣的數量一定是大大增加了,這樣也從而提高了物價水平。但是難道我們同樣能肯定十五和十四世紀流通量縮減了嗎?當時的動亂可能引起一些窖藏,可是王室的和其他的稅收增加了,從而就會使更大比例的國民收入投入流通。此外,商人和銀行家的財政技術并未衰退而且甚至更進步了。因此就絕不能肯定說中世紀晚期整個貨幣數量減少了,即使有點減少的話,這點減少是否足夠扭轉當時的整個經濟趨勢,也是大可懷疑的。

根據以上所述重新考慮一下的話,新的金銀量和物價以及經濟活動之間的聯系,大部分就失去作用了。于是定會引出另外一個較以上討論過的更重要的因素,即人口。從一般的理論觀點來看,人口的升降適用于說明我們的證據所提出的所有現象,并且不會引起像其他的解釋所引起的那些反對意見。當人口上升時,農業在經濟學家所謂的報酬急劇遞減的情況下擴展,農產品價格必定上漲。另一方面,當人口下降時,相對于用于農業生產的資源總量和食物需求來說,農產品的供應將較為豐富,糧價也相應下跌。人口的升降還會對物價產生所謂選擇性效果,即它會引起農產品價格的相應運動,但是對于不大服從報酬遞減律的商品階格,即大多數的工業品價格來說,卻很少影響。

這些還只是理論,而且和所有的理論一樣,初看起來,要它適應中世紀經驗的無窮變化,似乎是太簡單了。但碰巧這個說法還適用于我們從中世紀人口中所知的單獨例證。這種例證之一——即墾殖問題必須在此略加詳述。這對于人口學家的一般興趣來說也許相距太遠,而且由于它涉及本文所述經濟史的各個方面,其內容也太廣泛了。

中世紀早期,內部移民,新村落及新居民點等事例,是說明人口上升的主要證據。英國墾殖事業的研究還屬初創階段,十一至十四世紀人口增長的某些情況可由莊園記錄得知。但

在法國和德國,墾殖的研究已較為深入而莊園記錄又少,內部移民的證據自然就拿來作為人口增長的證明。同樣,晚期中世紀人口的減少可用土地拋荒,耕地縮減來證明,這樣人口增減的歷史就和農業盛衰的歷史溶合在一起了。在農業如此重要,農民如此眾多的社會中,它也應該是這樣的。

于是,物價,人口、農業生產三者遂以同一過程的不同方面而出現,經歷著大致同樣的發展階段,聯系著并且影響及于中世紀經濟史的每一重要事件。但是它們之間如此緊密作用,使得很難指出其中那一個是經濟變化的主要推動者。有時人口的運動較其他經濟變化是更為基本的,但仍然很難把人口趨向當作的或終極的原因。這里正如在歷史的其他領域一樣,找尋終極原因不可避免地要導致循環論。因為如果人口的升降引起中世紀經濟總的變動,那么又是什么引起人口的升降呢?從理論上說可能是(但從歷史根據上說不大可能)生物學的因素在起作用,即人類的生殖能力起了某種突然的變化。黑死病也許可以看成是一場生物學上的災難。但黑死病甚至再加上十四世紀的其他大瘟疫,是否能決定中世紀晚期人口的趨向仍然值得懷疑。因為人口下降趨向的信號在黑死病之前出現,而當大瘟疫的直接后果不再被感覺到之后也沒有消失。至于其他更重要的生物學的變化,我們一無所知,而且我想也不會有什么值得知道的東西會被發現。

這一變化能否從地理學、首先是從氣候的原因上加以解釋呢?有一切理由可以認為,農業衰落是由十四世紀二十年代連續的歉收引起的。在英國,連續的陰雨和水災使全國遍布饑荒,在德國和法國,1309—1323年之間也是氣候不佳,收成減少。一些北歐學者也把西挪威和冰島農業經濟的持續變化歸之于氣候劇變。兩國在十四世紀前糧食本可自給,到中世紀晚期則要大大依靠進口,實際上停止了自己種植糧食。

這個論點值得稱贊但并不完善。拿英國來說,一、二十年的歉收不足以影響到一個半世紀的經濟趨勢。即使能證明那時英國東海岸下沉,不列顛的水利分布發生了長期性變化,但仍然難于理解為何氣候的變化是以“長久地”影響農業衰落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而后又能使農業于十六世紀出現高漲。同樣難于理解的是何以所謂的雨季周期不但使那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過多的英國這類的多雨國家農業衰落,而且也使像南歐和西南歐這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不足的干旱區域的農業也衰落下去。至于說到西挪威和冰島,仍然需要證明的是,他們從前的幾世紀本來靠自己糧食生產能過活,而以后幾世紀的農業衰落并非由于純經濟原因,例如由波羅的海輸入廉價谷物所致。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三)

(英)M.波斯坦

這樣,我們不可避免地又回到更通行的、更純粹社會學的解釋上。通過和歐洲史上其他相似世紀的比較以及和其他文明相似情況的比較,歷史學家和經濟學家一定會想到按照馬爾薩斯的生存標準來說明的人口本身所固有的趨勢。我們關于遠東人口過多國家人口趨勢的了解,尤其是最近對十七,八世紀瑞典人口的研究以及對馬鈴薯災荒前夕愛爾蘭人口的研究,使我們能知道一些人口過多國家生活資料處于邊際狀態時會發生什么情況。在愛爾蘭,馬鈴薯本來在新墾地上長得很好,但上一世紀四十年代主要由于病害突告無收。人口隨著婚嫁生育,先前曾使馬鈴薯產量增加,此時突然面臨饑荒。因此認為中世紀的情況有某種相似之處,其晚期生產的下降是對早先過度膨脹的自然懲罰,也不是過手幻想的了。當移民運動發展,新土地不斷開墾時,從處女地上得到的收獲不斷鼓勵人們建立新的家庭和居民點。但經過一段時間之后,邊際土地的邊際性質定要顯示力量,而高產的蜜月就會繼以長期的報應,那時貧瘠而不再是新的土地,給其耕作者以不斷下降的產量和牛羊的死亡。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一些偶然的不幸事故,如十四世紀二十年代的連續災荒等,就足以扭轉整個農業生產的趨勢,并使人口指數下降了。

這種發展一旦開始,至少從理論上說,就會繼續到土地和人口所曾達到的穩定平衡點之外,而由于瘟疫的結果,不適于種植的土地也不再耕作。耕種面積的縮減是如此持久,延續、愈演愈烈,以致在歐洲似乎開始了“長期的拋荒”時期。這個長期過程是否確實存在還未得到證實,但是總的說來,存在拋荒的假設是和中世紀農業以及墾殖的經濟基礎一致的。在一般情況下,十四,五世紀放棄邊際土地的壓力,正和前些世紀開墾新土地的需要同樣持久而強烈。

這個壓力可能是墾殖不當或土地肥力衰竭的后果。人們終于發現他們已達到土地生產力的極限,不僅因為他們開墾著新的貧瘠的土地,而且因為他們耕作舊土地的時間也太長了。自然,歷史學家不愿主張中世紀土地普遍貧瘠化的理論。但是重要的是不能忽視這一可能性;中世紀時并未敝出足夠努力以保持大面積耕地的肥沃程度,尤其是在依附農民的土地上。英國莊園上的小農負擔是如此沉重,飼養牲口又受限制,定必很難使他們銳意經營其土地。

當土地受到過度的或不顧后果的耕作時,就需要減少舊的定居面積并遷居人口到新的處女地,以維持日益增多的人口,同時也取代舊的已經衰竭的土地。由于處女地的儲備消耗凈盡而造成十四、五世紀時對新土地的墾殖中止的事實,使得舊土地的衰竭無法得到補償。

如果情況確是這樣,那么大瘟疫年代人口的減少與墾殖的衰落就不應僅只歸咎于瘟疫,而且還應歸咎于更根本的歷史性原因。人口與農業生產在瘟疫之后走向恢復所經歷的緩慢而曲折的道路,可以用瘟疫正爆發于人口和生產處于衰落之際的事實加以解釋。持久性的人口過剩也需要由這種下降趨勢來糾正,猶如由瘟疫年代的高死亡率來糾正一樣。從意大利的例子來看,一直要到第三次,也就是發生于十四世紀二十五年時的一次瘟疫大流行之后,人口與生產的平衡,甚至還可說是新的增長的可能性,似乎才又重新建立。

這一假說極而言之還只是試探性的,還只是一種猜想,可能變得不對。這里把它提出來,不是為了說明人口的趨勢,而是為了強調歷史的因果關系的復雜性。人口的增減,也許是作為生產增減基礎的所有過程中最基本的一種,但它本身又可被中世紀農業的上升和下降趨勢所影響。進一步研究還可發現影響人口運動的其他力量,首先是農業增長時家庭結構的革命性的與不可逆轉的變化。中世紀史學家應當還記得大份地與小份地的老問題以及“大家庭”某時分裂為當代性質的“小家庭”的可能性。最近的考古發掘,特別是在丹麥,提出了間接的證據,支持早期中世紀的某一時期北德意志的家庭規模曾起了急劇變化這個假說。但是家庭為什么要分裂呢?對這個問題可能有多種回答,其中最受稱道的似乎是,移民運動使建立新家庭有了可能,并且普遍開創了破壞大份地的父家長制家庭的一致性的環境。于是移民,生產增長和人口基本單位的革命性變革又一次同時既作為原因又作為結果而出現。

生產的增減和技術變化,尤其是農業技術變化有關,盡管整個中世紀技術的發展是相當停滯的。農業技術的變化在早期中世紀也許比晚期還要大,但即使在那時它也并不像一度認為的那樣重要。我們曾被告知說,人們在中世紀早期駕馭畜力時把軛具放在牲口肩上,以取代羅馬時放在角上或頸項上的辦法。但是有證據表明中世紀的習俗既不一致也非一貫,老辦法在歐洲某些地區不僅繼續存在,而且易于恢復。同樣難于按照字面采納日耳曼移民帶來了八牛牽引的具有輪、犁刀和犁板的重犁的普遍使用這一說法。現在的證據認為,從早期的輕型犁到后來重犁的過渡是逐步而緩慢的,重犁在歐洲北部當日耳曼人來了數世紀之后仍未普遍使用。而且只要是在正常耕作的土地上,無論如何潮濕和粘結,輕型犁和較少的畜力同樣可以耕出深的犁溝和把土翻轉,其效果并不亞于重輪犁。重犁在經常耕作的土地上并不像開墾處女地那樣必不可少。當早期中世紀人們擴大占領粘土地帶時,重犁和大牛隊的使用才變得重要并流行起來。如果確是如此,則起作用的因素并非新犁所代表的技術革命,而是人被召喚去進行的向低地森林大規模開墾的巨大工程。如果不怕說成詭辯的話,值得注意的是,中世紀早期所證明的,并非一次使開墾成為可能的重大的技術革新,而是一次迫使人們使用最適合于這一目的的工具和技術的大規模開墾運動。

對平原和森林的開發是黑暗時代歐洲經濟的突出事件。但即使這件事,也并非如歷史學家一度相信的那樣,它既不是新的,也不是一樁大規模的企業。由于最近研究的結果,考古學家現在認為,用火焚燒森林和林區間歇耕種,早在史前時代已經開始,當日耳曼人進入西北歐時已發展很長時間了。我們也不再認為轉換耕地和間歇耕作制只是史前的情況,當中世紀之初就被更高級的輪作制代替·廠。大部分英國農業史家現在準備通過整個中世紀,實際上直到十八世紀,以探索在英國被稱之為“內田一外田制”的耕作制度的痕跡,這種制度有一小塊長期耕作的核心土地,周圍繞以間歇耕作的大片地區,這一地區德國也稱之為“外田”。

耕作制度發展的古老歷史便是這樣地“演奏”出來,散布于大大拉長了的歷史時代中。但無論如何延長,這一歷史仍然把中世紀土地利用方面的主要進步歸之于中世紀早期。以二田制或三田制為基礎的長期性田制變得普遍了;從英國的例證看,十二世紀末到十四世紀初之間,田制進一步改善,首先是三田制代替了二田制。這一時期到處都可看到人在利用自然資源方面的巨大革新。尼德蘭人民完善了他們排干沼澤和筑堤防海的技術;不列顛的牧羊人飼育出高質量的大批羊群,是十二世紀英國農業的主要特征;全歐洲的水磨工人學會了制造和使用上擊式水車,加斯科尼的葡萄種植者于十二、三世紀創建了聞名于歐洲史的大面積的專業化葡萄園。

因此,即使保守地估計,也大致可以肯定技術進步在中世紀早期的農業發展中起了作用。但這種改善在晚期是否足以抵償生產的衰落卻是大可懷疑的。從十三世紀末起,技術改進越來越慢,規模也越來越小。小片的圈地,少數地區脫離二田制,散落各處的蔬菜栽培之增加,這大致上就是英國十五世紀的全部技術進步。這時葡萄種植明顯傳布于全德,大部分系取代耕地而致。經濟作物——亞麻、大青,茜草,大麻、啤酒花等,在德國過去種植小麥和裸麥的一些地區發展起來了。尤其是在荷蘭,經濟作物成為國民經濟的主要支柱之一。但是如果估計一下價值和面積的話,這些新的收獲是否足以抵償像德國這樣受到嚴重衰落傷害的國家農業衰退的損失,仍然可疑。只有在意大利,十五世紀農業投資的復興使農業產量整個上升。其他各地則投資和農業都在衰落而不是上升,技術的進步也不足以補償人口減少和不利的物質條件。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四)

(英)M.波斯坦

自然不應過份指望這種趨勢在整個歐洲是一致的,也不能指望它在每個經濟部門都同樣強烈。我們關于早期中世紀的知識太少,很難在明顯的經濟一致高漲現象后面探知其地方性特點。不然的話,我們無疑地會知道某些地區在停滯或衰落,而別的地區都在繁榮。我們確有把握說來因河三角洲的貿易并未加入十一,二世紀時的大前進;十三世紀時挪威的經濟尤其是貿易下降了;而法屬弗蘭德斯和阿爾土阿由繁榮走向衰落,同時弗蘭德斯卻達到全盛。我們還知道,西西里和普羅旺斯十二世紀早期大有希望的發展并未進行到十三世紀,當意大利的和法國的其余地方穩步前進時,它們的經濟卻處于停滯之中。巴伐利亞則十二世紀末時對平原的移民已經完成并宣告結束。而十二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英國的整個北部和西北部以及英格蘭中部的西面一些地方,則處于移民縮減和地價下降的時期。

由于史料相對豐富,比較容易指出十四,五世紀的衰落有例外的地方。意大利的十五世紀在許多方面都是例外。根據間接證據(有些確實是非常間接),一些意大利史學家最近指出十五世紀時北部和中部意大利仍在逐步前進,農業發展也刺激了內部貿易。其他例外也有發現。北荷蘭于十五世紀進入巨大的海上貿易發展時期,而這時英,法,弗蘭德斯以至漢薩同盟的商業卻處于停滯或衰落之中。很可能就在這時,勃拉邦的巨大集市和南德諸城開始由于漢薩的災難而受益。在英國,倫敦,也許還有南安普軟和布里斯特爾處于繁榮,而其他大部分城市卻經歷著衰落。在一段時間里,紡織業地區的興起在有限范圍內補償了農業的衰落。英國、北荷蘭,勃拉邦以及弗蘭德斯小城市等處的紡織業似乎得益于巨大的呢絨出口中心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四大“來登”的衰落。某些德國史家最近提出,晚期中世紀應視為德國城市繁榮的較高點,而城市的建筑活動應看作是對荒廢的村落之補償。

雖然這個觀點尚未證實,但很可能緊接著大瘟疫之后,許多歐洲城市受到資本相對過剩的刺激而經歷了一個短暫又令人心迷的繁榮時期。

這類的變態是如此之多,足以推翻一種單一發展路線的想法。它們加強了史學家固有的對概括和總結的懷疑。但任何對這種懷疑的舒適享受卻是與經濟史家不相容的。在論述經濟發展時,經濟史家必須假定西歐史上有一種普遍的長期的發展趨勢,否則1950年歐洲的經濟社會圖景看起來就會很像來自950年的了。中世紀晚期材料性質上的矛盾之處,正好可以證實經濟史家的某些懷疑,即十四世紀尤其是十五世紀,歐洲經濟究竟是否經歷了一個發展趨勢上的普遍倒退。

如果說我個人傾向于打消這種懷疑、接受普遍衰落的假說,這主要是(雖然不是)因為如果認真衡量和驗證一下,證據是指向這個目標的。

最重要的驗證就是歷史的一致性。當然,一致性是很難驗證的,因為它需要從一開始就有辨認主要事實和情況的能力。但是,資料總是不斷地供給我們以清楚的證據。我們必須嘗試在弗蘭德斯和漢薩的背景上來說明工商業在各地方的興隆。同樣地方紡織業的繁榮發展也必須和工業總的衰落聯系起來,這一衰落不僅影響及弗蘭德斯和佛羅倫薩的老紡織業中心,而且影響及大部采礦業。

我們還可對歷史的一致性做進一步的驗證。我們可以主張,很難把工商業的高漲和經濟生活的總情況,尤其是農業的衰落協調起來。在中古晚期,仍然和早期一樣,農業是最主要的就業部門和較大宗的國民收入源泉。大致按人口計算,它占到西歐全部收入的百分之九十。我們如何能使繼續增長著的工商業和一世紀以上衰落的農業生產和國民收入相一致呢?

自然可以設想一個不尋常的作用相反的情況,它可以允許工商業高漲而農業和國民收入卻從而陷入縮減之中。如果對城市的商品和勞務的需要主要來自城市居民本身,則情況就可能是這樣。它也可能是由于瘟疫引起土地收入的重新組合而致。事實上從未有人主張,農村居民貨幣收人的增加,是瘟疫導致的社會與人口變化的結果。

這樣的變化也許發生過。但即使它發生的地方,它對于城市貿易的普遍影響,也很難說如像最近某些史學家所主張的那樣有利。如果在國民收入與個人收入之間劃上一條明確界線的話,那么這方面的許多混亂就可以避免了。個體村民的平均實際收入可能上升,但這一上升并不一定需要導致對城市產品有更高的現金開支總額。這個支出最終要看鄉村生產者和地主的全部貨幣收入而定,這項收入卻來自農村居民自己不消費而用來出賣的農產品的總量。這些產品的量不會上升很多,實際上可能降低。鄉村消費者的人數肯定減少了,同樣全部生產也下降了,而個體消費者的個人消費則可能上升。另一方面我們知道,農產品價格普遍有下降的趨勢,因此即使這里或那里在市場供應上有些微增加,它的影響也大有可能被較低的價格所抵消。這方面的例外也許是那些主要飼養牲畜的地區以及由于畜產品的較高階格而受益的地區。但是我們知道,城市物價較谷物價格相對要高,所以相對的物價運動可能遏制住對城市產品的有效需求。

貿易繁榮和農業衰落的必要條件是很少同時出現的,一切農業社會中的商人和貿易中心很易于受荒年和農業收入降低的嚴重影響。單憑這個理由,我們主張中世紀晚期大多數城市處于停滯狀態也是正確的。確實,德國的城市最近被說成是這一原則的例外。在接受這個例外之前,需要對德國城市的發展給予更的、純粹經濟上的分析。城市繁榮的直接證據十分缺乏。這種證據一些是由興起的南德城市的日趨繁榮所提供的。但對大多數德國城市來說,只有間接證據可用,主要就是十五世紀修建的漂亮建筑。這一證據不幸與市民的消費問題無關。宏偉的建筑并不表明城市財富日益增加和經濟活動擴大。城市進行最輝煌建筑之際,常常并非其工商業最為發展之時。城市建筑的興建可由一系列社會原因引起,其中居民平均收入水平高并非必要條件之一。

和上述這些社會學的理解相比較后,城市建筑這一單純事實就很簡單了。但它們只是由于不曾附有必要的建筑時間和價值估計而顯得如此簡單。如果把它從年代上和數學上地計算一下,建筑的證據有時同樣可以用來證明城市的停滯。例如在英國,廣泛流行的教堂興建被用為十五世紀繁榮的證據。但是很明顯,許多據說是十五世紀修的教堂,實際上是十四世紀或者十五世紀之末興建的。更不能肯定,以十五世紀教堂為標志的建筑活動較之十二、三世紀時的建筑活動為更大,乃至只是一般大,那時大量的修道院,教堂,教區教堂,王室和貴族的堡壘都在英國興建起來。

這里和別的地方一樣,發展總趨向的問題和例外的意義問題都會是一個量的問題。把這些繁榮的地區和繁榮的經濟部門都算在一起,它是否和歐洲經濟的其余部分一樣大或差不多一樣大?很可能還沒有那么大。如果我們先把意大利放在一邊(即使是意大利,它十四世紀經濟的衰落也是沒有疑問的),繁榮的區域并不足以使天平傾向于這一面。如果某些史學家不這么想,那大多是因為他們研究的是十七,八世紀時起了重要作用的地區,因此通過后面繁榮的放大鏡來看十五世紀。

由于這種歪曲的認識,十六世紀的殖民地貿易就似乎比最近研究所證明的還更為重要。同樣的,見識短淺也導致了對北荷蘭和南德城市經濟繁榮頂點時日的提前。更仔細觀察一下,則會發現奧格斯堡和紐倫堡之于十六世紀占有主導地位,其起源相對較晚。這兩個城市作為重要商業中心已有相當時日,但只是當采礦業于十五世紀三分之一時期重又復興,同時漢薩與弗蘭德斯沖突使橫越歐洲大陸的貿易有了新的渠道,穿越阿爾卑斯山口的貿易轉移到布倫納之后,它們才迅速發展,在歐洲貿易上取得前列地位。

在北荷蘭我們從十三世紀起就能看到緩慢而一貫的高漲。但這并不能證明,十四世紀后半期或者甚至十五世紀前半期,北荷蘭已經大致達到它在十六、七世紀時的經濟重要性。直到十五世紀之末,北歐貿易仍在漢薩、在國外部分的商站、弗蘭德斯和勃拉邦的港口和集市以及英國的東海岸和南海岸之間進行。在這個強大而又日趨衰微的漢薩貿易區域內,北荷蘭還只起著從屬的、地方性的作用。當然,荷蘭人在航運方面已達到顯著地位,但即使這方面他們在本世紀二十五年之前,也迄未在波羅的海和北海的航運上建立統治地位。

當把量的分析應用于研究新工業的發展時,也得到同樣的結論。很成問題的是荷蘭、勃拉邦和弗蘭德斯小城市紡織業的發展是否能夠平衡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紡織業的衰落。原料的供應反映了呢絨生產的下降。英國羊毛的輸出量(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高質量呢絨生產到處仍仰賴英國羊毛)在十四世紀末和十五世紀降低到1350年前的三分之一,而英國的全部羊毛生產無疑也下降了三分之一。

對一致性的驗證當然不能只是量的方面。當除了地方性情況以外無法證明非典型時,我們之能夠從地方性的或例外的情況中區分出主流來,終究要以替典型尋找出普遍的原因為依據。人們可以邏輯地、歷史地把歐洲中世紀晚期的農業和貿易衰落和人口問題聯系起來,也許還可和通貨和物價狀況聯系起來。但另一方面,人們卻不能為南德和勃拉邦城市的突然繁榮提出任何相似的普遍理由,因此我們必須把貿易的衰落看作“典型的”發展,是一個時代的獨特特征和其發展的主流之表現。

我們的論證就這樣以循環而告終。如果這里所提供的從前業已提出的解釋——不論它們是人口運動或是貨幣變化——被推翻了,那么衰落本身的事實就要較它今天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更成問題。除非它們被推翻并且來自資料所得到的文獻根據的平衡急劇地改變,我們就必須接受這一下降趨勢作為工作假說。

自然,這個假說的意義、范圍和效力都不應估計過高,不應用于表明衰落到處都同樣嚴重而持久。雖然衰落的信號在例如說1325到1475年這段期間內的所有時間和大部分地區都能找到,但有些地方比起其他地方,衰落開始得要晚些,結束得要早些。這個假說所指的主要是總的經濟活動,而非個人財富,更少涉及全體幸福或者至少是大多數個人的幸福。在歐洲的許多地方,農業生產和貿易及工業的衰落同時伴之以個人財富的新分配及平均化。因此經濟縮減或停滯的假說并不能得出每個人都較前更為貧困的結論。它同樣也并不是說沒有一些團體或制度興起。上面引述的經濟高漲的例子就是新發展和新開始的證明,在后來的世紀中就要有巨大的進步繼之而來。因為經濟發展的倒退并不意味著歷史過程的中斷。它的全部意義只是說,一段時間內新的增長不足以抵消經濟衰落和社會收縮的下降效果。

總之,我們在這里只是涉及到一項工作假說,決不能看作是結論。它的主要的目的只是向下面的人提出一些需要證明的問題,這些人堅持說所有的經濟變化都應看作是地方性的事件,除掉偶然的情況外都應看作是既非彼此聯系也非相互作用的事件,而且它們也并未長久持續到足以在歐洲留下其長期不可改變的痕跡。

經濟基礎論文:的市場經濟是建設和諧社會的經濟基礎

【摘要】和諧社會必須要建立在一定的經濟基礎上。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對"市場資源"的占有程度決定了對社會財富的占有程度。一個人、一個社會團體,不管他(它)對社會財富的創造是否有貢獻,都不防礙其對社會財富的占有;因為,對市場資源的占有程度越大,所占有的社會財富的程度也就越大。但是,如果對社會財富創造的貢獻程度較小與其因占有過多市場資源所獲得較大社會財富的程度形成太大反差,或者相反的情況,則一個社會就是不和諧的,就充滿著矛盾。和諧的社會就是要努力建構一個對社會財富創造的貢獻程度與其獲得社會財富的程度成正比的生產關系與社會關系,這就必須要打破因對市場的過多干預與管制而形成的對市場資源的壟斷占有,使市場利潤得到均衡。一句話:和諧社會的經濟基礎就是市場利潤的均衡化。

【關鍵詞】市場經濟,競爭,超額利潤,均衡利潤,市場資源,行業分工,和諧社會

當前,從中央到地方,都提倡建構和諧社會。一方面,社會復雜關系的和諧能夠使國家各方面的發展更穩定與迅速,如果沒有和諧的社會關系,則國家發展必定產生更多顛簸,阻礙發展速度。另一方面,國家的發展則為建構和諧社會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基礎,因此,和諧社會的建構需要相應的經濟基礎,一個經濟落后,財富稀缺的社會,必定存在更多的生存競爭,無法想象是一個和諧的社會。

那么,如何從經濟學論理上說明經濟的增長發展對社會和諧的意義呢?

首先,社會經濟采取什么方式最適合于增長發展。如果不能采取最適合的經濟運行方式,致使經濟難以發展,則建構和諧社會最終只能是一句空話。過去中國采取計劃經濟的方式來運行社會經濟,雖然也能 "集中力量"辦了一些"大事",但事實證明,由于難以發揮各方面、各因素的積極主動作用,所以它并非發展經濟的一個適合方式。因此,1978年后,中國經濟也隨世界潮流,在改革開放思想的倡導下,續步將經濟運行方式轉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是當今世界經濟運行的基本方式,盡管每個國家的市場經濟運行各有特點,但都采取市場經濟的大方向來發展社會經濟,除了極個別國家外,基本上不再采取與市場經濟正相對立的計劃經濟方式來運行社會經濟了。

市場經濟的基本運作模式就是商品交換,市場不過是商品進行交換的一個互動場所而已。在市場經濟社會里,商品交換所形成的關系是所有社會關系的基礎;雖然有許多社會關系并不是商品交換的關系,也不能直接用這種交換關系來說明,但是,作為經濟基礎,商品交換的關系卻是一切社會關系的基礎,這個基礎在背后、在更深層次支配著所有社會關系。因為商品交換的關系實質上反映的是人與人的利益關系,而這種利益關系無論是善是惡,都是人得以生存發展的基本條件。實際上,無論一個人精神上有多高尚,有多么強烈的獻身精神,要維持他某種善良慈愛的行為,就必須有一定的利益相伴隨、相維持,無利益之事,是無法長久堅持的。因為,一個人的善行是需要相應的物質條件的,如果他沒有過去和現在的利益積累,就不可能發揮他的高尚獻身精神。比如,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建立了擁有資金量世界較大的公益基金會,它經常向全球重點疾病防治研究提供捐款。顯然,如果沒有比爾·蓋茨在商品交換中的賺錢利益,就不可能有這個公益基金會的存在??梢姡唐方粨Q是一切社會關系的基礎。

在商品交換中,每個人既必須是生產者,又一定是消費者,每個人,必須在參與生產經營活動,向市場提供有效供給中獲得利益收入,才有必要的購買力去消費自己應該消費的物品。另一方面,任何一個人的消費,既是生活性消費,同時也是生產性消費。因為一個人所擁有的勞動力資源同樣需要從日常生活消費中不斷產生、不斷維持。一個人如果是簡單勞動的勞動力,那么他為維持與再生這種勞動力所需要消費的水平可能較低。相反,如果一個人的勞動是復雜的、智力性的勞動力,比如是科學家、藝術家、律師、政治家、思想家、等等,他們為維持自己相應身份的勞動力所需要消費的資源就比一般人大得多,同時他們對社會發展的貢獻也會大得多。這就使我們意識到一個重要道理:如果社會經濟生產力足夠強大,能夠為廣大民眾提供足夠的消費資源,就可以維持更多的人從事復雜的智力性勞動,使更多人的素質得到提高,社會產生更多科學家、藝術家、律師、政治家、思想家等等。

在社會經濟活動中,在生產與消費互相依存又互相矛盾的關系中,生產只是手段,消費則是目的,是社會經濟活動的關鍵;通過更先進的生產方式,獲得更高水平的消費,從而"生產出"更高素質的社會民眾。在市場經濟活動中,在政府的經濟政策中,側重于社會生產方面還是側重于社會消費方面,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關系到社會經濟能否增長發展。在利益上往往互相矛盾與沖突、此消彼長的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如果國家政策側重于維護生產者的利益,則有可能使生產者形成并維持相應的壟斷經營特權,從而使消費者不得不承受其所提供的質次價高的產品。相反,如果國家政策側重于維護消費者的利益,就必定在生產經營市場上引入更多的供給競爭,迫使生產者向社會提供品種更優、品質更好、價格更低的產品。實際上,消費并不僅僅是指人們的生活消費,還包括所有生產活動中需要的原料性消費。側重于"消費"的經濟理念通過"生活消費"與"生產消費"兩個方面的充分滿足而使社會經濟得以興旺繁榮。因此,這也是對社會生產的支持與維護。

自亞當·斯密開始,我們就認識到"行業分工"對社會經濟增長發展的基本意義??梢哉f,觀察一個社會經濟是否先進發達,就看這個社會經濟的行業分工程度是否足夠高。因為一方面,分工程度越高,經濟所獲得的生產率必定越高,從而使經濟產出更大;另一方面,社會經濟的發達,可以容納更高程度的分工,可以消化更高程度的分工所帶來的更高生產率。象亞當·斯密所說,能否有足夠的市場空間容納更高程度的分工所形成的更高生產率,是分工得以進一步發展的基本條件。如某人想專門從事某行業,但他周圍的市場卻難以容納他專門從事這行業所形成的更高生產率,這個市場無法消費吸收他專門生產后所生產出來的全部產品,這樣他自然難以專門從事這一行業了,同時也制約了他的生產力發展。

亞當·斯密從"行業分工"的角度觀察市場經濟,而馬克思則從"勞資關系"的角度觀察和理解市場經濟,這是到目前為止仍然很有意義的觀察市場經濟的兩個基本角度。在馬克思看來,全部社會經濟的生產關系分為"勞動"與"資本"的關系,分為工人階級(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關系,在此,所有工人,無論從事于什么行業,都被認為具有相同利益關系,同樣,所有資本家,無論從事于什么行業,也具有相同利益關系。但是從"行業分工"的角度看,事情并非這樣,在許多時候,相同行業中的工人與資本家之間,要比不同行業的工人之間(或資本家之間)具有更大的利益共同性。比如,鋼鐵行業是向汽車行業提供制造汽車用鋼鐵原料的一個上游行業,我們假設鋼鐵行業為P,汽車行業為Q,兩者內部都存在著"勞動"與"資本"的關系,都存在勞動者a與資本家b兩種身份的人。這樣,對于鋼鐵行業P來說就具有勞動者Pa與資本家Pb,同樣,對于汽車行業Q來說也具有勞動者Qa與資本家Qb。于是,按馬克思的觀點,Pa與Qa之間 、Pb與Qb之間所具有的利益共同性,大于Pa與Pb之間的利益共同性,也大于Qa與Qb之間的利益共同性。但按亞當·斯密的觀點情況則正好相反,Pa與Pb之間、Qa與Qb之間的利益共同性,要大于Pa與Qa之間 、Pb與Qb之間所具有的利益共同性。這種情況體現在:如果鋼鐵行業所提供的鋼鐵產品質次價高,造成汽車行業成本負擔加大,并難以保障汽車的品質,導致消費者對汽車的消費減少,這勢必使整個汽車行業的市場利益遭受損害,汽車行業的勞動者與資本家日子都不好過,甚至全行業虧損,企業紛紛破產。但是,鋼鐵行業產品質次價高卻對這個行業的資本家及工人有利,因為產品價格高就可以使他們獲得更大利益,而品質低劣也可以轉化為更低成本下的更高利潤。

顯然,從行業分工來看,如果上游行業的勞動者所獲得的利益分配很大,肯定會通過價格機制,直接影響到分工的下游行業所有從業者(勞動者與資本家)的利益,使下游行業的勞動者與資本家不得不承擔上游行業的高福利所轉嫁過來的經濟負擔。比如,我們知道,如果電力行業的從業者們獲得很高經濟福利,工資、獎金及其它經濟利益很高,那么,在一般情況下,這些福利始終要轉化為更高的電力價格,使電價(比如)從0.5、0.6元/度提高到0.7、0.8元/度,這顯然是要消費電力商品的下游行業及廣大消費者承擔電力行業從業者的高福利利益,最終使一方面利益受損,另一方面利益超額,造成分化與不平等,形成不和諧的經濟局面。亞當·斯密"行業分工"的基本意義就是從這種行業關系來觀察社會經濟,從"提供產品"的上游行業與"消費產品"的下游行業之間的關系來觀察經濟;它進一步包含著更深意義:上游行業在供給上的充分競爭,是下游行業得以充分發展的必要條件。這也就是亞當·斯密高度稱贊"市場"這"看不見的手"的根本原由。一個社會經濟體存在著充分的供給競爭(盡管我們很難看到"充分競爭"的存在),是這個經濟體得以充分發展的前提條件。因為,這種競爭可以迫使各個生產要素的成本價格大大下降,從而使需要利用這些要素的廣大經濟部門和每個人獲益;同時,要素低廉價格所形成的強勁需求反過來促進了要素生產部門的繁榮與增長發展。比如,當今中國之所以獲得巨大的經濟發展成就,一個基本原因就是生產要素(比如勞動力)仍然是廉價的,這個因素既可以使中國制造品在國際市場上獲得價格低廉的競爭優勢,又可以吸引全球資本在華投資,以充分利用低廉生產要素所帶來的好處。當然,中國這種"低要素成本"的發展模式仍然是低層次的,并且不是長遠之計;比如,近年廣東等地出現"民工荒"是經濟學家們很感興趣的問題,他們相當關注廣東等地的經濟發展對低廉勞動力的依賴程度到底有多大。必須依靠技術提高與進步,形成強大的"獨特性經濟",才是高層次的發展模式,獲得經濟強國的地位。

實際上,馬克思"勞資關系"模式也可用"行業分工"模式加以理解。勞動力是資本家經營生產活動所需要的一個生產要素,它從勞動力市場中獲得。因此,勞動力商品可以被看作一個上游行業所提供出來的一種原料性產品,它同樣需要充分的供給競爭以提高其有效供給能力,才能對利用它的其它行業的生產活動有利,從而促進整個社會生產的繁榮,使社會經濟得以增長發展??梢姡?勞資關系"同樣是"行業關系",勞動與資本,分屬上游與下游兩個不同又互相依存的行業。我們經常看到西方經濟學對現今西方社會工會組織力量過于強大的抱怨,因為這使西方國家的勞動力供給不能得到充分競爭,致使社會經濟所必須采用的勞動力成本過高,無法有效提高其經濟的競爭力(不過今天的西方工會勢力已經有所削弱)。于是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西方國家的資本源源不斷地流出其國家,到發展中國家尋求利用低成本勞動力資源,就成為一個難以抗拒的趨勢。

今天,社會貧富分化與城鄉二元結構等問題的存在,是中國建構和諧社會所遭遇的根本性問題,是中國各種不和諧社會問題的根源。許多人認為市場經濟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這是非常錯誤的;正相反,是市場經濟不徹底、不夠純粹的結果,是市場運行遭受種種不當壟斷侵襲,被非市場力量所扭曲與利用的結果。解決這個問題,仍然需要發揮以"行業分工"為主導的市場的力量。

按市場經濟的基本原理,如果一個行業有大于其均衡利潤的超額利潤,則市場運行的自由性就會引起更多社會資本進入這個行業,從而使這個行業產出增大,價格下降,過高利潤被削弱。就象水流從高水壓處流向低水壓處一樣,投資由無利潤、低利潤行業流向高利潤行業,直至將所有超額利潤削平為零。所謂"超額利潤"就是價格大于投資成本與勞動耗費成本之和所具有的利潤。假設投資成本為C(包括不變資本與體現為工人工資的可變資本),勞動耗費所形成的剩余價值為m,則當所生產的全部產品的總價格W=C+m時,所形成的利潤M即是均衡利潤(可表示為M0),此時它等于剩余價值m,即M= M0=m。而超額利潤則是總價格W大于C+m時的情況,即W〉C+m。一個行業M的超額程度越大,所吸引到的投資額也就越大,最終這個行業的產品價格下降直至使M=M0。當出現M=M0的情況時,這個行業投資量變動情況最小,既沒有新的資本流入,也沒有資本流出,從而出現投資均衡狀態。均衡狀態說明沒有誰能夠獲得超額利潤,同時,也沒有誰虧損,從而縮小社會貧富分化。當然,如果一些資本尋找到超額利潤更大的行業,則有可能從這種投資均衡狀態下流出;因此,一個封閉經濟體的局部均衡是難以持久的,一般均衡才是持久的均衡狀態,除非有更強有力的因素(比如重大的技術進步使某個行業出現生產率革命)。

但是,如果資本不能自由流動,自由而低成本地從一個行業進入另一個行業,就會出現兩種情況:<1>一部分資本與勞動力沒有辦法脫離低利潤的行業,因為<2>這部分資本與勞動力沒有辦法流向高利潤的行業。這樣,低利潤行業就沒有辦法以減少資本與勞動力的方式減少產出,以抬高過低了的價格。而高利潤行業則由于其它資本與勞動力難以進入而長期維持產品的過高價格,從而獲得高額利潤。這顯然會使在低利潤行業從業的人員陷于貧窮,而高利潤行業的人員則畸形地富裕。這是社會貧富分化加劇的基本原因。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社會財富的分配,無不是市場資源的分配,當你獲得更大的市場買賣的資源,從而能夠在市場交易中獲得更多利益時,你自然就可以占有與分配到更多社會財富,相反,如果占有的市場資源小,則你只能獲得更小的財富分配。如果你能夠壟斷一個需求巨大的行業,從而擁有巨大的市場資源,則你無疑會擁有巨大的社會財富,雖然你擁有的這些財富并不是你創造出來的,但通過市場機制卻是屬于你的。比如當你壟斷一個國家的電力商品市場,使得這個國家的電力需求都由你供給時,你在電力價格上的決定權就非常大,定得很高的電力價格會使你非常富有。

中國由于剛剛從過去計劃經濟時期過渡到今天的市場經濟狀態,市場經濟還不成熟,甚至市場經濟的一些基本性質還未認識清楚。比如,前面所說"社會財富的分配,無不是市場資源的分配"就沒有得到人們的充分認識,認為分配只是某種與市場狀況無關的人為的財富分配。但是所有的分配權額,無不都是對生產經營所獲利潤量的分配,而利潤的獲得,又與相應產品所占市場資源的份額有直接關系。中國目前的市場經濟,仍然受到較多計劃經濟殘余的滲透與限制,市場準入、行業管制程度仍然較高,社會資本與勞動力不能充分自由的流動,致使某些行業壟斷經營的程度較高,從而使其占有更多社會財富。相反,某些市場競爭已相當充分的行業,由于競爭迫使其產品價格低化,利潤已經非常微薄,其從業人員所分配到的社會財富量就相當少。這樣自然形成社會財富分配上的差距。如果這種分配差距越來越大,就說明某些行業(特別是基礎性行業)市場準入與行業管制程度提高了,而另外一些行業的市場競爭程度卻更大了。比如,眾所周知,石油、煙草、鋼鐵、電信、電力、金融等在今天仍然是由國有企業壟斷經營的行業,從壟斷經營中獲得的社會財富的分配額相當高。另外,提供壟斷性公共服務的黨政機關和社會團體的職工平均工資年均增長率超過18%,速度提升了5個百分點以上。壟斷程度高的"較高行業"與競爭程度高的"低行業"之間,職工平均工資之比由"八五"末期的2.2和"九五"末期的2.6上升到3.0以上,并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根據以上所述,在市場經濟中,解決社會財富收入分配差距拉大問題的根本辦法就是以"開放"精神為指導,在壟斷行業中引入更多競爭。這樣做的好處,一是能夠在壟斷行業中擴大就業容量,因為更多資本進入這些行業,必定能吸收更多的人員就業;二是壟斷行業的充分競爭,迫使其產品價格下降,從而為其它行業的更大發展創造必要條件,比如如果電力價格下降,則會對其它用電行業的發展創造很大的利好條件;三是以上述這些市場行為解決問題,自然而然,相比于強制征收更多稅額以加大"政府轉移支付",或者規定壟斷企業職工應得多少工資等辦法,不會遭遇太大的反彈力量。

由此可見,如果我們能夠不斷打破對市場的不合理準入與管制所形成的壟斷局面,各個行業共同興旺繁榮的局面就可以形成,社會經濟的和諧發展就是可能的。而社會經濟的和諧發展是建構和諧社會的基本條件,是和諧社會得以存在的經濟基礎。

經濟基礎論文:辛亥革命的經濟基礎——甲午戰爭后中國資本主義經濟的走向

辛亥革命的起源可以推溯到1894年。是年既是中日甲午戰爭失敗之年,也是孫中山在美國檀香山成立興中會開始反清革命之年,其直接動因便是甲午戰爭失敗而帶來的民族危機,也使辛亥革命從一開始就具有明顯的爭取民族獨立和民主政治的民族和民主革命性質。在1895~1911年孫中山組織和領導資產階級革命派進行辛亥革命的17年間,也是清政府,特別是資產階級在日益嚴重的民族危機的激發下,大力進行實業救國和振興實業活動,力圖通過發展民族資本主義經濟與西方列強的經濟侵略抗衡。由此形成了這17年間的反清革命和實業救國這兩股救國救民的潮流。這兩股潮流雖然按照各自的軌跡發展,但是在實業救國潮流中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經濟及其載體——資產階級,隨著自身力量的逐漸壯大而日益要求民族獨立和民主政治,他們不僅與孫中山領導的反清革命上下呼應,而且成為辛亥革命的經濟和階級基礎。作為辛亥革命階級基礎的資產階級已多有論述,而且資產階級發展壯大的基礎則在于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因此認識1895~1911年間中國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走向,有利于理解孫中山領導辛亥革命的必要性和歷史作用。

一、官辦工業的新方向

甲午戰爭以后,西方列強對華經濟侵略開始從商品輸出轉向資本輸出,掀起了一股攫奪中國的鐵路修?權、礦產開采權和投資設廠的狂潮,從而進一步激發了中國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潮流。面臨這種外患和內憂,清政府把“振興實業”擺在了挽救自己生存危機的“切要之途”的位置上,并要求各級官員勸工興商,號召民間興辦實業。為了適應振興實業的需要,中央政府于1898年設立了礦務鐵路總局和農工商總局,于1903年設立了商部,1906年又改商部為農工商部,并設立郵傳部主管鐵路和電報事宜。除了這些政策和機構改革之外,清政府還各方籌集資金,擴充舊有官辦企業,開辦新設企業;并進行企業制度改革,把有些官辦企業改為官督商辦企業,把官督商辦企業改歸商辦,推廣公司制度,試圖以此改變舊有企業的虧損局面,緩解政府的財政困境,增加國家的經濟實力。

甲午戰爭以后,隨著清政府對興辦企業的指導思想從洋務運動時期的以“師夷長技以制夷”為主轉向以“振興實業”為主,其直接投資開設官辦企業出現了新的工業化發展意義,這主要表現為下述三點。

及時、表現為工礦企業數量的較多增加、規模的擴充和產業種類的擴大。就工礦企業數量的增加而言,在1895~1911年間,以官辦、官督商辦、官商合辦的形式新建工廠44家、開采礦山45處。這些新建的工礦企業,包括軍用和民用工業兩個方面。在建立新的軍用工廠方面,清政府不遺余力,先后新建了山西制造局、江西子彈廠、河南機器廠、湖南槍廠、北洋機器局等5家。在地區分布上比甲午戰爭前更為廣泛,除了新疆、西藏等少數地區外,幾乎各省都有了相對獨立的軍火生產廠。不過這些新設工廠規模都很小,除了北洋機器局之外,其幾乎類同于機器修理廠。 [①]在新建軍用工業的同時,清政府投資新建的采礦企業也有大幅度的增加。在甲午戰爭之前,清政府創辦的資本在1萬元以上的官辦和官督商辦礦場約29家,1895~1911年間則新建礦場45家,比前一時期增加了64%。而且這一時期采礦業的發展呈現出兩大特點,一是以解決財政困難為目的的金銀礦開采被擺在最突出的地位,新建礦場達14家之多;二是以“收回利權”為動力的贖買外資在華礦場和自建新礦場成為一個主要的途徑,贖買收回者中如安徽銅官山礦、四川的江北廳煤礦;自建新礦場中如直隸灤州煤礦、云南個舊錫礦等。

就原有企業的規模擴充而言,主要是對原有軍用企業的擴充。不少企業經費大幅度增加,生產規模擴大,生產能力提高。如由張之洞創辦的湖北槍炮廠,在原有槍炮、炮架、槍彈、鑄銅等廠的基礎上不斷擴大,1901年設無煙火藥廠,次年再建硝酸廠,1904年又費銀29萬余兩擴建鍋爐、機器、打鐵、打銅、翻砂、木樣等6廠。常年經費亦由原來的40萬兩增至70萬兩,與上海機器制造總局(以下簡稱滬局)持平,1898年和1900年還曾高達75萬和84萬余兩。 [②]并從德國引進設備,提高產量。其主要產品快槍的產量,由1904年的日產50支增加到1908年的150支, [③]且質量精良,號稱“新式最精之械” [④]。生產的武器除供應本省軍隊外,還撥解京師和其他省份。其地位和規模已取代滬局,成為全國及時大的軍用工廠。其他如山東、四川、金陵、福建四個制造局,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擴展。

就產業種類的擴大而言,出現了許多新的產業。在工業中,出現了諸如棉紡織、絲紡織、毛紡織、制革、水泥、造紙、印刷等的新產業。其中主要的企業有:上海華盛紡織總局,湖北織布、繅絲、制麻、紡紗四局(以下簡稱湖北紡織四局),蘇州的蘇綸紗廠和蘇經絲廠,武昌毛呢廠和北京清河溥利呢革公司,武昌皮革廠,廣東士敏土(水泥)廠和啟新洋灰有限公司,南洋印刷官廠,漢口度支部造紙廠,北京度支部印刷局等。

第二、表現為作為國民經濟基礎產業的交通通訊產業的較快發展。甲午戰爭以后,清政府及其官員在西方列強加緊侵占中國鐵路修筑權的刺激下,從“振興實業”和挽回路權出發,日益認識到鐵路是“富強之本” [⑤]的重要性。于是清政府開始致力于鐵路建設,一方面通過舉借外債,另一方面放寬對民辦鐵路的限制,允許商人招股設立官督商辦的鐵路公司,從而加快了中國鐵路建設的發展速度。在1896~1911年間,中國新建鐵路9002余公里,是此前14年所筑鐵路總里程415余公里的21·7倍,平均每年筑路562余公里,比此前14年的總數還多100多公里。其中由清政府借款修筑的4171余公里,占總數的46%;由清政府獨立籌資官辦和官商合辦的各為1042余公里,占總數的23%;由外國資本直接投資修筑的2746余公里,占總數的31%。這種投資構成,既加速中國的鐵路建設,奠定了近代中國鐵路交通網絡的基本框架,為經濟發展改善了交通運輸條件,也使中國的鐵路主權大量落入外國侵華資本之手,從而也造成路政管理的混亂,降低了鐵路的運營效力和經濟收益。

在加速鐵路建設的同時,清政府還投資建設新式通訊事業,開辦和進一步發展了郵政、電話和電報事業。在郵政事業方面,開創了中國自己的郵政事業。1896年3月,清政府開始創辦大清郵政,將此前設立的海關郵政部正名為“大清郵政局”,將各海關附設的寄信官局或書信館和其他相應機構一律歸屬于大清郵局。以海關轄區為基礎,把全國劃分為35個郵區,每區設郵政總局,總局下設分局,分局下設支局和代辦所等,初步建立起全國性的郵政網絡。但是,這時的中國郵政尚處在起?i階段,在管理權上尚未獨立,清政府任命當時任總稅務司的英國人赫德兼任總郵政司,歸總理衙門節制,經費亦從海關經費內撥付,數量有限;在業務上新式郵務尚少進展,與驛站、文報局等舊式信息傳遞方式并存互補。到1906年清政府設立郵傳部后,中國郵政才逐漸走向獨立;1911年5月該部正式接管郵務,下設郵政總局,中國郵政才正式與海關分離,并得以迅速發展。

在電報事業方面,甲午戰爭后的發展主要表現在三項新的進展。一是對舊有的電報線路進行擴展、整頓。在地方線路的基礎上擴展了支線,擴展總長度達四、五千里,加強了省間和地區間的聯系;新架設了北京至恰克圖、北京至漢口兩大陸路干線;收回了英國大東公司和荷蘭大北公司私設的上海經煙臺至大沽(正線)、煙臺至大沽(副線)的兩條海線。二是新設了無線電報。1905年清政府創設無線電報,由官專辦,限于軍隊和官方專用。三是統一電政管理。1908年,清政府撥款396萬元,將所有商辦電線和電報局股票買回,收歸部辦,從而除東北以外基本結束了中國電報由地方分官商兩途建設和管理的局面,到1910年清政府實行了由郵傳部對全國電政的統一管理。

第三、表現為軍用企業的民用化傾向。隨著甲午戰爭后中國社會經濟環境的變化,一些軍用企業迫于形勢,或為追求利潤,開始部分地轉向民用品的生產,逐漸走向市場。如四川機器局,在1903年后,除了生產軍火外,開始鑄造銀元和銅元;1904年又添置發電機發送民用電,在成都街頭安裝照明電燈。特別是江南機器制造總局的轉產的幅度和影響更大。1905年,該局所屬的江南船塢從總獨立出來,“仿照商塢辦法,掃除官場習氣,妥籌改良”。此后,它的經營效益出現了重大的轉機,產量迅速上升,1905~1911年間共造船艦136艘,相當于其自1865成立到獨立之前40年間總產量的9倍。在產品質量上也有很大提高,1911年為輪船招商局所造的“江華”輪的質量超過了同期英商祥生船廠所造的“江新”輪和“江順”輪,被譽為長江各輪之冠。船塢的營業額和利潤也因此而大增,1905年4月至1907年4月,營業額為169萬余元,盈利13萬元;1911年1月至10月,盈利更高達26萬余元,使生產進入了良性循環的狀態。 [⑥]

第四、表現為官辦企業的商辦(民營)化傾向。甲午戰爭以后,面對外國商品和外資企業的激烈競爭,加之清政府財政拮據和企業自身的經營不善,許多官辦和官督商辦企業的經營每況愈下,難以為繼,逐步經由承租而轉變為商辦的企業。在重工業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漢陽鐵廠和大冶鐵礦合并改組為商辦的“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該二礦自開辦到1896年5月已耗費官款近568萬余兩,生產卻不見起色。甲午戰后,官款難以為繼,遂將廠礦改為官督商辦,由盛宣懷招股100萬兩接辦,1898年又招股100萬兩。在官督商辦的1896~1908年期間,廠礦的經營狀況雖說仍有種種弊病,負債累累,但是在生產和企業發展上取得了兩項重要成就:一是適當地改造了生產技術,到1907年生鐵的年產量比1894年投產之初提高了11倍多,達到6·2萬余噸,并年產鋼8538噸;二是投資500多萬兩開采江西萍鄉煤礦,到1908年時日產煤量達1300噸,煉焦600噸,滿足了煉鐵廠的燃料供應。1908年,從企圖改善經營虧損狀況出發,又將三個廠礦合并擴充,改組為商辦,名之為“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改為商辦后,企業雖仍未擺脫虧損狀況,但到生產規模進一步擴大,到1911年時,年產鋼達7萬噸、鐵砂50萬噸、煤60萬噸,成為亞洲規模較大的鋼鐵聯合企業。

在輕工業中,一些紡織工廠幾乎都轉變為商辦體制。如湖北紡織四局,因經費不足,產品滯銷,生產停頓,經營嚴重虧損,不得不于1902年租與廣東商人韋應南的應昌公司承辦。其租賃合同明確規定:租金每年10萬兩,租期20年,經營資金由承辦人自行集股;原有外債欠款由承租者歸還,原有吸納的商股由官府自行理清;承租期內,無論虧盈,官府“不得抑勒收回,商亦不得辭退”。 [⑦]從而明確規定了租賃雙方的權益,企業所有制性質也由實質上的官辦官營轉變為商辦商營。改歸商辦以后,該四局經過整頓,逐漸扭虧為盈,到1907年時獲純利近15萬兩。其他如由李鴻章奏準朝廷發起的,當時規模較大的棉紡織企業華盛紡織總局,在1894年建成投產后,到1901年,其主辦者盛宣懷借口虧損奏準添加商股,逐漸演變為私人企業。由張之洞發起建成于1896和1897年的蘇經絲廠和蘇綸紗廠,初建時雖在名義上采用官督商辦體制,但官府不入股,不問盈虧,亦很少干預。到1898年,兩廠由商務局招商承租,企業在原有自主經營的基礎上又獲得了用人、理財的自主權。到1908年又改歸商辦。

上述政府官辦企業的發展狀況表明,清政府的經濟行為開始被迫從壟斷專辦轉向引導商辦。軍用企業開始民用化和商辦化,非軍用企業的創辦和經營主體開始向民間轉移,從而不僅增加了民間資本的力量和自主創辦企業的積極性,而且使資產階級的隊伍得以擴大,并進一步激發了他們要求清政府改革經濟政策和政治制度的愿望和活動。

二、商辦工業的發展

與此同時,政府和紳商的革除弊政和抵制外資侵略行動,與實業救國思潮相配合,并互相促動,共同形成了一個促進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社會環境。在這一有利環境中,民眾投資興辦實業逐漸形成一股熱潮,使商辦企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開始成為中國資本主義工業化的主導發展方向。他們首先從投資量較少,見效較快的輕工業入手,尤以棉紡織業、面粉業、火柴業、卷煙業為主要投資對象。

棉紡織業是這一時期發展最明顯、最有代表性的一個行業。棉紡織工業的發展以張謇創辦南通大生紗廠最富有代表性,張謇于1894年考取了為之艱苦奮斗半輩子的“狀元”,但是他沒有去作官,而是選擇了“實業救國”的道路。他以自己的家鄉南通盛產棉花和土布的社會條件,決定以創辦紗廠作為自己實業救國事業的基點,于是從“通州設紗廠,為通州民生計,亦即為中國利源計”的思想出發,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冬開始籌辦大生紗廠。按照張謇的計劃是想依靠商資商力創辦紗廠的,但是“通州本地風氣未開”,“入股者僅畸零少數”;上海方面的招股計劃,也因當時華洋各廠盈利不佳,“凡迭次勸成之股,一經采聽他廠情形,即相率縮首而去”,甚或“一聞勸入廠股,掩耳不欲聞”,商辦的方案已化為泡影。 [⑧]鑒此情狀,張謇不得不利用他的狀元身份去求助于時任兩江總督的劉坤一,經與上海商務局道臺桂嵩慶商議,決定以先前張之洞為籌建湖北紗局所訂購而放置于上海楊樹浦江邊的40800枚紗錠,折價50萬兩作為官股入廠,另招商股50萬兩。由此將大生紗廠的建廠方案改變為官商合辦。當時官商合辦企業已不為商人所信任,商股仍難以招集,“凡以紗廠集股告人,聞者非微笑不答,則掩耳卻走” [⑨]。于是,張謇再次與張之洞、劉坤一協商,將“官機”入股數和招商股數各減少一半,并由官商合辦改作“紳領商辦”,官股只到期領取“官利”,不過問經營,使企業基本回復商辦性質。由于企業規模的縮小和商辦性質的回復,加之張謇四處奔走勸募商股,最終集成195100兩股金,使大生紗廠于1899年正式建成投產。投產后,適遇機制棉紗行情走俏,大生得以用“盡花紡紗,賣紗收花,更續自轉” [⑩]的經營方法,克服周轉資金短缺的困難而站穩腳跟,并取得較好的效益。

大生紗廠的創辦過程說明,實業救國思想是張謇決心辦廠和不畏艱難的力量源泉,官方的有限援助是企業得以籌建的重要依靠,社會風氣的不開是企業難以創建的主要社會原因,市場供求關系的轉變和經營方法的合理是企業能否生存發展的關鍵。這既反映了當時商辦工業產生發展的艱難,也反映了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國的資本主義工業產生發展的特點。

在張謇創辦大生紗廠的同時,也有幾家紗廠成立。他們或因所在地區開風氣較早,或因本人資本力量較大,未曾遇到張謇創辦大生紗廠那樣的困難,但是同樣具有類似的創辦發展過程特點。自1895年至1899年,先后開辦的商辦紗廠有:裕晉、大純、業勤(以上1895年建立)、通久源(1896年建立)、裕通(1898年建立)、通益公、蘇倫、大生、通惠公(1899年建立)。其中裕晉、裕通和通惠公3家由普通商人創辦外,其余6家均由紳士創辦,程度不同地借助了官力。如無錫的業勤和蘇州的蘇綸二廠,“所占格外利益,駕乎上海之上,一則人工價較廉,二則物料免稅”;寧波的通久源紗廠,“申請得當局承允的一些利便,可以和紹興、杭州兩局(即通惠公、通益公二廠)一樣,運貨入內地時,按厘金規則每年納銀7000元,而不需在海關呈驗運照,并按每擔七錢繳納關稅” [11];杭州的通益公紗廠,“經丁紳丙、王紳震元等創辦以來,其時風氣未開,集資不易,故迭撥官款,以為提倡,先后共撥至401000兩之巨” [12]。就是由普通商人創辦的通惠公紗廠,也得到了與通久源一樣的優惠待遇。但自1897年起洋紗進口數激增,加之花價和工價逐漸上升,各紗廠盈利逐漸減少。到1899年后益為嚴重,各廠難以維持,一些由普通商人創辦的紗廠首先瀕臨倒閉的境地,裕晉紗廠“稟請將全廠售歸德商;裕源廠亦稟請另招洋商入股;大純、華新均岌岌自危,不可終日” [13]。在此后的5年中更無一家新紗廠創辦成功。

1905年后,在收回利權運動和抵制洋貨運動中,中國人的實業救國思想更加高漲,政府的惠商政策有所完善,洋紗輸入額大幅度減少,于是商辦棉紡織工業開始了新的發展高潮。到1910年時又有10家新廠建成,共計辦成新紗廠19家,投資總額1035.9萬元紗錠數304024枚,布機數516臺 [14]。

面粉工業的發展狀況與棉紡織業有所不同,絕大多數工廠創設于1904年之后。從1896年到1903年,有9家新廠開辦。其中由紳士創辦的,只有孫多森在上海創辦的阜豐面粉公司,張謇在南通開設的大興面粉廠,后者僅有資本 2.8萬元。其余均由買辦及一般商人創辦。從1904年起,受日俄戰爭的影響,面粉暢銷,加之繼起的抵制洋貨運動使外國面粉進口減少,促使華商積極投資于面粉工業,不僅前設之廠增加資本,擴大規模,新設之廠亦接踵而起。到1911年時,8年內共設新廠49家,加上前一階段的9家,共達到58家,投資總額為895.6萬元 [15]。

火柴工業的發展主要集中在1905年之后,且都由一般商人創辦。1897年開辦的長沙和豐火柴公司和漢口燮昌火柴廠,是這一時期首先創辦的2家企業,但到1904年時,僅有4家企業成立。1905年到1911年則創建了27家新廠。其中北京的丹鳳火柴廠雖系官商合辦,但官方僅出資7000元,只占該廠資本10.5萬元的7%,且無任何特權。這一時期共計設立火柴廠31家,資本總額144.2萬元。這些火柴廠的地區分布狀況與棉紡織業和面粉業不同,不是集中于上海、漢口等沿海沿江地區,而是散布于14個省,且以四川、廣東、云南為最,成為分布最廣的一個行業。 [16]這與火柴制造較易,投資較少,以及內地市場進口火柴較少等原因有較大關系。

卷煙業是在這一時期中產生的新工業部門。華商投資創辦卷煙廠,始于1898年的天津北華制造煙草公司和宜昌茂大卷葉煙制造所,前者資本14萬元,是卷煙行業中的大廠。至1904年共有6家工廠建立。1905年后出現了卷煙工業的發展高潮,到1908年又有20家新廠誕生,合前共計26廠,147.2萬元創辦資本 [17]。卷煙業的發展高潮較之其他各業顯得更為脆弱而短暫。由于英美煙公司從1903年起迅速在上海、香港、漢口、沈陽設廠,中國的卷煙市場落入其手,使華商卷煙工業在發展高潮的同時就潛伏著衰敗的危機。從1908年起,華商各廠開始連片倒閉,上海的6家卷煙廠僅剩下一家名為德隆的小廠,余均相繼停業,其他各地的卷煙廠也無不受到影響。卷煙業的興衰過程,突出顯示了市場與本國工業發展的重要關系。

除了上述幾種工業之外,其他各種輕工業也有程度不同的發展。發展較快的有織布業、繅絲業,其他各業如針織業、毛麻紡織業、榨油業、碾米業、造紙業、制革業、皂燭業、水泥業、制瓷業、玻璃業、釀造業、制糖業、印刷業等,或有一定程度的發展,或系新生產業。在產業結構上已涉及紡織、食品、日用化工、建筑材料和文化用品各部門,較之洋務運動時期已有較大程度的完整性。在各個行業內部尤以紡織業的產業結構最為完整,已形成一個包括棉、絲、毛、麻紡織和針織的紡織工業體系。

在商辦輕工業發展的同時,商辦的重工業和交通運輸業也取得了長足的發展。猶如洋務工業由軍用工業引發民用工業一樣,商辦輕工業的發展,對能源、機器、運輸的需求不斷增加,加之收回路礦利權運動,從而推動了重礦交通工業的發展。如果說上述商辦輕工業的發展,對洋務運動時期商辦工業有著較多的繼承發展關系的話,那么商辦重礦交通工業的發展,則呈現出更多的開創性。發展程度比較突出的行業有:機器和船舶修造業、礦冶業、水電業、鐵路和輪船運輸業。

機器和船舶修造業雖在洋務運動時期已產生,并有所發展,但資本少、規模小、技術低。甲午戰爭以后,不僅工廠數量繼續增加,而且規模擴大,技術提高,出現了擁資50萬元以上的大廠。這一時期新設的機器和船舶修造廠,僅資本在萬元以上的就有22家,若加上資本不及萬元的小廠,當在80家左右,是前一階段的5倍。22家規模較大工廠的資本總額達277.9萬元。其中設立于1902年的上海求新機器輪船制造廠,資本70萬元;1907年成立的漢口揚子機器廠,資本49萬元;1909年在大連開辦的順興鐵工所,資本59萬元 [18]。尤其是前兩家,在當時和后來的中國機器和船舶修造業中占有首席地位。求新廠以制造輪船為主,漢冶萍、招商局及長江、內河各輪船公司,“皆先后向該廠訂造船只” [19],先后造成幾百噸的小輪船15艘。此外還承造汽鍋、引擎、鐵路橋梁、鐵路客貨車、民用機械等。揚子廠以制造鐵路橋梁、車輛、岔軌為主,也制造輪船、引擎和冶煉設備。其余各廠大都能生產軋花、紡織、榨油、碾米、印刷等機器 [20]。

礦冶工業,在洋務運動時期僅有4家商辦礦場,且不是以失敗告終,便是規模極小,更無一家冶煉企業。甲午戰爭之后,新開商辦煤炭及其他燃料礦36家,創辦資本總額1260.5萬元;新開商辦金屬礦及冶煉廠21家,資本總額670.7萬元 [21]。值得注意的是煤礦中規模較大的山西保晉礦務公司和山東嶧縣中興煤礦,都是在收回利權運動中成立的。保晉公司于1908年,由紳商劉懋賞、馮濟川等籌集商股236.4萬元,贖回英商福公司的礦權而設立;中興煤礦原系中德合辦,1908年收回礦權,改為華商自辦,資本約200萬元。此外,另有1家福建安溪煤鐵礦亦有資本200萬元。該三家大型煤礦的資本占該業資本總額的一半多。商辦金屬礦規模都不大,僅有直隸宣化興華銀礦有資本69.9萬元,吉林磐石礦務公司有資本50萬元外,余均在50萬元以下。但是需要指出的是,這一時期開始出現了規模較大的金屬冶煉廠。最早設立的是上海三和五金礦物提煉總公司,資本14萬元,于1902年成立。此后相繼設立的商辦冶煉廠有5家,其中3家為煉銻廠,以1908年熊希齡、梁煥奎創辦的湖南舜昌煉銻公司為較大,擁資150萬元;同年由楊度創辦的長沙華昌煉礦公司居其次,資本42萬元。

水電業在洋務運動時期僅有廣州電燈廠1家,可以說這一時期才是該業的真正產生和初步發展時期。這一時期共創辦電燈廠38家,資本1413萬元;自來水公司8家,資本1030.7萬元 [22]??梢娮詠硭镜膯蝹€企業投資規模要比電燈廠大,平均每家資本達129萬元,較大的天津濟安自來水公司(1903年創辦)和京師自來水公司(1908年由周學熙創辦)的資本,分別達420萬元和300萬元。但分布地區不廣,僅有天津、北京、上海、汕頭、漢口(水、電同廠)、成都、開封、南京等大中城市。電燈廠中規模較大的企業是:1904年創辦的京師華商電燈公司,資本300萬元;1906年創辦的漢口既濟水電公司,資本300萬元;同年創辦的武昌競成電氣公司,資本近280萬元,3家資本占全部電燈廠資本總額的62%以上,其余各家的資本多則數十萬元,少則數萬元。電燈廠的分布范圍較廣,已波及30個大中小城市,但大多集中于沿海沿江省份,內地只有吉林、太原、成都、開封、齊齊哈爾等城市。除了少數幾家規模較大的電氣廠之外,絕大多數電燈廠主要供應照明用電,而不能供應工業用電。因此,當時的電力工業尚未成為能源工業,而往往與自來水一樣均屬社會公用事業。

鐵路運輸業作為一種商辦實業,是抵制外國侵占路權、收回路權運動的產物。1903年,清政府作為“新政”的一項措施,在新頒的《鐵路簡明章程》中規定:“無論華洋官商”都可請辦鐵路,而且“集股總以華股占多數為限”;“洋商請辦”,亦“須留出股額十分之三,任華人照原價附股”。從而使華商獲得了建筑鐵路的權利,加之當時蓬勃興起的收回路權運動,一并促使商辦鐵路公司在“及時籌筑鐵路”、“以自保利權” [23]思想的指導下而相繼興起。當時集資創辦鐵路公司的有華僑商人和紳商兩部分人。僑商的筑路活動始于1903年,由印尼華僑商人張煜南組織的潮汕鐵路公司,集資302萬余元。次年,又有美國華僑陳宜禧創設新寧鐵路公司,集資500萬元。本國紳商的筑路活動,以紳士喬樹??于1903年發起創設川漢鐵路有限公司為起點。此后,各省鐵路公司先后設立,到1910年時,有四川、湖南、江西、云南、安徽、山西、浙江、福建、廣東、江蘇、廣西、河南、黑龍江、陜西、湖北等15省,設立了鐵路公司。各公司實收股金共計約5977萬元,占預定股金總額19266萬元的31%。其中川路公司實收1645萬元,占預定額的78%;粵路公司實收1513萬元,占預定額的76%;浙路公司實收925萬元,占預定額的54%;蘇路公司實收410萬元,占預定額的41%,余下各路公司實收率均較低,并有3家公司分文未收。各公司實際筑成鐵路422公里。其中浙路公司最多,計148.8公里,占總數的35.2%;粵路公司次之,計85公里,占20%;蘇路公司又次之,計55.6公里,占13% [24]。可見,除了經濟較發達的浙、蘇、粵三省集股和筑路效果較好外 [25],其余各地均未取得多少實效。此中原因,既有帝國主義的干擾,清政府的缺少支持,也有籌辦者經營乏力,所在地區資本力量不足等多種因素。

輪船航運業雖在洋務運動時期已有幾家小輪船公司誕生,但較廣泛區域和較大規模企業的發展,則是甲午以后的事情。甲午戰爭之后,隨著外資在華航運業的進一步擴張和清政府實業政策的轉變,對華商開設輪船公司的各種禁令也逐步解除,使商辦輪船公司獲得較快發展。到1911年時,新設的資本在1萬元以上的的商辦輪船公司共計達181家,其中有資本數記載的公司84家,共計664萬元。如果計及資本在1萬元以下的小輪船公司,則數量多達561家,資本總額797.6萬元,共有小輪船978艘,總噸位為28274噸 [26]。在這數百家輪船公司中,規模較大的只有:由寧波商人虞洽卿等在1908年創辦的寧紹商輪公司(資本100萬元)、由陳昭常等在1910年創辦的上海圖長航業公司(資本67.2萬元)、由盛昆山在1911年創辦的天津直東輪船公司(資本50萬元)。絕大多數公司的資本在10萬元上下。還值得注意的是,洋務運動時期創辦的輪船招商局于1909年改為商辦??梢姡剔k輪船航運業在這一時期本國航運業發展中占有主導的地位。

三、商辦工業的總體狀況和特點

這一時期商辦工交業發展的總體狀況如下表所示。

從表中可以看出,這一時期商辦企業的發展有下述狀態和特點:及時、展速度較快。這一時期的商辦企業的創辦資本總額達20558.5萬元,是洋務運動時期商辦企業資本總額1717萬元的近12倍。平均年增長率近16%,已超過官辦和官督商辦企業的平均年增長率14.5% [27]??梢?,在這一時期中,商辦工交業已開始轉變成為本國資本主義工交業發展的主力。

第二、呈現為兩次發展浪潮。1895年至1900年為及時次發展高潮。除去鐵路業不計(下同),這一階段新設企業182家,共計資本2013.7萬元,分別占企業總數896家的20.3%和實收資本總額12144. 1萬元(不含鐵路業資本)的16.6%;1905年至1911年為第二次發展浪潮,這一階段新設企業為589家,資本合計為7986.7萬元,分別占企業總數的65.7%和資本總額的65.8%。相形之下,1901年至1904年趨于低潮階段,所設企業及其資本額分別只占總數的14%和17.6%。需要指出的是,1901年至1904年之間,雖有5家鐵路公司設立,但除了2家華僑所設的公司在此期間已招集一定股金之外,其余3家的股金絕大多數是在1905年以后招集的。另外,由于作為公用事業的水電業的興起,使這一階段的資本額所占比例超過了前一階段。如果計及鐵路公司的話,則更顯出了1905至1911年的發展高潮。這種駝峰狀的發展過程,實質上反映了這一時期資本主義工交業發展的兩期動力高峰。甲午戰敗而激起的國人實業救國熱潮和所提倡的振興實業政策,是推動資本主義工交業發展及時個浪潮的及時期動力高峰;1905年后高漲起來的收回利權和抵制洋貨運動,以及清政府的提倡實業措施,是資本主義工交業發展掀起第二個浪潮的第二期動力高峰。

第三、產業結構顯得頗不平衡。輕工業的資本占總額的43.9%,份量過大;而輕工業中又以棉絲紡織業和面粉及食品業為主,占去輕工業資本總額的57.7%。重礦工業相當薄弱,尤其是機器和船舶修造業更顯落后,其所擁有的資本僅占總額的1.4%。鐵路建設對工業發展來說雖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如此鋪開,與國人的經濟承擔力難以相稱,其所占的份量未免過大。

第四、單個企業的資本平均數較少,顯得企業規模過小,力量薄弱。從總體上看,這一時期的單個企業的資本平均數為22.9萬元,這只能是小企業的資本水平。從各個行業看單個企業的平均資本數額如下表所示 [28]。其中除棉紡、制革、水泥、建筑、自來水和鐵路各業的單個企業平均資本額較高之外,其余都在30萬元以下。尤其是機器和造船、燃料礦、金屬礦冶等重工業和輪船航運業,本來都是需資較多的行業,但卻資本額普遍微小,這更說明重工業和輪船航運業力量的弱小和生產設備技術水平的低下。

經濟基礎論文:關于經濟基礎的概念

【內容提要】“單一經濟基礎”把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理解為只是公有制的生產關系,這就離開了生產力發展的實際水平和要求,不適當地排斥、限制了非公有經濟成分,實踐證明是一種超越了歷史階段的理論。而“綜合經濟基礎論”符合實際,具有合理性。黨的十五大已規定要“堅持和完善公有制為主體、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實際上我國的經濟基礎已經成為“綜合經濟基礎”。我們的哲學理論也應根據實際情況,正確認識經濟基礎的概念。

【關 鍵 詞】經濟基礎/生產關系/生產力

【 正 文 】

經濟基礎是唯物史觀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對于奪取了政權成為執政黨的共產黨來說,如何理解經濟基礎,直接地影響到怎樣理解社會主義和采取什么樣的方略來建設社會主義。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已經被確定為改革開放所要達到的目標模式,依法保護非公有經濟、使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已經載入我國憲法的今天,我們的一些哲學教科書仍然重復著曾被歪曲和誤解的經濟基礎概念,相當一部分同志仍然循著舊的思維模式來看待和理解現實社會中的許多問題,一些重要的理論分歧就是由此而產生的。因此,有必要重新提及我國理論界關于經濟基礎的討論,并根據新的實踐經驗厘定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概念。

一、實踐的回答

我國理論界對經濟基礎的討論是從50年代初期開始的,一直持續到“”前夕,長達十余年。爭論的焦點是如何理解馬克思的“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這段名言中“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一種意見認為是一定社會中各種生產關系的總和,即所謂“綜合經濟基礎”論,另一種意見則堅持,經濟基礎不是指一定社會中現存的各種生產關系的總和,而是指占統治地位的那種生產關系各個方面的總和,即所謂“單一經濟基礎論”。后來,“單一經濟基礎論”占了上風。從1962年艾思奇主編的本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科書到今天的數十種版本的哲學教材,都依然在重復著“單一經濟基礎論”?,F在是到了徹底打破這種思維定勢的時候了。

理論的結論不應與現實相矛盾,被實踐證明是不符合現實和實際的理論只能被認作是錯誤的理論。實踐既包括歷史的事實,也包括當下的實踐后果。那么,歷史上可曾有過單一經濟基礎的事實?回答顯然是否定的。

從歷史發展的情況看,任何一個國家和社會,其生產力的發展都帶有一定的不平衡性,所以總有自然形成的各種生產關系與之相適應。在封建社會中,既存在前封建的生產方式,也存在著一定數量的商品經濟因素;在資本主義社會,特別是它的早期,遺留的封建經濟因素也是很多的,盡管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已經成為社會經濟的主導因素。即使發達的資本主義,也不能說在經濟上就全然都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至少還存在一定數量的個體經濟。經濟基礎作為一個歷史觀的基本范疇,是以歷史上業已存在過的經濟事實為依據的,其實馬克思早已對這一點有過明確的昭示,他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寫道:“在一切社會形式中都有一種一定的生產決定其他一切生產的地位和影響,因而它的關系也決定其他一切關系的地位和影響。這是一種普照的光,它掩蓋了一切其他色彩,改變著它們的特點”。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馬克思指出:“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經濟基礎。“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即是一切社會形式中總和。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一個社會的上層建筑的性質和特點,就是由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決定的,也主要是由它們來說明的。

確實,馬克思也用過“資本主義的生產力方式”、“資產階級的生產關系”、“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這些概念,這是特指那種以資產階級占有生產資料為基礎的生產關系的。這里我們必須明確地把這么兩個概念加以區分,一個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一個是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前者是作為人類歷史發展過程中一個特定階段、特定社會形態的經濟制度或經濟結構,后者則特指以生產資料資產階級所有制為核心的生產 關系。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結構中,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無疑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屬于主要矛盾,但不能說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就只是由它構成,是它的幾個方面的總和。如果這么理解,就勢必會把不同層次的問題混為一談,勢必會造成一種理論困境。及時,無法理解和說明隨著經濟基礎的變更全部龐大的上層建筑也或快或慢地發生變革。例如,既然封建社會只以地主占有土地的生產關系為其經濟基礎,而把手工業、商品生產等都排除在經濟基礎之外,成為非經濟基礎的存在,那封建社會的這個經濟基礎怎么變更,才引起資產階級革命,導致資本主義的上層建筑代替封建地主階級的上層建筑呢?第二,難以解釋不同的資本主義國家何以有自己的特點的問題。同樣是資本主義國家,同樣在經濟基礎中都是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而英國的資本主義與法國的資本主義就不相同,法國的資本主義與日本的資本主義也有區別。造成這種差異,除了文化傳統方面的原因之外,更為重要的還是各自經濟基礎中資本主義生產關系與其他生產關系的比重以及彼此之間的特定結合方式。

同樣的道理,對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與社會主義的生產關系也應作出這樣的區別。不幸的是,我們過去未能意識到這種區別的重要性,甚至還有意地抹殺和混淆這個區別。我們離開了生產力發展的實際水平和狀況,離開是否促進了生產力發展這個最基本的標準,更多地從倫理主義角度來理解階級、剝削現象,片面地夸大非公有經濟的危害性,過度地排斥、壓制甚至干脆消滅各種非公有經濟成分,試圖建立一個以純粹的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為內容的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其后果是我們大家都明白的,導致國民經濟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拉大了與世界上發達國家的差距,也嚴重地敗壞了社會主義的聲譽。

如果說改革前中國國民經濟的瀕臨崩潰從反面證明了“單一經濟基礎論”是錯誤的,那么改革開放的實踐及其所取得的舉世矚目的成果,實際上則從正面證明了“綜合經濟基礎論”的正確性。沒有對非公有經濟的解禁,沒有非公有經濟的蓬勃發展,我們肯定不會取得今天這么大的成就,我國的經濟發展也肯定不會有今天這么大的活力??梢赃@么說,如果沒有把非公有經濟作為社會主義經濟有益的補充而加以肯定和保護,在單一所有制下就不會存在市場和競爭的必要性,恐怕也就不會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問題的提出,改革開放的過程無疑會更為遲滯、更為曲折。

二、從“三個有利于”標準看“綜合經濟基礎論”

鄧小平作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他一貫認為,社會主義要搞公有制,但不能簡單地把社會主義等同于公有制。在農村改革的方向問題上,在關于特區建設利用外資的問題上,在關于是否限制私人經濟發展的問題上,特別是關于市場經濟的問題上,當時黨內黨外在認識上都存在著相當嚴重的分歧,鄧小平審時度勢,先是要求“不爭論”,干起來,看一看再說,“拿事實來說話”,后來在著名的南方談話中明確批評了關于抽象地爭論姓“社”姓“資”的問題,提出以“三個有利于”作為判斷改革開放的政策和措施正確與否的標準,發動了第二次思想解放運動。

改革的過程是一個充滿了阻力和艱難曲折的過程,其中既有既得利益階層的阻撓,也有因為受舊的社會主義觀念束縛的人們的反對,還有在改革策略和方式上不同意見的爭執而造成的困難。反對者的理論旗幟自始至終都很鮮明醒目,這就是捍衛和維護社會主義;反對意見的攻擊點也很集中,這就是改革削弱了公有經濟,從而為社會主義國家政權埋下了隱患,甚至直接危害了政權的鞏固。他們的理論基礎就是單一經濟基礎論,既然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是公有制的生產關系,那么允許、扶持、鼓勵非公有經濟的各種政策就都是削弱公有制的政策,在他們看來就是否定社會主義的政策。姓“社”姓“資”的問題,實質上就是這個問題的表現形式。

改革開放20年,以單一所有制的“一大二公”理念為藍本的計劃經濟體制遭到了根本的否定,單一經濟基礎被“公有制為主體”的多種經濟成分共存所代替,非公有經濟成分得到了巨大的發展。時至今日,多種經濟共同存在共同發展已經成為中國大地上無法撼動的現實,黨的十五大報告明確提出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是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新通過的憲法也以最的形式肯定了“公有制為主體、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

“三個有利于”標準是實踐標準的具體化和深化,如果我們用“三個有利于”標準來判斷“單一經濟基礎”和“綜合經濟基礎”的爭論,答案就很明確。單一經濟基礎論是把社會主義純粹化理想化的結果,同時又是論證純粹化的空想色彩濃厚的社會主義觀念的理論基礎,是建立“一大二公”的所有制結構的理論依據。它不僅不適合中國生產力發展的情況,也不符合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精神。結果,依此理論形成的治國方略和建設實踐使得中國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走了很大的彎路,受到了很大的挫折,人民的生活沒有得到應有的改善。 改革開放是一場新的革命,既是對實行了二十多年的計劃經濟體制的革命,也是對空想式的社會主義理念以及與此相適應的治國方略的革命。改革開放打破了公有制一統天下的經濟格局,針對生產力的不同發展水平,在公有制為主體的前提下允許多種經濟成分和經營體制的共同存在,積極發展各種個體經濟,允許國內外私人資本投資辦廠,不斷擴大對外開放規模。由于這些政策符合中國國情,從而為中國的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血液,極大地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和產業結構的改善,激發和調動了人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古老的中華民族煥發出了新的活力。在生產力發展的基礎上,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國家的綜合國力得到了很大增強,在國際舞臺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三、結論

“綜合經濟基礎論”最初是作為過渡時期的經濟基礎提出來的,也就是說,在它的提出者那里,只是意味著中國從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經濟基礎是由多種經濟成分構成的,一旦完成了過渡,似乎就該是純粹的公有制經濟了。換言之,這種理論確實帶有為“鞏固新民主主義秩序”論證的味道。在理論上探討經濟基礎問題并論證“綜合經濟基礎論”的合理性,比僅將綜合經濟基礎限于過渡時期,屬于一種特殊時期的經濟基礎的觀點來,無疑是更加深入了一步。但其中也有一定的問題。因為無論在國際上還是在國內,當時人們都沒有認識到社會主義作為一個歷史階段具有長期性,更沒有認識到社會主義還有初級階段和高級階段的區分,因此,籠統地講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是多種經濟成分的綜合,就難以把問題講清楚。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的提出,是社會主義認識上的一個重大飛躍,也為人們理解“綜合經濟基礎論”的合理性提供了根據。既然社會主義有初級階段和高級階段的區分,在它的初級階段,由于生產力還比較落后,并且發展很不平衡,為了保護和發展生產力,多種經濟成分的并存就不僅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從公有制在質上占統治地位,由此以保障國家上層建筑的社會主義性質,到在量上擴展到各個領域各個方面,直至消滅非公有經濟,這是一個逐漸發展的過程。換言之,單一經濟基礎作為社會主義高級階段的目標,有它的合理性,而把它作為現階段就要實現的任務,顯然是不符合實際的。

當年“單一經濟基礎論”成為“正統”的哲學教科書的觀點,并非因其更有根據、更具有說服力,而主要是非理論的原因起作用的結果。一旦成為了“正統”,便借助于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渠道大規模地向人們特別是青年學生們進行灌輸,時間一久,便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和習慣。今天,我們一方面在改革實踐中現實地變革著傳統的“一大二公”的單一經濟結構,尋求著適合我國生產力發展的多種所有制形式,另一方面在各類學校中卻繼續教育著學生們只有公有制生產關系才是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這種脫節和悖反造成了很嚴重的后果。

前文提到,應該把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與社會主義的生產關系加以區分,這個區分非常重要。社會主義的生產關系是以公有制為特征的生產關系,這里突出的是這種生產關系的本質特征,是這種生產關系區別于其他生產關系的標志所在。而社會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或者說社會主義國家的經濟基礎,強調的則是一個國家的經濟結構,是一種國家制度不同于另一種國家制度的根據。社會主義的國家必然是在經濟基礎中社會主義生產關系占統治地位或主導地位的國家,但不一定是以的純粹的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為經濟基礎的國家。占統治地位或主導地位是一種質的規定,至于在這個前提下擴大到多大比例為宜,則以其生產力發展的實際水平以及歷史傳統的因素來綜合決定,它并不影響這個國家的社會主義性質,最多只是表現出不同的社會主義國家的特色或發展階段的區別。社會主義國家的上層建筑當然要保護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的統治地位,但同時也必須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和生產力發展的要求,扶持、保護那些非公有制的經濟成分,除非它們已經成為危害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統治地位的因素。脫離本國實際、忽視非公有經濟對公有經濟發展的補充和促進作用,片面地夸大非公有經濟與公有經濟的對立性和對公有經濟的危害性,是一種典型的形而上學觀點,也是教條式的脫離實際的觀點。

人類社會發展是一個自然歷史過程,這是馬克思創立唯物史觀時形成的一個重要觀點。馬克思所謂“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強調的仍然是這些生產關系發生的自然性和必然性。馬克思還說,即使人們認識到了社會發展的必經階段和規律,也不能取消這些階段和廢止這些規律,最多只能減少一些痛苦。確實,在社會主義制度建立之前,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多表現為生產關系落后于生產力的發展要求的矛盾。而在社會主義建立之后,才出現了生產關系超越生產力發展階段而不適應生產力發展的問題。忽視生產力發展的實際水平和內在要求,過分強調生產關系的反作用, 以某種理念為藍本,運用國家行政命令的力量人為地改造生產關系,試圖通過這種新式生產關系來拉動生產力的發展,這就是造成生產關系超越生產力發展階段的根本原因。這種思路,雖然使用著先進的生產關系能夠促進生產力發展的理論術語,實質上是夸大國家政權的作用、國家決定社會的唯心史觀的理論。這個教訓是值得我們永遠記取的。

經濟基礎論文: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M.波斯坦是英國著名中世紀經濟史家,新人口論的奠基人。本文是他1950年在巴黎第九屆國際歷史學家大會上宣讀的論文,集中反映了他的新人口論理論?,F據1973年波斯坦論文集譯出。 原文本附有大量注釋,引用許多文章專著。因有些材料國內不易查找,有些亦顯陳舊,實際用處不大,故從略?!g者)

本文的題目是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這個題目含有某種早期馬克思主義的意味。不過它通常的意思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指人口和土地墾殖,生產技術以及經濟活動的總趨向??傊?,它包括可以離開法律和社會制度以及階級關系討論的所有經濟事實。

這些問題下面將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本來,把它們和別的制度的以及社會的現象截然分開,實際上就是和整個歷史過程分開,已經是夠糟的了。如果再要把人口和土地墾殖分開,把墾殖和技術分開,把這三者和物價以及生產的總趨向分開,那就更是生硬的割裂了。因此我準備大體上把它們結合起來論述。

所以有必要和有可能把這幾個問題合并討論并且把它們和中古史的其他問題區分開,是因為它們都牽扯到近來的經濟活動總趨向的討論中,或者用時髦的術語來說,牽扯到社會收入的“長期運動”的討論中,史學家們不會忘記最近十余年來涉及中古經濟發展方向和速度的主要爭論:若干世紀以來經濟活動是否持續高漲?它究竟是增長了抑或是衰落了?是什么影響它運動的方向和規模?實際上它引起歷史發展的整個體系問題。因為即使能夠表明中世紀的發展經過了獨特的以至顯然不同的各階段,也仍然還需要考察這些階段是否長得足以稱之為“長期趨勢”。

“長期趨勢”是個新名詞。它幾乎是半生不熟就出爐的。但它的基本內容,至少是其某一方面,卻早巳為中古史家所熟悉。多布舍和皮朗的功績是提出了這個問題,由此和十九世紀史學家的既定原理決裂。十九世紀史學家大都主張,中世紀的事是于羅馬帝國滅亡之際從無有或者幾乎是無有開始的,之后持續發展并無中斷,直到十九世紀社會達到繁榮階段。但多布舍和皮朗卻著手證明在羅馬和中世紀之間有某種連續性,并從而推翻了(雖然似乎是十分荒謬)中世紀的發展只是簡單的持續的觀點。因為他們主張黑暗時代并不是新的持續進化路線的起點,而只是晚期羅馬衰落趨向的階段,很快就繼之以早期中世紀的上升趨勢了。皮朗本人則走得還要遠一些,他主張加洛林時代中期是一個中斷,這樣使經濟衰落和高漲的平衡更復雜化了?/p>

從那時以來,爭論的焦點有了一些轉變。已經不是把羅馬與中世紀的聯系解釋得使人人都滿意的問題了。人們的興趣已由羅馬—蠻族的聯系轉到以后時代之間的聯系上。中古經濟的上升究竟開始于五世紀抑或是八世紀?它是否不間斷地一直發展?如果它有中斷的話,這種中斷的大小與深度是否足以表現為一個時代?如果能劃出這個時代的話,是不是能說有一個高漲的時期繼之以衰落的時期?

這里,皮朗的理論再次預言了后來討論的某些方面。他的著名的對資本主義社會發展階段的研究,首次提出了中世紀早期商業擴張和貿易自由,中世紀晚期商業停滯、貿易受管制的假說。但他的理論只限于貿易,而貿易雖然十分重要,卻并非中世紀時人們的主要經濟活動。但在他之后,各國的一些史學家,有德國的阿貝爾、挪威的什里納、比利時的萬·窩威克、法國的佩華以及英國我們幾個,幾乎同時研究出,劃分整個中世紀經濟至少為兩個相關的階毆:發展階段,以十四世紀初為較高點,衰落階段,包括十四世紀大部分和十五世紀。

舉不出多少重要的新材料來支持這種劃分。各地區的史學家常常注意到十一、十二和十三世紀農業和貿易的高漲。關于墾殖和農業發展的各地方的材料是如此明顯,大多數史學家都準備接受這一事實。另一方面,中世紀晚期農業生產和墾殖事業衰落的問題都有著許多爭論。關于它的事實也早是眾所周知的了。從十六世紀開始,德國人就知道并且記下了關于他們的“荒廢的村落”,法國史學家也一向知道并且寫下了晚期中世紀的耕地荒廢和人口減少,比利時史家也同意視十四世紀晚期和十五世紀早期為弗蘭德斯城市發展的低點。但直到最近,大多數這種研究都是由一些對地方事件感興趣的史學家對有限的地區進行的??仆吡蟹蛩够闹匾饕苍S是的一種恰當地著重指出全歐洲經濟衰退問題的較老的通史。不過近年來,經濟史家越來越多地傾向于主張,許多地方性的經濟衰落事例是涉及西歐大部分地區的普遍趨勢的一種標志,這一衰落趨勢占了十四世紀后半期和十五世紀的前半期或前七十五年。

反對的論點自然也有。最近,一位杰出的和備受尊敬的研究英國中世紀農村的蘇聯史學家科斯敏斯基,在《歷史問題》的一篇文章中總結了中世紀晚期農業史的一些英文著作,并批評(確是大力批評)了把十五世紀當作經濟停滯和衰落時期的論點??扑姑羲够淌谡J為應對這一論點負責的劍橋史學家,是受了其莊園資料的蒙蔽。當時封建的經濟結構形態無疑地正處于崩潰之中,但是具有封建性質的莊園資料必然要夸大衰落的規模并忽視封建村落之外的新發展。如果劍橋史學家不這樣盲目的話,他們就會看到新的高漲——紡織業、城市擴展, 自由農民和無產者人數的增加,而這些都會使經濟趨勢衰落或停滯的理論成為空話。所以如果把這些新高漲都算上的話,那十五世紀應當是前進發展的辯證系列的最初階段。

這個問題下面還會談到。其他的反對意見則沒有如此激烈也不是從總的方面來的。大多數提出反對意見的史學家看來并不懷疑西歐大部地區農業衰落和人口減少。他們的懷疑大都限于某些地區和某些經濟部門,認為那些地區并未參加這一運動,那些經濟部門并未從農業衰落中受害,相反反而得益,例如貿易和工業就是如此。

但是除了這些分歧和意見不一之外,流行的討論大多未集中在這一變動的事實方面,而是集中在它可能的解釋上。在試著估價晚期的衰落和早期的高漲時,歷史學家附帶把物價、通貨、技術、人口等的作用問題中本來所包含著的中世紀發展的根本問題,提到表面上來。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二)

(英)M.波斯坦

通常都認為物價在中世紀早期上升,晚期下降。確實,已公布的中世紀物價材料是很少的。有少許的德國的地方物價零碎材料,達維納爾的一些頗不完整的數字匯集,以及一些地方性的物價匯集如佩爾克關于克拉科夫的物價匯集等,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幾乎全部大陸上的物價材料了。但是托羅多·羅吉士和貝弗里治關于英國物價的巨著卻對歷史學家很有用,提供了許多寶貴情況。這些情況明顯指出農產品價格在十四世紀中期前上升,在中世紀晚期則有下降趨勢。在法國和德國的許多地方,這個趨勢被更厲害的貨幣金銀含量減少所掩蓋了。但甚至在物價用通行的貨幣表示出繼續上升或至少是穩定的地方,它們按白銀計算也是下降的。當然可以說把中世紀的物價用金銀來計算是錯誤的。這一主張對某些商品和某些階級來說是正確的,對于小麥和裸麥來說卻不對。但是也用不著把通行的價格折合成相等白銀的谷物來確定農產品價格的下降。因為在通行價格的明顯浮動中,很容易發現實際價值下降(有時是急劇下降)的信號。

物價的早期上升和晚期下降實際上已被歷史學家普遍接受。討論已轉而追溯到另一階段,即物價運動的基本原因,主要是通貨和人口問題。

通貨或貨幣的狀況總的說來影響物價的變動,這是經濟史家所易于取得的至為明顯的結論,尤其是因為這一結論碰巧還被貴金屬供應情況的說法所支持?,F在普遍認為,當十二,三世紀歐洲物價上升時期,它從匈牙利、哈爾茨山、蒂羅爾等處得到的白銀供應也迅速增加。而十四世紀和十五世紀上半期物價下降時,同時也是老銀礦產量迅速衰落時期。因此物價的下降和上升是由于新的貴金屬礦供應變動所引起的這個結論很難反對,而事實上也從未受到多大反對。它可以在討論中世紀早期和晚期經濟發展趨向的大部分著作中找到。

最近,新出現的通貨假說,提出了一個忠實反映我們當代經驗的問題,即歐洲的支付平衡問題。馬克·布洛赫在其論黃金的著名論文中,試圖表明從晚期羅馬帝國以來,歐洲一直用黃金作為其主要國際支付手段。主要根據他的提示,倫巴第教授又在這一題目上做了大量工作。

自然這個題目還只能說是一個提要。只是等到倫巴第對它增加了一切必要的論據和材料,才使我們有可能估價它甚或批評它。但即使倫巴第的論點得到證實,也只適用于意大利城市的國際貿易或者那些受意大利貿易直接影響的家庭手工業和商業部門。中世紀經濟的大宗是不涉及國際貿易的,而且有一些還不涉及任何貿易。對外貿易的漲落不能直接用來說明十三世紀的新的耕地,新的村莊,更多的谷物收成和牲畜以及更多的人口,也不能說明晚期中世紀農業產量和耕種面積的下降。也許我們幸運的是正在擺脫教科書中夸大了的自然經濟的觀念,并且準備較十九世紀史學家給予早期中世紀以更多數量的貿易和一般說來更多的經濟上的多成份性。但也有可能在相反的方向走得太遠,把中世紀的農民想象成馬來亞的橡膠種植者或阿根廷的牧場主,認為他們是根據國際價格的經濟刺激來播種和收獲,考慮的全是國際收支平衡問題。這簡直就象把黃金供應和中世紀經濟總運動的上升與下降的主要問題混為一談一樣。

銀幣是地方貿易的主要中介。我們大家都準備同意布洛赫和萬·窩威克的競見,即黃金主要用來作為國際支付手段,白銀則是日常交換的中介。但即使白銀也不易用來計算經濟的趨勢。如果白銀供應的變化引起物價高漲,那這種高漲應該是“普遍的”,即它大體上影響到進入中世紀地方性貿易的所有商品。但是大多數當代的研究者指出,農產品價格和工業品價格的運動是不一致的。十二、三世紀時,工業品價格不像小麥價格上升得那么高那么快,而到中世紀晚期也沒有下降或停滯。仔細考察歐洲不同地區物價起初上升然后下降的日期,就會發現很難使物價運動的時間和我們所知的白銀供應增加以及減少的時間相一致,同樣也很難把物價運動的地理分布和礦區的位置連系起來。

更為困難的是,白銀儲量經常是充裕的,十三世紀末時更為充裕,因此對于用于鑄幣的全部貴金屬供應來說,新開采的金屬的減少只有相對地小而又小的影響。更為重要的必定是現有白銀儲量的使用上發生了變化——首先是窖藏或非窖藏的比例、或在用作信貸基金的比例有所不同。用更時髦的語言來說,就是“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定會較每年新增加的金屬量更影響于物價變化和經濟活動。

因為我們對“易換現金的選擇性”的變化和貴金屬的流通知道的很少,所以很難如同把它聯系于當代經濟的討論中那么容易地把它和中世紀經濟發展的長過程聯系起來。十二、三世紀時,信貸和支付的技術有很大改進,商業周轉總的來說也迅速多了。一些金銀被從埋藏之處或其他非貨幣使用之處吸引過來。貨幣的數量一定是大大增加了,這樣也從而提高了物價水平。但是難道我們同樣能肯定十五和十四世紀流通量縮減了嗎?當時的動亂可能引起一些窖藏,可是王室的和其他的稅收增加了,從而就會使更大比例的國民收入投入流通。此外,商人和銀行家的財政技術并未衰退而且甚至更進步了。因此就絕不能肯定說中世紀晚期整個貨幣數量減少了,即使有點減少的話,這點減少是否足夠扭轉當時的整個經濟趨勢,也是大可懷疑的。

根據以上所述重新考慮一下的話,新的金銀量和物價以及經濟活動之間的聯系,大部分就失去作用了。于是定會引出另外一個較以上討論過的更重要的因素,即人口。從一般的理論觀點來看,人口的升降適用于說明我們的證據所提出的所有現象,并且不會引起像其他的解釋所引起的那些反對意見。當人口上升時,農業在經濟學家所謂的報酬急劇遞減的情況下擴展,農產品價格必定上漲。另一方面,當人口下降時,相對于用于農業生產的資源總量和食物需求來說,農產品的供應將較為豐富,糧價也相應下跌。人口的升降還會對物價產生所謂選擇性效果,即它會引起農產品價格的相應運動,但是對于不大服從報酬遞減律的商品階格,即大多數的工業品價格來說,卻很少影響。

這些還只是理論,而且和所有的理論一樣,初看起來,要它適應中世紀經驗的無窮變化,似乎是太簡單了。但碰巧這個說法還適用于我們從中世紀人口中所知的單獨例證。這種例證之一——即墾殖問題必須在此略加詳述。這對于人口學家的一般興趣來說也許相距太遠,而且由于它涉及本文所述經濟史的各個方面,其內容也太廣泛了。

中世紀早期,內部移民,新村落及新居民點等事例,是說明人口上升的主要證據。英國墾殖事業的研究還屬初創階段,十一至十四世紀人口增長的某些情況可由莊園記錄得知。但

在法國和德國,墾殖的研究已較為深入而莊園記錄又少,內部移民的證據自然就拿來作為人口增長的證明。同樣,晚期中世紀人口的減少可用土地拋荒,耕地縮減來證明,這樣人口增減的歷史就和農業盛衰的歷史溶合在一起了。在農業如此重要,農民如此眾多的社會中,它也應該是這樣的。

于是,物價,人口、農業生產三者遂以同一過程的不同方面而出現,經歷著大致同樣的發展階段,聯系著并且影響及于中世紀經濟史的每一重要事件。但是它們之間如此緊密作用,使得很難指出其中那一個是經濟變化的主要推動者。有時人口的運動較其他經濟變化是更為基本的,但仍然很難把人口趨向當作的或終極的原因。這里正如在歷史的其他領域一樣,找尋終極原因不可避免地要導致循環論。因為如果人口的升降引起中世紀經濟總的變動,那么又是什么引起人口的升降呢?從理論上說可能是(但從歷史根據上說不大可能)生物學的因素在起作用,即人類的生殖能力起了某種突然的變化。黑死病也許可以看成是一場生物學上的災難。但黑死病甚至再加上十四世紀的其他大瘟疫,是否能決定中世紀晚期人口的趨向仍然值得懷疑。因為人口下降趨向的信號在黑死病之前出現,而當大瘟疫的直接后果不再被感覺到之后也沒有消失。至于其他更重要的生物學的變化,我們一無所知,而且我想也不會有什么值得知道的東西會被發現。

這一變化能否從地理學、首先是從氣候的原因上加以解釋呢?有一切理由可以認為,農業衰落是由十四世紀二十年代連續的歉收引起的。在英國,連續的陰雨和水災使全國遍布饑荒,在德國和法國,1309—1323年之間也是氣候不佳,收成減少。一些北歐學者也把西挪威和冰島農業經濟的持續變化歸之于氣候劇變。兩國在十四世紀前糧食本可自給,到中世紀晚期則要大大依靠進口,實際上停止了自己種植糧食。

這個論點值得稱贊但并不完善。拿英國來說,一、二十年的歉收不足以影響到一個半世紀的經濟趨勢。即使能證明那時英國東海岸下沉,不列顛的水利分布發生了長期性變化,但仍然難于理解為何氣候的變化是以“長久地”影響農業衰落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而后又能使農業于十六世紀出現高漲。同樣難于理解的是何以所謂的雨季周期不但使那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過多的英國這類的多雨國家農業衰落,而且也使像南歐和西南歐這些歉收主要由于雨水不足的干旱區域的農業也衰落下去。至于說到西挪威和冰島,仍然需要證明的是,他們從前的幾世紀本來靠自己糧食生產能過活,而以后幾世紀的農業衰落并非由于純經濟原因,例如由波羅的海輸入廉價谷物所致。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三)

(英)M.波斯坦

這樣,我們不可避免地又回到更通行的、更純粹社會學的解釋上。通過和歐洲史上其他相似世紀的比較以及和其他文明相似情況的比較,歷史學家和經濟學家一定會想到按照馬爾薩斯的生存標準來說明的人口本身所固有的趨勢。我們關于遠東人口過多國家人口趨勢的了解,尤其是最近對十七,八世紀瑞典人口的研究以及對馬鈴薯災荒前夕愛爾蘭人口的研究,使我們能知道一些人口過多國家生活資料處于邊際狀態時會發生什么情況。在愛爾蘭,馬鈴薯本來在新墾地上長得很好,但上一世紀四十年代主要由于病害突告無收。人口隨著婚嫁生育,先前曾使馬鈴薯產量增加,此時突然面臨饑荒。因此認為中世紀的情況有某種相似之處,其晚期生產的下降是對早先過度膨脹的自然懲罰,也不是過手幻想的了。當移民運動發展,新土地不斷開墾時,從處女地上得到的收獲不斷鼓勵人們建立新的家庭和居民點。但經過一段時間之后,邊際土地的邊際性質定要顯示力量,而高產的蜜月就會繼以長期的報應,那時貧瘠而不再是新的土地,給其耕作者以不斷下降的產量和牛羊的死亡。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一些偶然的不幸事故,如十四世紀二十年代的連續災荒等,就足以扭轉整個農業生產的趨勢,并使人口指數下降了。

這種發展一旦開始,至少從理論上說,就會繼續到土地和人口所曾達到的穩定平衡點之外,而由于瘟疫的結果,不適于種植的土地也不再耕作。耕種面積的縮減是如此持久,延續、愈演愈烈,以致在歐洲似乎開始了“長期的拋荒”時期。這個長期過程是否確實存在還未得到證實,但是總的說來,存在拋荒的假設是和中世紀農業以及墾殖的經濟基礎一致的。在一般情況下,十四,五世紀放棄邊際土地的壓力,正和前些世紀開墾新土地的需要同樣持久而強烈。

這個壓力可能是墾殖不當或土地肥力衰竭的后果。人們終于發現他們已達到土地生產力的極限,不僅因為他們開墾著新的貧瘠的土地,而且因為他們耕作舊土地的時間也太長了。自然,歷史學家不愿主張中世紀土地普遍貧瘠化的理論。但是重要的是不能忽視這一可能性;中世紀時并未敝出足夠努力以保持大面積耕地的肥沃程度,尤其是在依附農民的土地上。英國莊園上的小農負擔是如此沉重,飼養牲口又受限制,定必很難使他們銳意經營其土地。

當土地受到過度的或不顧后果的耕作時,就需要減少舊的定居面積并遷居人口到新的處女地,以維持日益增多的人口,同時也取代舊的已經衰竭的土地。由于處女地的儲備消耗凈盡而造成十四、五世紀時對新土地的墾殖中止的事實,使得舊土地的衰竭無法得到補償。

如果情況確是這樣,那么大瘟疫年代人口的減少與墾殖的衰落就不應僅只歸咎于瘟疫,而且還應歸咎于更根本的歷史性原因。人口與農業生產在瘟疫之后走向恢復所經歷的緩慢而曲折的道路,可以用瘟疫正爆發于人口和生產處于衰落之際的事實加以解釋。持久性的人口過剩也需要由這種下降趨勢來糾正,猶如由瘟疫年代的高死亡率來糾正一樣。從意大利的例子來看,一直要到第三次,也就是發生于十四世紀二十五年時的一次瘟疫大流行之后,人口與生產的平衡,甚至還可說是新的增長的可能性,似乎才又重新建立。

這一假說極而言之還只是試探性的,還只是一種猜想,可能變得不對。這里把它提出來,不是為了說明人口的趨勢,而是為了強調歷史的因果關系的復雜性。人口的增減,也許是作為生產增減基礎的所有過程中最基本的一種,但它本身又可被中世紀農業的上升和下降趨勢所影響。進一步研究還可發現影響人口運動的其他力量,首先是農業增長時家庭結構的革命性的與不可逆轉的變化。中世紀史學家應當還記得大份地與小份地的老問題以及“大家庭”某時分裂為當代性質的“小家庭”的可能性。最近的考古發掘,特別是在丹麥,提出了間接的證據,支持早期中世紀的某一時期北德意志的家庭規模曾起了急劇變化這個假說。但是家庭為什么要分裂呢?對這個問題可能有多種回答,其中最受稱道的似乎是,移民運動使建立新家庭有了可能,并且普遍開創了破壞大份地的父家長制家庭的一致性的環境。于是移民,生產增長和人口基本單位的革命性變革又一次同時既作為原因又作為結果而出現。

生產的增減和技術變化,尤其是農業技術變化有關,盡管整個中世紀技術的發展是相當停滯的。農業技術的變化在早期中世紀也許比晚期還要大,但即使在那時它也并不像一度認為的那樣重要。我們曾被告知說,人們在中世紀早期駕馭畜力時把軛具放在牲口肩上,以取代羅馬時放在角上或頸項上的辦法。但是有證據表明中世紀的習俗既不一致也非一貫,老辦法在歐洲某些地區不僅繼續存在,而且易于恢復。同樣難于按照字面采納日耳曼移民帶來了八牛牽引的具有輪、犁刀和犁板的重犁的普遍使用這一說法?,F在的證據認為,從早期的輕型犁到后來重犁的過渡是逐步而緩慢的,重犁在歐洲北部當日耳曼人來了數世紀之后仍未普遍使用。而且只要是在正常耕作的土地上,無論如何潮濕和粘結,輕型犁和較少的畜力同樣可以耕出深的犁溝和把土翻轉,其效果并不亞于重輪犁。重犁在經常耕作的土地上并不像開墾處女地那樣必不可少。當早期中世紀人們擴大占領粘土地帶時,重犁和大牛隊的使用才變得重要并流行起來。如果確是如此,則起作用的因素并非新犁所代表的技術革命,而是人被召喚去進行的向低地森林大規模開墾的巨大工程。如果不怕說成詭辯的話,值得注意的是,中世紀早期所證明的,并非一次使開墾成為可能的重大的技術革新,而是一次迫使人們使用最適合于這一目的的工具和技術的大規模開墾運動。

對平原和森林的開發是黑暗時代歐洲經濟的突出事件。但即使這件事,也并非如歷史學家一度相信的那樣,它既不是新的,也不是一樁大規模的企業。由于最近研究的結果,考古學家現在認為,用火焚燒森林和林區間歇耕種,早在史前時代已經開始,當日耳曼人進入西北歐時已發展很長時間了。我們也不再認為轉換耕地和間歇耕作制只是史前的情況,當中世紀之初就被更高級的輪作制代替·廠。大部分英國農業史家現在準備通過整個中世紀,實際上直到十八世紀,以探索在英國被稱之為“內田一外田制”的耕作制度的痕跡,這種制度有一小塊長期耕作的核心土地,周圍繞以間歇耕作的大片地區,這一地區德國也稱之為“外田”。

耕作制度發展的古老歷史便是這樣地“演奏”出來,散布于大大拉長了的歷史時代中。但無論如何延長,這一歷史仍然把中世紀土地利用方面的主要進步歸之于中世紀早期。以二田制或三田制為基礎的長期性田制變得普遍了;從英國的例證看,十二世紀末到十四世紀初之間,田制進一步改善,首先是三田制代替了二田制。這一時期到處都可看到人在利用自然資源方面的巨大革新。尼德蘭人民完善了他們排干沼澤和筑堤防海的技術;不列顛的牧羊人飼育出高質量的大批羊群,是十二世紀英國農業的主要特征;全歐洲的水磨工人學會了制造和使用上擊式水車,加斯科尼的葡萄種植者于十二、三世紀創建了聞名于歐洲史的大面積的專業化葡萄園。

因此,即使保守地估計,也大致可以肯定技術進步在中世紀早期的農業發展中起了作用。但這種改善在晚期是否足以抵償生產的衰落卻是大可懷疑的。從十三世紀末起,技術改進越來越慢,規模也越來越小。小片的圈地,少數地區脫離二田制,散落各處的蔬菜栽培之增加,這大致上就是英國十五世紀的全部技術進步。這時葡萄種植明顯傳布于全德,大部分系取代耕地而致。經濟作物——亞麻、大青,茜草,大麻、啤酒花等,在德國過去種植小麥和裸麥的一些地區發展起來了。尤其是在荷蘭,經濟作物成為國民經濟的主要支柱之一。但是如果估計一下價值和面積的話,這些新的收獲是否足以抵償像德國這樣受到嚴重衰落傷害的國家農業衰退的損失,仍然可疑。只有在意大利,十五世紀農業投資的復興使農業產量整個上升。其他各地則投資和農業都在衰落而不是上升,技術的進步也不足以補償人口減少和不利的物質條件。

中古社會的經濟基礎 (四)

(英)M.波斯坦

自然不應過份指望這種趨勢在整個歐洲是一致的,也不能指望它在每個經濟部門都同樣強烈。我們關于早期中世紀的知識太少,很難在明顯的經濟一致高漲現象后面探知其地方性特點。不然的話,我們無疑地會知道某些地區在停滯或衰落,而別的地區都在繁榮。我們確有把握說來因河三角洲的貿易并未加入十一,二世紀時的大前進;十三世紀時挪威的經濟尤其是貿易下降了;而法屬弗蘭德斯和阿爾土阿由繁榮走向衰落,同時弗蘭德斯卻達到全盛。我們還知道,西西里和普羅旺斯十二世紀早期大有希望的發展并未進行到十三世紀,當意大利的和法國的其余地方穩步前進時,它們的經濟卻處于停滯之中。巴伐利亞則十二世紀末時對平原的移民已經完成并宣告結束。而十二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英國的整個北部和西北部以及英格蘭中部的西面一些地方,則處于移民縮減和地價下降的時期。

由于史料相對豐富,比較容易指出十四,五世紀的衰落有例外的地方。意大利的十五世紀在許多方面都是例外。根據間接證據(有些確實是非常間接),一些意大利史學家最近指出十五世紀時北部和中部意大利仍在逐步前進,農業發展也刺激了內部貿易。其他例外也有發現。北荷蘭于十五世紀進入巨大的海上貿易發展時期,而這時英,法,弗蘭德斯以至漢薩同盟的商業卻處于停滯或衰落之中。很可能就在這時,勃拉邦的巨大集市和南德諸城開始由于漢薩的災難而受益。在英國,倫敦,也許還有南安普軟和布里斯特爾處于繁榮,而其他大部分城市卻經歷著衰落。在一段時間里,紡織業地區的興起在有限范圍內補償了農業的衰落。英國、北荷蘭,勃拉邦以及弗蘭德斯小城市等處的紡織業似乎得益于巨大的呢絨出口中心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四大“來登”的衰落。某些德國史家最近提出,晚期中世紀應視為德國城市繁榮的較高點,而城市的建筑活動應看作是對荒廢的村落之補償。

雖然這個觀點尚未證實,但很可能緊接著大瘟疫之后,許多歐洲城市受到資本相對過剩的刺激而經歷了一個短暫又令人心迷的繁榮時期。

這類的變態是如此之多,足以推翻一種單一發展路線的想法。它們加強了史學家固有的對概括和總結的懷疑。但任何對這種懷疑的舒適享受卻是與經濟史家不相容的。在論述經濟發展時,經濟史家必須假定西歐史上有一種普遍的長期的發展趨勢,否則1950年歐洲的經濟社會圖景看起來就會很像來自950年的了。中世紀晚期材料性質上的矛盾之處,正好可以證實經濟史家的某些懷疑,即十四世紀尤其是十五世紀,歐洲經濟究竟是否經歷了一個發展趨勢上的普遍倒退。

如果說我個人傾向于打消這種懷疑、接受普遍衰落的假說,這主要是(雖然不是)因為如果認真衡量和驗證一下,證據是指向這個目標的。

最重要的驗證就是歷史的一致性。當然,一致性是很難驗證的,因為它需要從一開始就有辨認主要事實和情況的能力。但是,資料總是不斷地供給我們以清楚的證據。我們必須嘗試在弗蘭德斯和漢薩的背景上來說明工商業在各地方的興隆。同樣地方紡織業的繁榮發展也必須和工業總的衰落聯系起來,這一衰落不僅影響及弗蘭德斯和佛羅倫薩的老紡織業中心,而且影響及大部采礦業。

我們還可對歷史的一致性做進一步的驗證。我們可以主張,很難把工商業的高漲和經濟生活的總情況,尤其是農業的衰落協調起來。在中古晚期,仍然和早期一樣,農業是最主要的就業部門和較大宗的國民收入源泉。大致按人口計算,它占到西歐全部收入的百分之九十。我們如何能使繼續增長著的工商業和一世紀以上衰落的農業生產和國民收入相一致呢?

自然可以設想一個不尋常的作用相反的情況,它可以允許工商業高漲而農業和國民收入卻從而陷入縮減之中。如果對城市的商品和勞務的需要主要來自城市居民本身,則情況就可能是這樣。它也可能是由于瘟疫引起土地收入的重新組合而致。事實上從未有人主張,農村居民貨幣收人的增加,是瘟疫導致的社會與人口變化的結果。

這樣的變化也許發生過。但即使它發生的地方,它對于城市貿易的普遍影響,也很難說如像最近某些史學家所主張的那樣有利。如果在國民收入與個人收入之間劃上一條明確界線的話,那么這方面的許多混亂就可以避免了。個體村民的平均實際收入可能上升,但這一上升并不一定需要導致對城市產品有更高的現金開支總額。這個支出最終要看鄉村生產者和地主的全部貨幣收入而定,這項收入卻來自農村居民自己不消費而用來出賣的農產品的總量。這些產品的量不會上升很多,實際上可能降低。鄉村消費者的人數肯定減少了,同樣全部生產也下降了,而個體消費者的個人消費則可能上升。另一方面我們知道,農產品價格普遍有下降的趨勢,因此即使這里或那里在市場供應上有些微增加,它的影響也大有可能被較低的價格所抵消。這方面的例外也許是那些主要飼養牲畜的地區以及由于畜產品的較高階格而受益的地區。但是我們知道,城市物價較谷物價格相對要高,所以相對的物價運動可能遏制住對城市產品的有效需求。

貿易繁榮和農業衰落的必要條件是很少同時出現的,一切農業社會中的商人和貿易中心很易于受荒年和農業收入降低的嚴重影響。單憑這個理由,我們主張中世紀晚期大多數城市處于停滯狀態也是正確的。確實,德國的城市最近被說成是這一原則的例外。在接受這個例外之前,需要對德國城市的發展給予更的、純粹經濟上的分析。城市繁榮的直接證據十分缺乏。這種證據一些是由興起的南德城市的日趨繁榮所提供的。但對大多數德國城市來說,只有間接證據可用,主要就是十五世紀修建的漂亮建筑。這一證據不幸與市民的消費問題無關。宏偉的建筑并不表明城市財富日益增加和經濟活動擴大。城市進行最輝煌建筑之際,常常并非其工商業最為發展之時。城市建筑的興建可由一系列社會原因引起,其中居民平均收入水平高并非必要條件之一。

和上述這些社會學的理解相比較后,城市建筑這一單純事實就很簡單了。但它們只是由于不曾附有必要的建筑時間和價值估計而顯得如此簡單。如果把它從年代上和數學上地計算一下,建筑的證據有時同樣可以用來證明城市的停滯。例如在英國,廣泛流行的教堂興建被用為十五世紀繁榮的證據。但是很明顯,許多據說是十五世紀修的教堂,實際上是十四世紀或者十五世紀之末興建的。更不能肯定,以十五世紀教堂為標志的建筑活動較之十二、三世紀時的建筑活動為更大,乃至只是一般大,那時大量的修道院,教堂,教區教堂,王室和貴族的堡壘都在英國興建起來。

這里和別的地方一樣,發展總趨向的問題和例外的意義問題都會是一個量的問題。把這些繁榮的地區和繁榮的經濟部門都算在一起,它是否和歐洲經濟的其余部分一樣大或差不多一樣大?很可能還沒有那么大。如果我們先把意大利放在一邊(即使是意大利,它十四世紀經濟的衰落也是沒有疑問的),繁榮的區域并不足以使天平傾向于這一面。如果某些史學家不這么想,那大多是因為他們研究的是十七,八世紀時起了重要作用的地區,因此通過后面繁榮的放大鏡來看十五世紀。

由于這種歪曲的認識,十六世紀的殖民地貿易就似乎比最近研究所證明的還更為重要。同樣的,見識短淺也導致了對北荷蘭和南德城市經濟繁榮頂點時日的提前。更仔細觀察一下,則會發現奧格斯堡和紐倫堡之于十六世紀占有主導地位,其起源相對較晚。這兩個城市作為重要商業中心已有相當時日,但只是當采礦業于十五世紀三分之一時期重又復興,同時漢薩與弗蘭德斯沖突使橫越歐洲大陸的貿易有了新的渠道,穿越阿爾卑斯山口的貿易轉移到布倫納之后,它們才迅速發展,在歐洲貿易上取得前列地位。

在北荷蘭我們從十三世紀起就能看到緩慢而一貫的高漲。但這并不能證明,十四世紀后半期或者甚至十五世紀前半期,北荷蘭已經大致達到它在十六、七世紀時的經濟重要性。直到十五世紀之末,北歐貿易仍在漢薩、在國外部分的商站、弗蘭德斯和勃拉邦的港口和集市以及英國的東海岸和南海岸之間進行。在這個強大而又日趨衰微的漢薩貿易區域內,北荷蘭還只起著從屬的、地方性的作用。當然,荷蘭人在航運方面已達到顯著地位,但即使這方面他們在本世紀二十五年之前,也迄未在波羅的海和北海的航運上建立統治地位。

當把量的分析應用于研究新工業的發展時,也得到同樣的結論。很成問題的是荷蘭、勃拉邦和弗蘭德斯小城市紡織業的發展是否能夠平衡佛羅倫薩和弗蘭德斯紡織業的衰落。原料的供應反映了呢絨生產的下降。英國羊毛的輸出量(直到十五世紀二十五年高質量呢絨生產到處仍仰賴英國羊毛)在十四世紀末和十五世紀降低到1350年前的三分之一,而英國的全部羊毛生產無疑也下降了三分之一。

對一致性的驗證當然不能只是量的方面。當除了地方性情況以外無法證明非典型時,我們之能夠從地方性的或例外的情況中區分出主流來,終究要以替典型尋找出普遍的原因為依據。人們可以邏輯地、歷史地把歐洲中世紀晚期的農業和貿易衰落和人口問題聯系起來,也許還可和通貨和物價狀況聯系起來。但另一方面,人們卻不能為南德和勃拉邦城市的突然繁榮提出任何相似的普遍理由,因此我們必須把貿易的衰落看作“典型的”發展,是一個時代的獨特特征和其發展的主流之表現。

我們的論證就這樣以循環而告終。如果這里所提供的從前業已提出的解釋——不論它們是人口運動或是貨幣變化——被推翻了,那么衰落本身的事實就要較它今天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更成問題。除非它們被推翻并且來自資料所得到的文獻根據的平衡急劇地改變,我們就必須接受這一下降趨勢作為工作假說。

自然,這個假說的意義、范圍和效力都不應估計過高,不應用于表明衰落到處都同樣嚴重而持久。雖然衰落的信號在例如說1325到1475年這段期間內的所有時間和大部分地區都能找到,但有些地方比起其他地方,衰落開始得要晚些,結束得要早些。這個假說所指的主要是總的經濟活動,而非個人財富,更少涉及全體幸?;蛘咧辽偈谴蠖鄶祩€人的幸福。在歐洲的許多地方,農業生產和貿易及工業的衰落同時伴之以個人財富的新分配及平均化。因此經濟縮減或停滯的假說并不能得出每個人都較前更為貧困的結論。它同樣也并不是說沒有一些團體或制度興起。上面引述的經濟高漲的例子就是新發展和新開始的證明,在后來的世紀中就要有巨大的進步繼之而來。因為經濟發展的倒退并不意味著歷史過程的中斷。它的全部意義只是說,一段時間內新的增長不足以抵消經濟衰落和社會收縮的下降效果。

總之,我們在這里只是涉及到一項工作假說,決不能看作是結論。它的主要的目的只是向下面的人提出一些需要證明的問題,這些人堅持說所有的經濟變化都應看作是地方性的事件,除掉偶然的情況外都應看作是既非彼此聯系也非相互作用的事件,而且它們也并未長久持續到足以在歐洲留下其長期不可改變的痕跡。

經濟基礎論文:世界經濟基礎嬗變與國際經濟秩序變遷

21世紀前十年,世界經濟處于前所未有的變化中,呈現“新、變、亂”特征,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多極化進程加速推進,全球發展不平衡加劇。后危機時代,世界經濟將呈“亂、變、新”趨勢,“亂”于金融危機后遺癥治理,“變”于國際力量格局,“新”于全球治理機構。大危機潛藏大風險,推動大變革,孕育大機遇。

解讀1

世界經濟發展態勢生變

國際金融危機使世界經濟陷入二戰后最嚴重的“大衰退”,經濟全球化則使所有經濟體均未能獨善其身。未來全球發展很難不受危機后遺癥纏繞,但世界經濟不會重蹈“大蕭條”覆轍,原因是新興市場正成為一股推動全球經濟復蘇的新生力量。中國論文聯盟

一、世界經濟復蘇速度之快超預期

在世界經濟史上,“大蕭條”非常罕見,迄今只發生過兩次,分別是1870年和1929年,前者引發通貨緊縮并導致而后20年發展停滯,后者造成全球產能大量過剩,失業異常嚴重,經濟持續衰退,且1937-1938年因政策失誤出現“第二次衰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自及時次大蕭條以來的世界經濟年均增長率作一統計,表明在過去137年(1870-2007年)中,世界經濟年均增長3%,最近30年提高到3.25%(1977-2007年),其中2004-2007年高達5%。其用意在于給世人提供一個信息,免于大蕭條后的世界經濟前景應該是曲折多變的,但全球經濟復蘇仍能持續。

上世紀80年代初,拉美爆發債務危機,而后10年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率年均減緩一個百分點,拉美經濟在低谷徘徊20年,至今未擺脫“拉美陷阱”的陰影。上世紀90年代初,日本房地產泡沫破滅,而后經濟一蹶不振,整個90年代與本世紀前十年景氣持續低迷,迄今依然呈l型發展軌跡。今天,“大衰退”后的世界經濟雖然結構調整難度大,但經濟復蘇速度之快超出國際機構預期。原因何在?關鍵是,當今世界經濟增長引擎已經多元,力量格局趨于多極,呈現“西方不亮東方亮”態勢。

據imf估計,2010年世界經濟增長5%,發達國家和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經濟分別增長3%和7.1%。這一增速遠遠高于imf早前預期(2009年10月,imf預測為3.3%,2010年6月調到4.2%,2010年10月再調高至4.8%)。全球經濟復蘇明顯好于預期,主要原因是本輪世界經濟復蘇由新興經濟牽引,而且東西方合作空前緊密,“同舟共濟”應對危機,特別是主要具有極強的洞察力與決策睿智,采取的遏止衰退措施遠比之前高明。imf估計,2010年全球名義國內生產總值(gdp)的規模即可恢復到危機前水平,達到61.963萬億美元(2008年為61.187萬億美元),國際貿易將于2011年恢復到危機前水平,進出口商品總額將達35.967萬億美元(2008年為35.586萬億美元),全球直接投資(fdi)回復到歷史峰值(2007年全球fdi達到19790億美元)需要2-3年,估計在2012-2013年。imf預測,2011年世界經濟將增長4.4%,2012-2015年將年均增長4.6%,其增速幾乎恢復到危機前水平。

上述現象從一側面說明,當今全球經濟確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世界經濟基礎不但量變加劇而且質變加速,觀察后危機時代世界經濟,需要用新思維與新理念,才能號準未來全球經濟發展脈絡。因為,后危機時代世界經濟正進入表面強勁、實際脆弱、不確定性上升的風險發展期。

二、新興經濟體以v型強勁復蘇

本輪世界經濟復蘇主要靠新興市場拉動,全球所有發展中地區經濟增速均好于預期。據imf統計,按購買力平價(ppp)計算,危機前5年世界經濟增長的70%來自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世界銀行近期估計,近3年全球需求增長的一半將來自發展中國家,其高勞動生產率與人口增長,將使gdp年均增長率高于6%。特別是亞洲發展中經濟體首次成為世界經濟“火車頭”,且主要靠內需拉動。imf估計,未來五年(2011-2015年)全球經濟將再現8-6-4-2發展格局,即亞洲發展中經濟體將年均增長8%、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將年增6%、世界經濟將年增4%、發達國家將年增2%,亞洲整體經濟依然鶴立雞群。

受危機沖擊后,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強勁,主要支撐因素有:其一,新興市場的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遠未結束,工業化與城市化依然是其經濟社會發展的國內動力;其二,經濟全球化進程未因金融危機而中斷,區域經濟一體化繼續深化,全球化與區域化將是新興市場保持經濟強勁增長的外部動力,且與世界經濟形成良性互動關系;其三,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將維持較高且合理價位,使非洲、中東、獨聯體、拉美等資源出口國外部收支持續改善,使內部發展環境相對寬松;其四,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的財富效應日益凸顯,中產階級消費群將迅速壯大;其五,南南合作因金融危機而加強,新興市場的決策層駕馭和管理危機能力增強。其具備上述發展優勢,且發展方式加速轉型,有潛力保持經濟較快發展,由此加大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

三、新興大國成為全球經濟重要引擎

進入21世紀以來,世界經濟的較大特點是,新興經濟體先后進入穩定快速增長期,所有地區、絕大多數國家經濟同步擴張,為歷史所罕見,尤其是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等新興大國成為世界經濟的領頭羊。其經濟先后崛起,在增強自身實力同時,改寫著世界經濟發展藍圖。即使面對二戰后最嚴重的金融經濟危機,imf仍對“后危機”世界經濟前景持相對樂觀態度,認為危機后全球產出將能恢復到4%以上的增長,依據主要源自對新興大國經濟的信心,認為在中國、印度等帶領下,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仍將保持較好增長態勢。

事實上,當今世界經濟發展已離不開新興大國,它們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的重要組成。據imf統計,按購買力平價(ppp)計算,最近五年世界經濟增長的70%來自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其中“金磚四國”占一半強,尤其是中國與印度名副其實地成為世界經濟的重要引擎。以危機前的2007年為例,據imf按ppp匯率計算,中、印、俄、巴西與石油出口國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50%,美、歐元區和日本不足20%;按市場匯率計算,前者超過40%,后者不足35%。2009年,金融危機使發達國家經濟全軍覆沒,僅澳大利亞因礦產資源出口及價格回升之惠,gdp增長0.8%,其余發達國家均為負增長,平均降幅達3.4%。新興經濟體則成為世界經濟復蘇的“起搏器”。oecd報告認為,非oecd國家經濟率先復蘇,特別是亞洲經濟引領世界走出衰退,帶領全球制造業恢復增長,使世界經濟觸底反彈。

后危機時代,“金磚國家”尤其是中國、印度經濟增長依然強勁。imf估計,2010年中國、印度和巴西gdp分別增長10.3%、9.7%和7.5%,即使受危機嚴重沖擊的俄羅斯經濟亦增長3.7%。2011年“金磚國家”經濟增速將有所放緩,但中國和印度經濟仍可增長9.6%和8.4%,仍是全球增長最快的。imf樂觀預測,未來五年中、印經濟將分別年均增長9.5%和8.2%,俄羅斯和巴西經濟將年均增長4%以上。期間,美國經濟增勢仍好于日本和德國,將年均增長2.7%,日、德經濟只能維持1.7%左右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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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發達國家深陷危機“后遺癥”陷阱

后危機時代,全球面臨的較大風險是,發達國家如何擺脫危機“后遺癥”。這些國家經濟遭遇金融危機沉重打擊,結構調整難度大于上世紀70年代及時次石油危機。前者需制造業轉型,后者涉及經濟命脈——金融業改革、結構調整與發展模式轉型,且需要更長時間。其實質是生財之道與生活方式轉型,將提高融資成本,影響勞動生產率上升,降低財富效應,抑制居民消費,減緩發展勢頭。oecd據此認為,金融危機將長期性減緩發達國家的潛在產出水平。后危機時代,發達國家經濟復蘇普遍呈現“三高三低”現象,即高失業、高赤字、高債務與低增長、低通脹、低利率,將制約其經濟持續發展。中國論文聯盟

一是“無就業”復蘇。后危機時代,發達國家普遍面臨周期性與結構性失業難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估計,2010年其成員國的失業人口比危機前(2007年)增2100萬,失業率升至8.3%,美國、歐元區和日本分別達到9.7%、9.9%和5.1%。估計,近中期發達國家就業形勢很難明顯好轉,恢復到危機前水平需要3-5年時間。美國商務部經濟分析局悲觀預測,到2019年美國的失業率才能恢復到危機前水平。2010年3月,美國《大西洋月刊》刊登唐·佩克《一個新的無就業時代如何改變美國》的文章,認為到2011年甚至2014年,美國的失業率只會略有下降,要使失業率回到危機前的5%,就業崗位缺口達1000萬個。由于人口增加,新人不斷進入就業市場,僅為不使缺口擴大,美國每年需要創造150萬個就業機會。周期性與結構性疊加,又以結構性為重,發達國家無就業復蘇現象將持續很長時間,由此導致經濟發展呈低消費與低增長態勢。

二是資產重組與去杠桿化。危機使西方銀行資產與家庭財富嚴重縮水,修復資產負債表要很長時間,無疑將影響私人消費與投資。imf預測,全球銀行需減記2.2億美元,已累計減記三分之二,但尚剩5500億美元的有毒資產待處理。據oecd統計,房價與股市下跌,使美家庭凈資產占居民可支配收入比重由危機前的6.3倍降到2009年第二季度的4.9倍,累計縮水14.2萬億美元,相當于當時gdp規模(14.266萬億美元)。如此龐大的財富損失,迫使居民儲蓄與消費行為發生巨大變化。oecd估計,修復資產負債表將使美私人儲蓄率提高3個百分點,歐元區提高1.5個百分點,日本提高1個百分點。

三是財政赤字與債臺高筑。危機使發達國家財政赤字與政府債務攀升至二戰以來較高,已經處于不可持續狀態。oecd估計,2010年其成員國財政赤字占gdp比重將升至8.3%,比危機前高出7個百分點。高財政赤字影響美國經濟增長0.9個百分點,影響歐元區與日本經濟增長各0.8個百分點。后危機時代,西方債務危機是全球面臨的較大風險。歐洲債務已被危機化,日本債務正內部化,美國債務將國際化。據統計,到2010年2月,全球政府債務總額突破36萬億美元,2011年將達到40萬億美元。與歷史不同,當前世界主要債務國多為發達國家。oecd預測,2011年其成員國平均債務將超gdp規模。若不采取措施削減支出、提高稅收、改革勞動力市場、提高競爭力,西方債務困局將拖至2025年。imf認為,發達國家債務高峰期尚未到來,最困難應在2011-2018年,若能削減政府開支達gdp的8.8%,2030年前才能恢復到60%以下。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更悲觀,認為主要工業國(日、德、英)將深受債務之困直至2084年。可見,未來20-30年西方國家將深陷債務危機不能自拔。這無疑將影響其經濟持續發展,新興市場持有的債權安全風險將上升。我們面臨的風險不僅來自債務國償債能力減弱,更緣其償債意愿下降。因為其貨幣可兌換,只要央行增發鈔票,使債務貨幣化,并借助通脹或貨幣貶值,即可達到稀釋債務目的。

解讀2

國際力量格局加速調整

進入21世紀以來,尤其是金融危機爆發后,全球三組力量——“舊與新”(美歐日與新興經濟體)、七國集團(g7)與“金磚國家”(brics)、三大經濟板塊(北美、西歐、亞洲)加劇重組,重心由西向東轉移,暴露出上層建筑(全球治理)與經濟基礎(世界經濟結構)嚴重脫節。

一、格局演進呈“北降南升”態勢

近10年來,世界經濟發展發生巨大變化,出現“一個世界,兩種速度”現象,即發達經濟低增長,新興經濟體高發展,導致全球力量格局出現前所未有變化。后危機時代,這種“一個世界,兩種速度”的發展勢頭將持續,新興經濟體群體性崛起更明顯,使全球力量重心由發達經濟向新興經濟加速轉移。

從經濟規模看,上世紀80-90年代,西方國家在世界經濟中占優勢,且比重持續上升。進入21世紀以來,全球發展出現有利于新興經濟體跡象。據imf統計,按市場匯率計算,2000-2009年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在世界經濟的比例累計增加10.1個百分點至33.6%,發達國家降為66.4%;按購買力平價(ppp)計算,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經濟占全球產出的比例增加9.3個百分點,由40.7%升至50%,發達國家則由59.3%降到50%。imf預測,2010-2015年,無論按市場匯率還是ppp匯率計算,發達國家占世界經濟的比重均呈下降趨勢,前者降至58.1%,后者降到41.9%,分別減少5.7個和3.5個百分點。到2020年,即便按市場匯率計算,國際經濟版圖都將出現新興經濟與發達經濟平分秋色局面。在商品市場上,新興市場的商品出口占全球比重由2001年的29.7%增到2009年的43.5%,增加13.8個百分點。另外,新興市場經濟快速發展,中產階層人口猛增,未來,隨著工業化與城市化步伐加快,新興市場的商品消費占國際市場比重將持續上升。特別是,新興市場的跨國公司數量劇增,且國際競爭力提升,進軍全球500強的企業明顯增加,尤其是危機前幾乎由西方掌控的金融、能源、基礎設施等領域,新興市場企業的競爭優勢開始顯現。

從板塊經濟看,三大地區經濟——北美、歐洲、亞洲之間出現結構性調整,亞洲整體性崛起最明顯,是導致21世紀國際力量格局嬗變的關鍵因素。有識之士據此預言,21世紀將是“亞洲世紀”(歷史上,16-19世紀是歐洲世紀,20世紀為美國世紀)。21世紀能否真正成為亞洲世紀暫難斷言,但在未來相當長時期內,亞洲經濟作為整體將持續發展,應是不爭的預期。從發展趨勢看,未來十余年亞洲經濟將是世界經濟中增長最快的地區。據oecd預測,2007-2030年,亞洲發展中經濟體實際gdp將年均增長5.5%,明顯高于北美的2.1%、歐洲的1.5%。根據imf以名義gdp計算,2010-2015年亞洲、北美和歐盟的名義gdp將分別年均增長8.3%、4.6%和2.9%;gdp規模將分別達到233190.8億美元、216187.7億美元和194820.8億美元;到2015年,亞洲、北美和歐盟分別占世界經濟的28.5%、26.4%和23.8%,而2009年分別為24.9%、28.4%和28.4%。如果不出意外,亞洲經濟規模將于2014年超過北美,成為全球較大的地區板塊經濟。

從大國發展看,全球十大經濟體排列將發生巨大變化,新興大國將整體性量增位升,發達經濟則量減位降。根據imf數據估計,到2015年“金磚四國”均將進入全球前10大經濟體,依次排列為美、中、日、德、法、俄、英、巴西、意大利和印度。全球著名會計師事務所普華永道預測,到2030年世界前10大經濟體名次將重新洗牌,分別是中、美、印、日、巴西、俄、德、墨、法、英。如果普華永道的預測正確,那么屆時新興大國將在全球前10大經濟體中占半壁江山,發達經濟只有美國和日本能進入前5強。由此可見,未來20年將是國際經濟版圖嬗變的關鍵期。中國論文聯盟

二、全球發展不平衡加劇

進入21世紀以來,全球發展嚴重失衡,新興經濟體成為國際資本的凈流出國,美國則變成全球較大的資本凈流入國。上世紀60年代與80年代,世界曾發生過兩次不平衡,但均在西方體系內,經常項目逆差方主要是美國,順差方為日本和西歐國家。及時次以美元放棄與黃金掛鉤,導致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第二次通過簽訂“廣場協議”,讓美元兌日元、馬克等主要貨幣貶值,后又簽訂“盧浮宮協議”,以制止美元過度貶值,而后間接誘發日本經濟陷入“長期低迷”至今不能自拔。然而,這一切都在西方體系即g7機制內調整解決。但在當前全球發展失衡中,經常項目逆差方依然是美國,順差方則既有日本、德國等發達國家,更以中國等東亞經濟體和中東等石油輸出國為多。也就是說,本輪全球失衡包括體制內和體制外,且以體制外為甚。這是美國匆忙啟動g20機制,又草草讓其升級并替代g7,成為全球經濟治理首要平臺的真實用意。

一是新興市場經常項目順差不斷增加。進入21世紀以來,新興市場參與國際貿易能力明顯增強,尤其是大宗商品價格持續上漲,使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積累起大量經常項目順差和外匯儲備,總債務率下降,對外支付能力提高。據imf估計,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經常項目順差由2000年的929億美元增至2008年的7031億美元,因受危機影響2009年降至3391億美元,但后危機時代順差將再次增加,到2015年將增至7638億美元。其中以亞洲和中東為主,尤其是亞洲發展中經濟體的經常項目順差將由2010年2732億美元增至2015年的7312億美元。故此,美國十分清楚,沒有新興經濟體參與,本輪全球發展失衡根本無法解決,而失衡無序的世界經濟將直接威脅西方經濟恢復。

二是新興市場外匯儲備逐年飆增。即使受危機沖擊,這些國家的外匯儲備依然由2008年的49614億美元增到2009年的55002億美元(中國占43.6%,為23992億美元),比2000年(為8025億美元)增加5.45倍,年均增長26.3%。imf估計,這些國家的外匯儲備將呈持續增長趨勢,2010-2011年分別增到61944億美元和67763億美元。鑒于國內金融市場不發達,其外匯儲備只能以購買國債等方式投資于美國等富裕國家。這種資本逆向流動現象始于上世紀90年代末,加速于金融危機爆發前5年。據聯合國統計,由發展中國家流向美國等發達國家的資本由2000年的1950億美元增至2008年的8907億美元,轉型經濟體則由515億美元增到1530億美元。從發展態勢看,只要經濟全球化趨勢不被逆轉,新興市場經濟仍保持良好發展勢頭,后危機時代全球資本逆向流動趨勢不可能改變,尤其是美國等發達國家均面臨嚴重的主權債務問題,更需要新興市場資本流入,以解債臺高筑之困。

三是美國成為全球較大的債務國。據美國財政部統計,截至2008年6月,美國長期債務規模由2002年6月的32.169萬億美元增到2008年6月底的51.543萬億美元,年均增長8.2%,尤其是2006年和2007年增幅分別高達15.8%和15.3%。進入21世紀以來,海外持有的美國債券規模和所占比重逐年增加。以長期債券為例,海外債權人持有的長期債券由2000年3月的3.558萬美元增到2008年6月的9.463萬億美元(如果加上短期債券8580億美元,其海外總債務高達103220億美元),占美國長期債券的比例由2000年的9.7%升到2008年的18.4%。事實上,美國經濟失衡很大程度上源自寅吃卯糧的生活方式,根源在虛擬經濟,關鍵是發展模式,錯在宏觀經濟政策。但奧巴馬政府錯誤認為,由于中國等新興市場“操縱貨幣”,使美國企業失去出口競爭優勢,故此出臺“全國出口計劃”,強壓人民幣等東亞貨幣升值,推動產品出口,創造更多就業機會,重振美國經濟。這是在g7機制內不能完成,必須由中國等新興大國參與。

中國論文聯盟解讀3

國際經濟秩序醞釀變遷

全球金融危機加劇國際力量格局演變,加速國際經濟關系調整,推動國際金融體系改革,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亦提上日程,凡此均為重塑國際經濟秩序提供契機。

一、二十國集團成為全球治理主平臺

歷史上,每一場跨越國界的經濟大動蕩往往會撼動世界經濟基礎,導致舊體系瓦解,1945年即如此。本次金融危機使柏林墻倒塌后美國霸權不受挑戰的單極世界不復存在,一個多極世界體系正在加速形成。事實上,此次金融危機已經成為國際地緣經濟和地緣政治變遷的催化劑,推動國際經濟關系重心由大西洋兩岸向太平洋兩岸、由西方向東方、由歐洲向亞洲轉移。理念上,危機打破了人們對西方體系的迷信,西方不再獨大,非西方國家開始尋找符合本國特色的發展模式;實踐中,國際金融體系改革已經開啟,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正提上日程,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謀求更多話語權與影響力,以保護自身利益。結果將使滯后的全球治理機制與劇變中的國際力量格局更加協調。

同時,金融危機為全球提供觀察國際經濟規則與秩序變遷的新視角,建章立制候選創造新契機。因為,危機迫使美國等發達國家意識到,應對全球化下的金融經濟危機,西方體系已力不從心,必須借助東方力量。改革國際金融體系、讓渡部分話語權、尋求新興大國支持,成為發達國家應對危機的無奈但明智選擇。g20領導人峰會倉促上馬,并匆匆替代g8成為全球經濟合作主要平臺,正是這一選擇的現實反映。g20機制化為重塑國際經濟新秩序提供巨大機遇,其對多極世界的形成影響深遠。

g20機制化事實上等于向世界宣告,發達國家正為發展中國家揭去粘在其身上長達60多年的“配角”標簽,發達國家與新興國家在imf、世界銀行等的地位將不可逆轉地向有利于新興國家轉移。這從去年世界銀行和imf先后降低發達國家所占份額,增加新興國家份額中可見一斑,以此相對削弱發達國家影響力,同時增加新興市場的話語權。在全球金融體系改革、全球失衡治理、反對貿易保護主義及應對氣候變化等重大議題上發揮建設性作用。g20機制成為商討全球經貿合作的主平臺,標志著中印等新興大國將在世界金融經濟事務中發揮更大作用。另外,作為地位、身份和影響力的象征,g7長達30多年的“霸業”步入歷史終結期??梢灶A見,g7過渡到g20的全球治理架構,雖然始于金融經濟危機,最終不會僅限于國際金融經濟,其職能將不斷擴大,影響范圍日益拓展。

g20機制化為重塑國際經濟秩序提供巨大機遇與動力。一是顛覆傳統理論。g20峰會機制化已經打亂西方發展經濟學有關“中心-外圍”理論。在g20機制內,以brics國家為代表的“外圍”國家與以g7為核心的“中心”國家開始平起平坐地(起碼在形式上如此)磋商原先在“中心”國家集團內(g7內)商討的全球性問題。二是瓦解西方體系。g20機制取代g7,說明全球治理體系(上層建筑)必須隨世界經濟結構(世界經濟基礎)嬗變而調整,開始由發達國家獨霸向發達與發展中國家平分秋色轉變,“南北共治”格局初露端倪。三是挑戰美國霸權。一方面,金融危機使美國經濟實力呈階段性衰落,美元地位顯現趨勢性下滑。另一方面,在g20架構內,美國仍是核心國家,主導地位短期難動搖,但霸氣開始收斂,合作意愿上升。尤其是,作為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國際金融體系改革本質上是對美國金融體系的改革,尤其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將最終觸及美國的核心利益——美元霸權地位。四是認可中國和平崛起。g20機制化從另一側面表明,以美為首的西方體系開始接納中國,認可中國和平崛起有利于世界經濟發展這一事實。同時,美歐欲以增加我在世行和imf的話語權,讓我承擔更多國際責任,讓我在其設計的體系內崛起。五是開啟國際新秩序構建。全球治理由g7過渡到g20,本身說明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啟。它雖然始于金融經濟危機,但終將產生政治與安全影響。

中國論文聯盟二、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提上日程

自1944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后,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處于壟斷地位。自上世紀70年代初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逐漸形成以美元為主導、馬克(后為歐元)、日元和英鎊等貨幣為補充的“一極多元”貨幣體系,但美元的壟斷地位不變。危機對國際貨幣體系沖擊不小,美元霸權地位受到多方質疑。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于2009年3月撰文,認為“危機的爆發及其在全球的蔓延表明了當前國際貨幣體系的易受損性和系統風險”。文章建議“建立一種由國際機構管理的超主權主導貨幣,將有助于創造和控制全球資金流動”。聯合國金融體系改革專家委員會主席約瑟夫·施蒂利茨持同樣觀點。他認為,“目前以美元為基礎的體系存在重大缺陷,我們需要一種全球性的儲備貨幣?!倍砹_斯等新興國家也表示,支持建立一種全球貨幣。在2010年5月的“金磚四國”領導人會議上,四國提出將探討以本幣進行貿易結算問題。雖然美元的主導貨幣地位在短期內無法撼動,但從長期看各國會加快外匯儲備結構調整,從而威脅美元的國際地位。德國前財長施泰因布呂克認為,美國最終將失去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超級大國地位,國際金融體系將朝多極化方向發展,美元、歐元、人民幣和日元等將共同成為穩定而重要的貨幣,國際貨幣體系趨向多極化。今年的g20東道國法國總統薩科奇已將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列入下半年召開的戛納峰會議題之一,建議創建一種“以多種國際貨幣為基礎的”金融體系。毫無疑問,后危機時代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勢在必行。

三、國際經濟體系醞釀轉型

在世界近代史上,國際體系先后經歷過兩次大轉型。及時次發生在16世紀初葉至19世紀末期,歷時4個世紀?;咎卣魇欠稚⒐铝?、不成體系的體系轉變為整體發展的全球體系;第二次發生于20世紀初至2000年,歷時約100年。國際體系轉型的基本特點是,英國主導的全球國際體系朝美國主導的全球體系轉型,即由所謂“英國治下的和平”向“美國治下的和平”轉型。

當前,國際體系正進入第三次轉型階段。如果說2001年的“9·11”事件是正式開啟國際體系第三次轉型的發動機,那么當前金融危機則是加速國際體系第三次轉型的催化劑。與前兩次不同的是,21世紀國際體系轉型是在西方國家整體力量與影響相對下滑,非西方國家力量與影響相對上升背景下發生。轉型的結果應該是,東西方力量與影響加速向相對均衡方向調整,西方國家主導國際體系的連續性可能因此被中斷。

我們不能指望一種新的世界經濟秩序會因本輪金融危機而赫然建立。在多變、多元、多極世界中,國際經濟秩序與經貿合作機制正步入一種多層次并存、功能性細分的時期。任何一種新機制的誕生,并不意味著另一舊機制注定要退出歷史舞臺。也就是說,一種更多邊機制的出現,不需要匆忙整合現有各類合作機制,“新”與“舊”需要和平共處,互補有無,相得益彰,旨在保障世界經濟強勁、可持續和均衡發展,以真正建立起更加有效、更加公平的國際經濟新秩序。

需要認識到,國際體系轉型是一個漫長、曲折、動蕩過程,本次轉型也不例外。期間,東方與西方之間、西方與東方內部之間,矛盾與沖突將不斷,博弈將異常激烈。因為,這一切將發生于體制內與體制外,但時間可能短于前兩次。估計,到“金磚四國”經濟真正崛起時(估計于2030-2050年期間),東西方共治的國際體系將基本建成。g20應是現階段由西方轉向東西方共治平穩過渡的途徑。

總而言之,變化中的世界往往給中國這樣的后發國家更多有所作為的機會與拓展空間,而且新興經濟體尚處于加速起飛階段,可謂千載難逢。特別是,亞洲經濟的整體崛起,使21世紀成為亞洲世紀的可能性增大,而國際經濟體系變遷有助于中國和平發展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經濟基礎論文:探析中美股市聯動的經濟基礎和傳染現象

【摘要】隨著當前我國經濟發展以及加入WTO經濟貿易組織的時間越來越久,全球經濟一體化在我國正逐步成為一個無可規避的事實。伴隨著近五年新型金融市場開放以及互聯網技術的不斷進步,無論是金融信息還是金融風險在全世界傳播的渠道和效率都呈現出不斷上升的趨勢。而這種風險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伴隨著每一個資本市場互相之間的聯系不斷加深而產生明顯的疊加增強的作用。本文主要探索中國股市和美國股市之間是否存在聯動關系,以及這種關系是否可以通過經濟基礎進行解釋,希望本文可以拋磚引玉,給同行提供一些意見。

【關鍵詞】中美股市 聯動 經濟基礎 傳染現象

一、問題提出的背景

股市聯動理論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被提出之后,近年逐漸被學術界普遍承認。1995年,美國學者羅晉和索拉里克利用分段檢驗的方法對全球包括美國在內的七個主要的股票市場進行了相關性的檢驗,所選用的周期是1960年到1990年之間的三十年波動。他們發現,在這三十年時間內,七個主要的市場之間股票的波動都呈現出了相關的波動攀升走勢。蘭格利德在2001年利用動態協整的檢驗思路對三個歐洲發達國家――英國、法國以及德國的40年數據進行了考察和分析,發現這三個市場在1980年之后出現了十分明顯的協整模型構建,而這也意味著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股票之間的聯動就逐步出現了增強的趨勢。對于中國股市的研究,中國學者駝振心在2008年稱,當中國進行了股權分置改革之后,中國和世界股市之間的協整關系開始變得尤為顯著,而這也意味著股市的聯動性得到了極大的增強,而費兆奇通過對于時變沖擊溢出模型的建立,發現世界因素和亞州本地的區域因素在2008年經濟危機之后對于中國股票市場的影響程度呈現十分明顯的上升趨勢。

二、問題的數據描述

(一)股票市場的聯動關系

為了驗證這個理論的可行性,下表選用了若干個中國以及美國的股票市場指數,并且對于一些個別的行業指數進行了分析和研究。這些數據的樣本區間是從2007年的一月初直持續到2012年的6月底共計66個月的全部每日數據,同時本數據對于那些因為不同節假日而造成錯位的數據進行了刪除。所有的數據都來自于每個交易日的收盤價格,并且以本幣為單位進行處理,數據來源是datastream。如下圖1所示,黑色的實線主要表示美國的相關數據對于中國的相關數據的引導關系,而黑色的虛線則相反,表示中國的股市波動對美國股市波動是否造成影響。

從圖1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對美國的統計曲線數值一直徘徊在0到1之間,因此我們可以斷定在進行檢驗的期間,中國的收盤價對美國股市第二天的收盤價沒有產生引導關系,但是從2007年11月開始,美國股市的變化開始對中國股市的變化產生十分顯著的影響。分析其原因主要在于,首先中國在2005年開始進行了股權分置的改革措施,使得利率進一步市場化,這項措施讓我們國家的股市得到了進一步的全球化推動;另一方面,2007年之后美國的次貸危機直接導致美國的進口逐步萎縮,中國作為較大的出口國之一也受到了出口萎靡的影響,這兩方面因素使得美國股市對中國股市的牽引呈現出增強態勢。

(二)股市聯動的經濟基礎

下圖2為中美兩個經濟實體一周期為單位的引導關系構建。因為我們所擁有的GDP數據僅僅為季度數據過于含混,因此我們可以選用工業生產增長率來作為經濟增長的標志。圖中的黑色實線代表美國經濟自身對于中國的引導情況,而黑色虛線則相反,代表了中國對美國的引導關系。從圖中看到兩條引導方向的線條都在臨界值1的上方波動,說明這種引導關系對于雙方都是明顯的。

從市場經濟的基礎角度對這種情況做出解釋,這種經濟聯動直接導致股市聯動的原因就在于,伴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不斷發展,國家的宏觀經濟情況會對這個國家的企業或者是和這個國家相關聯的其他國家的上市公司在未來的企業現金流以及企業產品的折現率帶來十分巨大的影響,這種影響最終會直接造成股票價格的逐步統一性。

(三)股市聯動的傳染現象

所謂的傳染現象指的是在金融危機出現的時候,市場與市場之間并不能通過經濟基礎進行解釋的各種相關性發生。因此在下圖3中,本文使用了動態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進行探索。黑實線標記的GF統計量代表著種美德經濟如果產生聯動,那么是否可以構建成格蘭杰原因。在這張圖表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這個樣本的絕大多數時間,統計量都大于5%的臨界值,這個階段下,經濟基礎是可以對這兩個國家的股市引導關系進行解釋的,但是2008年10月之后數值暴跌到臨界值的下方并長期在很低的一個界面進行移動,直到2009年2月才回到了臨界值上方,這說明在這段時間美國股市向中國進行了傳染。

傳染現象出現的主要原因是信息的不對稱。在出現經濟危機的時候,國際上的投資者因為沒有掌握全部的信息,經常會因為恐慌而做出大量沒有理性的投資決策,并且這種恐慌很容易形成羊群效應,進而干擾到其他國家對于股票的預期情況。我們國家的股票市場發育相對較晚,市場價格機制跟發達國家相比并沒有處于十分完善的程度,因此這種沖擊就極有可能造成傳染的結果,使得股票之間的非理性聯動成為必然。

三、結語

隨著我國不斷開放國際市場,美國股市的收盤價對于中國股市的第二天收盤價具有十分明顯的引導關系,并且這種趨勢還在不斷增強。但是因為我國的市場經濟發展尚不完善,因此美國股市很容易對我國造成傳染效應。

經濟基礎論文:“一帶一路”戰略推行的經濟基礎及其戰略意義

摘要:“一帶一路”是新時期中國對外開放的宏偉戰略,目前上升至國家戰略層面,已進入實施階段,并被列為中國經濟新常態下優化經濟發展空間格局重點實施的三大戰略之一?!耙粠б宦贰苯ㄔO是我國深化與西部、南部大周邊地區各國區域經濟合作的戰略構想,包括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耙粠б宦贰表槕撕推脚c發展的時代潮流,反映了沿線國家加強多邊經濟合作的利益訴求。由此可見,“一帶一路”戰略的推行有著深厚的經濟基礎和戰略意義。

關鍵詞:“一帶一路”戰略;經濟基礎;戰略意義

眾所周知歷史上曾經有過海陸兩條絲綢之路。從2100多年前張騫出使西域到600多年前鄭和下西洋,這兩條絲綢之路把中國的絲綢、茶葉、瓷器等輸往沿途各國,送去了友好和文明,同時,中國也了解和吸收了世界各國的眾多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千百年來,各國的文化在古絲綢之路上交相輝映、相互影響,積淀形成了和平、開放、包容、互信、互利的絲綢之路精神。如今,隨著中國經濟的崛起和騰飛,中國在更多方面需要實施“走出去”戰略,為了適應這一戰略,2013年秋,中國國家主席先后提出構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打造“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合稱“一帶一路”。

一、“一帶一路”戰略推行的經濟基礎

作為國家對外開放新時期的大戰略,“一帶一路”戰略目的是實現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共同增長,以此為我國中西部地區和周邊國家的繁榮與穩定創造必要的物質基礎。更深層次說,這一戰略的實施是中國自身與周邊國家多種因素契合升華的結晶。中國與外部的經濟關系正處于轉型的新階段,“一帶一路”戰略正是中國與外部的經濟關系調整的自然延伸,意味著中國正在努力將自身與周邊國家的經濟關系向相互支持的發展方向上調整。

及時,中國經濟正處于轉型發展的新階段,為這一戰略的實施提供了最主要的動力。

“新常態”是對目前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定位,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增長速度將從過去的10%左右下降到7%左右,還有經濟增長結構、增長動力都將發生新的變化。這些變化促使中國加大改革力度,解決產能過剩等的問題,擴大市場,謀求更長遠的發展。同時,這一戰略的進行也同我國的經濟實力的提升有關系。以前,在多種外交場合,包括一些國際合作組織中,盡管中國愿意對外部尤其是周邊國家的經濟增長予以支持,但是限于自身的經濟實力,表現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中國對周邊經濟增長的支持已經表現在了行動上,例如:中國推出500億美元用于籌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目前,中國在盡力向周邊國家和地區提供促進當地經濟增長的政策計劃,包括中國與多個國家簽署的貨幣互換協議的升級、中國人民幣清算中心的建立、提供對外援助計劃,等等。所以是中國經濟發展戰略推行的一大動力。

第二,周邊國家經濟增長與結構轉型的需求,為這一戰略的實施創造了條件。

周邊各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情況不同,有的在從農業國向工業國邁進,有的在從工業化的初級階段向中高級階段邁進,有的在從工業化的中高級階段向后工業化階段過渡。這些國家的共同特點是經濟處于快速增長與結構轉型時期。這些國家會面臨各種問題,如資金短缺、基礎設施短缺、技術短缺、部分制度或政策短缺等。為解決上述問題,周邊國家正在通過合作以獲得更多的外部資源。這就為這一戰略的實施開了一個國際通行證。

第三,現有的地區產業分工體系正在發生改變,有利于中國與周邊國家建立友好關系。

過去,東亞地區生產網絡是以日本為核心建立的,如今這一網絡正在朝扁平化方向發展。越來越多的東亞國家,如韓國和中國技術實力的提升正在打破以日本為核心的地區生產網絡,使得地區產業分工等級正在朝減少的趨勢發展。

第四,中國中西部地區與中亞國家有共同的經濟發展趨向,為“一帶”戰略的實施提供經濟基礎。

一方面,中國中西部地區和中亞國家在經過長期的發展后,都具備了向新的發展階段轉型的條件。部分中亞國家已經不滿足于當前的經濟發展模式,提出了新的發展戰略,主要是以推進本國工業化進程、融入全球價值鏈體系為新的增長點。比如,2012年哈薩克斯坦開始實施《2010-2014國家加速工業創新發展綱要》,把農業、冶金業以及石油加工、電力、化工和制藥、信息通信和交通運輸、建筑業列為優先引資發展方向。其他國家也紛紛出臺新的經濟發展規劃。中國西部省區也有類似的發展要求,它們不愿意長期成為東部地區的資源輸出基地,而是要建立自己的高附加價值工業體系。簡言之,中國中西部地區和中亞國家均處于謀求經濟快速增長的階段,這種內在的要求有助于中國中西部地區和中亞國家加強經濟聯系,為“一帶”戰略提供基礎。

另一方面,中國中西部地區和中亞國家的發展有中國東部地區的資金和技術的支持。中國東部沿海地區發展了,如今,有實力“援助”中國中西部地區的發展,這樣,中亞國家就會積極謀求與中國的相互合作,以此來共享中國東部沿海發展的成果。

第五,中國東部沿海地區和部分周邊國家產業升級的需要,為“一路”戰略的實施提供經濟基礎。

首先,中國東部沿海地區和部分周邊國家早已建立產業分工關系,他們的發展是聯系在一起的,而且,具備了共同調整和升級產業的基礎和前提。從中國和周邊國家經濟發展的基本情況以及未來產業發展的主要內容可以看出,中國和周邊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相近,在發展經濟的主觀意愿方面具有一致性。

其次,中國在金融、基礎設施等方面的有所作為為產業升級提供了力量,有利于鞏固中國同周邊國家的關系。如2010年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建成,新時期中國領導人提出的打造中國――東盟的升級版等舉措正在為中國――東盟產業升級創造制度條件。同時,人民幣在新加坡的成功交易有力推動金融領域的融合,為產業升級創造了資金條件。目前正在籌建的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正在為亞洲國家基礎設施的發展、解除產業升級的瓶頸創造環境條件。

另外,還可以利用日本、韓國等非“一路”國家的資金技術優勢,將這些優勢整合到“一路”戰略中為我們所用。

二、“一帶一路”推行的戰略意義

“一帶一路”戰略,繼承并發揚了古代絲綢之路的歷史價值,又賦予其新時期的現實意義與價值期待,“一帶一路”戰略的構建有重大的戰略意義。

及時,有利于加強沿線各國的經濟合作,促進優勢互補。

主席多次強調,“中國夢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之夢,我們追求的是中國人民的福祉,也是各國人民共同的福祉”?!耙粠б宦贰痹谥浦袊鴮崿F“中國夢”的同時,也同周邊國家分享了中國發展成就和發展經驗。

“一帶一路”標榜的是經濟合作、互利共贏,它在給我國帶來發展機遇的同時,也為沿線國家創造新的經濟和就業增長點,增強各國經濟內生動力和抗風險能力。沿線各國普遍制定了適合自己本國國情的發展規劃,與“一帶一路”建設規劃相結合,使得各國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實現優勢互補。比如在農業方面,總理提出了用中國高鐵建設和泰國大米進行交換的提議,既有利于維護我國的糧食安全,也促進了泰國的基礎設施建設。在能源方面,我國加強與西亞合作,既能夠滿足我國的能源需求,同時我國為西亞提供工業制成品、制造業材料和輕工業產品,滿足其工業發展需要。中國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涉及能源、交通、農業、金融、旅游、基礎設施等多個領域,推動中國和沿線國家實現互惠互利、共同發展。

第二,有利于沿線各國貿易和投資的便利化,促進國內產業結構升級。

在“一帶一路”戰略步入務實階段,中國與沿線各國積極合作,逐漸消除貿易壁壘,推動各國貿易發展。中國在向沿線各國輸出物美價廉、品種豐富的日用品的同時,也向世界提供更多的技術和制造設備。并且“一帶一路”沿線大多是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普遍屬于上升期,他們在公路、鐵路、建材、通訊等眾多產業有著巨大需求,而這些恰好是中國產能豐富、技術經驗豐富的優勢產業,因此,中國充分利用自身優勢,加強對這些地區的貿易和投資,更重要的是,作為中國向各國進行資本輸出的戰略性平臺――“絲路基金”,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建設、資源開發、產業合作等提供投融資支持。

在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的同時,中國抓住機遇,來解決我們產能過剩的問題,促進國內產業結構的升級。我國不少基建相關行業均處于明顯的產能過剩狀態,通過“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可以尋求和開發這些沿線國家的市場,比如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簽署會議紀要,初步確定了涉及鋼鐵、水泥、平板玻璃、能源、電力、礦業、化工等領域的63個項目清單,這將推動中國相對先進的過剩產能走出去,同時也是促進中國經濟轉型的選擇。

第三,引領人民幣進一步走出去。

在“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下,沿線各國在搭乘中國經濟發展的快車的同時,人民幣已經成為周邊國家和地區貿易的主要結算貨幣,基礎設施建設的引領,貿易和投資的便利化,金融平臺建設的保障,人文交流紐帶的加強等等都將鞏固人民幣在周邊國家的地位,人民幣在沿路國際貿易和國際投融資領域使用范圍和使用規模將不斷擴大,逐步實現人民幣的“國際化”。

第四,對于國內而言,有利于統籌東西部地區發展,平衡對外貿易格局。

過去,西部地區一直為東部地區提供能源、原材料等資源,全力支持東部沿海地區的發展,逐漸東部發展起來,東西差距逐漸擴大?!耙粠б宦贰睉鹇缘膶嵤⑷μ嵘鞑块_放力度,為西部對外貿易和投資提供契機,擴大西部的貿易總量,從而促進西北、西南地區的經貿崛起以平衡國家對外貿易的區域格局。

第五,有利于緩解我國外匯儲備過多的壓力。

數據統計,2014年12月末,我國的外匯儲備余額為3.84萬億美元,在信用貨幣時代,持有過多的外匯儲備對中國而言是一種負擔。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中國將進一步走出去,將外匯儲備用于對外直接投資,對外輸出資本、投資實體經濟這就為化解外匯儲備壓力開辟了一條新路徑。

歷史啟發著未來,未來彰顯著歷史。陸、海兩條“絲綢之路”,在帶給我們美好回憶的同時,也給世界經濟帶來新的發展機遇,這一戰略是中國智慧的結晶,同時也將造福世界,新常態下,中國和世界理應攜起手來,尋求共同發展,共同迎接挑戰。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具體實施,相信我們在為實現“中國夢”這條道路上會走得更穩更好。(作者單位:西南政法大學)

經濟基礎論文:統籌能源交通發展夯實國民經濟基礎

“‘推進機關定位轉型’學習討論活動以來,基礎司提出‘決心要大、定位要準、轉型要快、行動要實’的工作方針,明確從思想、認識層面找差距,從措施、制度層面促轉型,真正做到工作有部署、責任有落實、制度有保障、活動有成效?!眹野l展改革委基礎產業司司長費志榮如是表示。

能源、交通堪稱推動我國經濟發展的強勁動力和血脈。作為宏觀管理部門職能司局和行業管理領域綜合司局,基礎司承擔著研判能源、交通等基礎產業發展趨勢;統籌能源、交通運輸發展規劃、計劃與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計劃的銜接平衡;提出能源、交通等重大基礎設施布局建議并協調實施等重要職責。

費志榮坦陳,必須用“四個”的戰略布局和經濟發展新常態的戰略判斷引領全司黨員干部的思想認識和工作實踐,增強推進“四個轉變”和加快定位轉型的責任感和緊迫感,堅持改革創新,持續調適理念、調適政策、調適方法,形成新常態下的大視野、大思路、大格局,提升認識、適應、引領經濟發展新常態的能力與本領,在抓中央決策部署落實上下更大功夫、見更多成效,推動交通能源發展邁上新臺階。

基礎司及時時間傳達何立峰副主任在全委各直屬黨組織主要負責人會議上的重要講話精神,集中學習全委活動方案,及時傳達委黨組要求并作動員部署。在深入理解全委活動方案的基礎上研究制定基礎司工作方案,明確提出推進定位轉型學習討論活動的工作步驟、任務分工,并細化時間表、路線圖,將責任分解到司領導、處室和承辦人,切實做到措施配套、制度健全,責任明確、考核有據。

“我們采取多種形式,系統學習研究?!辟M志榮介紹說,一是圍繞重點開展專題學習,切實履行好“一崗雙責”,召開四次專題會議進行學習、討論,把學習討論與貫徹落實中央重大決策部署、破解發展改革工作難題、提高黨員干部的思想認識水平緊密結合,切實做到學而信、學而用、學而行。

二是主動加壓拓展學習范圍,認真組織學習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全國發展改革工作會議、2015年委黨組(擴大)會議精神,以及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國家發展改革委2015年黨建工作要點等,系統梳理經濟發展新常態下,交通能源發展改革面臨的新形勢新任務新要求,為優化工作布局奠定基礎。

三是借助外力加強學習研究,以座談會、研討會等形式,充分聽取專家和地方意見,不斷提升認識。充分發揮科研院所在研究、創新方面的積極作用,開拓工作思路,創新工作方法,共同做好專題研究。

“基礎司要求每位同志都要堅持邊學習、邊討論、邊思考,對照中央要求、地方期盼、部門對比和自身需要,聚焦為什么轉、轉什么、怎么轉,認真查找在理念、職能、政策、方法、作風等方面存在的差距和不足,確保每個人都有思考、有心得、有行動?!?費志榮說。

費志榮表示,圍繞討論主題,通過組織討論、征求部門地方意見等方式,逐條對應,形成推進定位轉型的意見建議,并召開討論成果交流會,全司在主動認識適應引領新常態、增強工作主動性和創新性、謀劃長遠和重點工作、狠抓中央決策部署落實等方面形成了共識。

為了使學習討論活動更接地氣、更貼實際,基礎司深入地方,對接部門,徹底轉變工作作風和方式,變被動接受為主動出擊,積極“走出去”上門服務,改變機關“坐等上門”“以不變應萬變”的路徑依賴。

在委領導帶領下,3月份基礎司有關同志先后赴湖北省、交通運輸部、民航局、郵政局、鐵路總公司等地方、部門和單位密集調研,虛心聽取意見并消化吸收。同時,召開大型能源企業座談會,分析行業運行趨勢和特點,研究破解發展瓶頸和制約的辦法,聽取各方定位轉型意見。

“基礎司積極把學習討論活動融入到日常工作中去,學以致用,同步轉型?!辟M志榮說,順應簡政放權的要求,基礎司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主動精簡項目審批程序,對已納入國家中長期鐵路網規劃和國務院批準的區域、專項規劃的鐵路項目,不再審批項目建議書,直接審批可行性研究報告。

在服務部門、企業和地方方面,也創新了工作方式主動服務企業。先后多次與地方、企業溝通并交換意見,深入了解發展需求和期盼,介紹工作推動、項目辦理等程序及可能遇到的困難,主動為他們出主意、想辦法。

與此同時,主動對接部門和地方協調推進工作。變審批為服務,對具備辦理條件的項目進行認真梳理,并赴國土、環保等部門溝通工作,了解項目國土預審意見、環評批復等前置性文件辦理情況,協調加快辦理進度。

費志榮表示,能源、交通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基礎司將繼續深入扎實推進機關定位轉型活動,緊緊圍繞新形勢新任務新要求,堅持改革創新,增強服務意識,下大力氣研究能源、交通領域重大戰略、重大布局、重大改革,努力推動能源、交通協調、高效、安全、持續發展。

經濟基礎論文:淺談日俄戰爭中日本取勝的經濟基礎

[摘 要]在1904―1905年日俄在中國東北土地上進行了一場帝國主義戰爭,以沙皇俄國失敗而終。戰前日本從中日簽訂的戰敗條約中獲取了大量賠款,又通過自身的經濟改革促進了資本主義經濟發展,同時又獲得了英美的幫助,這些一舉讓日本在日俄戰爭前成為經濟優勢較強的國家,可以說經濟因素對日取勝有著重大的作用。

[關鍵詞]日俄戰爭;財富積累

一、戰爭賠款

作為甲午戰后日本“戰后規劃”基礎的中國賠款,對于當時的日本是一筆了不起的巨款,中國付賠款的這幾年,有三億一千萬日元可供日本政府任意支配,這在日本的預算周轉額中是前所未有的款項,比1893―1894年度日本戰前一年的預算支出幾乎高出三倍。日本官方檔案記載,甲午戰爭賠款的80%被日本政府投入工業建設和用于購置軍備,特別是重工業,日俄戰爭時日本的戰列艦全是在甲午戰爭后購入的。一位日本軍事財政史專家承認,“光是戰爭賠款這一點就對當時的日本政府和國民的頭腦產生巨大的影響,并成為中日戰后財政經濟勃興的原因,這是日本明治維新史上跨時代的大事”。(1)這種勃興的表現就是1893-1897年間銀行存款從五千九百一十四萬八千日元上升到二億八千五百三十六萬三千日元。相應的,1886―1895年這十年間大致保持在八千萬日元這一水平上的預算支出,至1897年已擴大兩倍,達到二億四千零五十萬日元,取得空前巨大的具有革命性的增長。日本政府已經在1895年底使軍備和一系列生產出的規劃得到批準,當時國會通過的原定計劃包括加強陸海軍力量的費用二億九千萬五百萬日元和興辦實業(主要是鐵路)的投資“一億三千六百萬日元,總計四億叁仟壹佰萬日元?!保?)“同時日本把陸軍人數增加兩倍,擴大到十三個師,平時編制十七萬人,戰時編制六十萬人,把艦艇噸位增加三倍。從1895年的六萬噸擴大到1903年的二十萬八千九百噸?!保?)由此可見當時的日本把從中國攫取的財富更多的投入軍事中,助長了他的擴張氣焰。

二、日本資本主義的發展

19世紀60年代,日本在西方資本主義工業文明沖擊的背景下進行了由上而下、具有資本主義性質的西化與現代化改革運動。這次改革始于1868年明治天皇建立新政府,日本政府進行近代化政治改革,建立君主立憲政體;經濟上推行“殖產興業”,學習歐美技術,進行工業化浪潮;并且提倡“文明開化”,社會生活歐洲化,大力發展教育等措施。這次改革使日本躋身于世界強國之列,促進了日本資本主義發展。但是日本的資本主義在大工業方面,基礎是不怎么雄厚的,1899年,在五千九百八十五個工業企業中只有二千三百八十八個是使用機械動力的,紡織業超過了其他工業部門,有四千一百五十家紡織廠。同商業和銀行業相比,工業投資的百分比,在1892-1903年間從百分之十七點三下降到百分之十六,而商業和銀行業投資的百分比卻從百分之“四十七點上升到百分之五十點九?!保?)到了1895年,這后兩個行業的投資超過了工業投資一樣,直到1903年幾乎超過了兩倍,然而投資額雖如此大幅度的增長,1898-1901年間股份公司的數目卻從二千一百七十三家減少到二千一百六十九家,而工業企業則從一千二百個減少到一千一百八十個,這證明資本積聚的增強。造船業在這方面增長顯著。1893―1903,造船公司的資本從“二億三千二百萬日元增加到八億八千七百萬日元”,(5)而機器制造業方面的投資則從二百五十七萬六千日元增加到一千四百五十萬日元。1893-1903,貿易公司的數目從八百七十一家增加到了五千八百五十五家,實收資本從四千零三十萬九千一百九十四日元增加到四億五千一百六十八萬零二十八日元,平均每個公司的資本從四萬六千日元增加到七萬七千日元,而且1899―1903,對外貿易額從二千萬日元增加到了六億日元,而且1899年的輸出幾乎與輸入相等,1895―1903年工業投資的增長率還是超過了百分之三百,日本顯然已經開始變成工業國。日本資本主義的發展異常迅速,中日戰爭至日俄戰爭這短短十年內就解決了資本主義原始積累的任務,初具雛形的建立了日本資本主義的工業基礎,并完成了過渡到金融資本主義時代和過渡到帝國主義政策的準備。

日本奪得了朝鮮和南滿的原料市場,為日本工業建立新的煤鐵基地創造了條件。日本為它的資本主義向廣闊發展,利用新占的領土作為橋頭堡,擺開陣勢對付俄國?!叭毡举Y產階級通過條約,實現了開放了中國若干港埠為通商口岸的要求,并最早獲準在中國興辦實業,向中國輸出資本鋪平道路?!保?)日本于1887年開始實行所得稅條例,總額為一億二千萬,自由兌換法也剛剛頒布。1894年,日本首次實行了商法。根據這個商法規定,該年成立的公司總數為2,844家,截至日俄戰爭開始的1904年公司總數發展到8,895家,即增加了3.14倍,其中商業資本占總數的一半以上。國營軍需工業在造船和機器制造方面,民營的三菱和住友等其它公司也迅速發展起來。1901年,八幡制鐵所建立后的及時年,出產的生鐵占全國總產量的53%,鋼材占83%,因而走上了鋼鐵自給自足的鋼鐵聯合企業的及時步,奠定了軍需工業的基礎,1900年,大阪工廠的千噸平爐開始投入生產。日本以紡織業為中心的輕工業完成了工業革命。至明治維新到日俄戰爭前夕日本在商業、機器制造業、造船業等方面通過自身政策的變革以及不斷努力,資本主義快速發展。

三、高橋與猶太軍閥的經濟往來及英美對日的支持

日俄戰爭期間,日本實際支出戰費總共達17億日元以上是向外國借款的。據統計,戰爭期間日本外債總數為8億日元,將近全部戰費的一半。這些貸款主要來自歐美猶太金融集團,其中較大的是猶太人雅各布希夫。戰時日本從金融領域開始同猶太人建立互利關系。戰后,俄國還是以猶太人幫助日本才使俄國輸掉了這場戰爭為由大肆迫害在俄境內的猶太人,“及時批日本戰爭債券以6%息發行1000萬英鎊,期限為七年,日本可收到900,但返還100,以關稅作為抵押”,(7)主要運作者是雅各布希夫、庫恩、洛布等老資格的猶太金融。日本很快發現及時批借貸不能滿足其對外戰爭經費支出的需要,“乃于1904年10月末,“又發行了1200多萬英鎊的債券。此次比5月的條件更苛刻,期限七年,6%利息,日本收到86.1,還款100,在此期間,在紐約、庫恩、洛克是較大的保險商”。(8)在1904―1905年日俄戰爭期間,高橋在倫敦和紐約銷售給英國、美國以及其后德國的投資者8200萬英鎊日本戰爭債務;在戰爭之后1905―1907年,又與歐洲商定發行了4800多萬英鎊債券?!保?)日本借助猶太人的資金,打敗了一個強大對手,又為日本戰后迅速崛起奠定了堅實基礎,日本的政策與策略可謂大獲全勝。日本和猶太人的交往還給我們留下了更多的思考。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猶太人給日本人幫了一個大忙,日俄戰爭日本取勝的成果也有猶太人出的一份力。

日俄戰爭爆發之前,1902年英日結成同盟,矛頭針對俄國。美國自1899年提出“門戶開放”政策以來,幾度想插足東北,都被俄拒之門外,為了打破俄對我東北的壟斷地位,美站在日、英一邊,英擔心俄羅斯勢力不斷擴大會威脅自己在長江流域勢力范圍,另一方面擔心西伯利亞鐵路和中東鐵路及支線會嚴重損害蘇伊士運河給英國帶來的繁榮,更重要是英俄在中東和中亞(阿富汗)沖突不斷,英急需在另一個戰場給俄打擊。這時英美同時注意到了通過明治維新強大的日本,他們試圖通過日本牽制俄以保護他們在亞洲的利益不受侵犯。日俄戰爭前日本從英大量引進兵器、機械、火車等技術。日俄戰爭中日本軍艦除了吾妻號是法國的,鎮遠號是德國的,幾乎所有軍艦是引進英國技術生產的。而美國多是在經濟上支持日本,他在一定程度上默許了在美的猶太人對日的經濟支持。

日本自19世紀后半葉明治維新以來,打破了封建的閉關鎖國的狀態,迅速發展資本主義,使日本較快的擺脫了半殖民地化的危機,建成了當時亞洲獨立自主的資產階級國家。經濟基礎包含的內容很廣,但其核心是物質資料的生產方式,從“歸根到底”的意義上說,經濟基礎在社會發展中起著決定性作用。日本通過甲午戰爭賠款、自身資本主義發展、向歐美借款方式奠定了日俄戰爭前的經濟基礎。

經濟基礎論文:經濟基礎論文:鞏固社會主義經濟基礎

在全球化經濟條件下,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是發揮后發優勢,實現自主發展、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重要保障。

經過幾十年的艱辛努力,我們探索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確立了堅持和完善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

黨的十五大提出:“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是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一項基本經濟制度”。黨的十六大提出了“兩個毫不動搖”,即毫不動搖地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

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必須毫不動搖地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公有制為主體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重要特征,也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須堅持的一條根本原則。鄧小平同志指出:“一個公有制占主體,一個共同富裕,這就是我們所必須堅持的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我們就是要堅決執行和實行這些社會主義的原則。”同志指出:“在我國,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領導人民行使國家權力。我們社會主義國家政權要有效運行,也必須掌握一定的經濟和物質力量。沒有國有經濟為核心的公有制經濟,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也就沒有我們共產黨執政以及整個社會主義上層建筑的經濟基礎和強大物質手段。這一點,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必須有清醒的深刻的認識?!?

堅持公有制為主體,對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增強我國經濟實力、國防實力和民族凝聚力,防止兩極分化,維護社會公平正義,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為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鞏固提供強大的物質基礎,促進社會和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全球化經濟條件下,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是發揮后發優勢,實現自主發展、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重要保障。我國作為一個后發工業化的國家,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在科技和經濟上都不占優勢,市場經濟體制也不夠完善。公有制經濟是加快推進工業化建設的依靠力量和實現手段,也是參與國際競爭和合作的重要力量。要發揮后發優勢,實現趕超戰略,在充分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基礎性作用的同時,國家需要通過必要的調控手段集中必要的資源加快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培育一大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企業大集團。

從歷史上看,歐洲的意大利、法國、西班牙等國家,都是以國有企業的形式直接投資于許多戰略性產業,創辦了一大批重要領域的大型企業,從而實現了對英國和德國等國家的追趕。后發的新加坡、韓國等國家最初在實現經濟發展時,也都是以政府投資國有企業取得成功的。同時,我國正處于經濟社會發展的轉型期,貧富差距加大,各種矛盾比較突出,也需要公有制經濟發揮更大的調節作用。

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必須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和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非公有制經濟包括個體、私營、外資等各種形式,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發展非公有制經濟,有利于調整和優化所有制結構,促進經濟發展更加具有活力,也可以為公有制發展提供多種有效的實現形式;有利于促進市場競爭,推動產業結構的優化和升級,促進國民經濟快速發展;有利于引進吸收先進技術與管理經驗,促進國際經濟合作;有利于保障和改善民生,調動人民群眾和社會各方面的積極性,改善人民生活,擴大就業,維護社會穩定。

要把堅持公有制為主體,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統一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進程中,不能把這兩者對立起來。多種形式的經濟發展,形成一個多元市場主體公平競爭、充滿活力的體制環境,對建設小康社會和加快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

經濟基礎論文:淺議市場經濟基礎上的公路運輸經濟管理

摘要:近年來我國的社會市場經濟制度不斷完善,經濟建設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其中公路運輸經濟管理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本文主要是對市場經濟基礎上的公路運輸經濟管理進行探討,文章從公路運輸經濟的重要性出發,進而分析了公路運輸經濟與經濟發展之間所存在的聯系,提出在市場經濟基礎上,對于公路運輸經濟的管理措施,以作為促進公路運輸經濟可持續性發展的參考。

關鍵詞:公路運輸經濟 市場經濟 信息化 整合管理

一、公路運輸經濟是國民經濟的重要構成之一

公路交通運輸方面的經濟發展,對于我們國家的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有著非常重要的促進作用。隨著現代的交通網絡不斷拓展,公路的交通運輸成為了一種新的媒介,進而促進了各個城市之間的融合以及交流,對于城市發展而言,有著基礎性的作用。公路交通運輸相對于其他的運輸方式而言,更具備便捷性以及靈活性,而且覆蓋面更為廣闊,可以促進城市各種物品的流通。

二、公路運輸經濟和經濟發展之間的聯系

社會的經濟不斷快速的發展,同時促進了公路運輸經濟的不斷發展。在不同的鄉村以及城市之間,公路交通運輸經濟連接了天南地北,進而促進了各個地區跨越式地經濟發展。公路運輸的經濟發展,和經濟管理的發展,二者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

及時方面,公路交通的運輸,為國家的國民經濟的發展,以及對于這些經濟的管理提供了相對應的基礎以及前提。尤其是對于傳統交通并不是十分發達的中國西北部地區、內陸板塊地區,公路交通運輸的不斷發展,成為這些地區進行運輸的核心部分。公路的交通網絡,在國民經濟不斷發展的基礎之上,不斷地進行升級以及完善。公路交通運輸成為了國民經濟當中的一個重要的基礎性質的措施,并且組建成為了經濟管理項目里面的核心部分之一。

第二方面,公路交通運輸的事業,對于周邊地區的經濟進行可持續性的發展提供了可能性。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過程之中,經濟發展的經驗表明,區域內經濟發展,和公路交通的發達程度是成正比的。而落后的公路交通網絡,則可能會對所在地區的國民經濟的發展發生制約的效應。因此,對于公路運輸經濟的管理發展,從市場經濟角度出發,更是具有必要性。此外,公路運輸經濟的不斷發展,對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以及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也都有著重要的影響。

三、在市場經濟基礎上對于公路運輸經濟的管理措施

在新時期新階段,市場經濟的發展,對于公路的交通運輸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所以,對于市場經濟條件基礎之上,探索出更為符合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公路運輸經濟管理的方式,是當前經濟持續性發展的要求。

(一)強化成本控制以及運算整合

雖然公路交通運輸經濟管理能夠帶動整個板塊區域的經濟發展,并且增加這種發展的可持續性,但是也不能夠盲目的、不計成本地對公路運輸經濟進行發展。尤其是一些隱性成本,比如對于地區周邊環境的破壞,以及居民的遷移成本等,都可能會給區域的可持續性的經濟發展增加負擔。國家在開展公路交通運輸方面的發展,要更好地進行性的整合預算。經過預算的編制,能夠更好地確定相關的公路建設以及維護工程所產生的成本,并且能夠確定并且落實好相關的責任以及職責,更好地推進社會的公路運輸規模的拓展。每一個相關的施工過程,所涉及到相關的各個利益實體,都能夠通過成本的控制以及預算的編制,得到利益上的整合。項目施工的前期準備,特別是對于實際情況的勘驗,進而編制出符合實際狀況的應急預算,可以更好地規避施工過程當中可能會產生的市場經濟風險,進而避免產生大規模的損失。

(二)運用電子信息化的手段進行管理

隨著當前科學技術不斷地進行提高一級進步,公路的交通運輸上的經濟管理模式,也更進一步走向制度化以及規范化。因此,在實際過程之中,公路運輸的經濟管理過程,要更好地引入相關的先進科學技術,特別是以電子計算機技術為基礎的信息技術,進而將這種現代化的技術融入到經濟的信息管理之中。面對市場經濟的規模以幾何級數的方式不斷增長,要更為注重對于公路運輸經濟的信息化整合,收集更為具備針對性的經濟數據,,對于公路運輸經濟的管理數字化有著重要的促進作用。而且電子信息技術能夠運用數學模型,進行更好地模擬測算,進而可以更好整合相關的交通信息,從而對公路交通的運輸經濟進行合理地引導和管理。

(三)主要以經濟手段進行管理,輔之行政手段

公路交通運輸經濟,目前是在市場經濟的基礎條件上進行運轉的。因此不能夠以計劃經濟時代的思維進行經營,不過,公路交通運輸經濟也涉及到社會的公共事業,具備比較強的公共服務特性以及非營利性質等。所以,在面對相對規模比較大的公路運輸經濟項目的時候,一方面要讓這個項目放在市場交易的環境之中進行管理,但是另一方面也需要政府進行適度的調控,這種行政調控雖然不是整個管理方式中的核心,但仍然是保障公路交通運輸工程順利實施的重要管理手段。主管公路交通運輸項目的相關行政部門,要積極地區承擔相關的公路運輸經濟管理上的責任。通過明確責任,落實責任,進而讓公路交通運輸經濟在可控的市場范疇之中可持續的發展,這一點和政府的宏觀調控的目標以及要求是符合的。

四、結束語

公路運輸事業的發展,是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在市場經濟的背景下,只有吸收各種積極手段,對相關的公路運輸經濟進行科學的管理,才能夠促進公路運輸對市場經濟的可持續性發展的服務,進而拉動區域經濟發展,為建成小康社會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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