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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漢語文學研究:臺灣民族漢語文學的展望
20世紀80年代以來,在臺灣“本土化”運動和世界原住民運動的影響下,臺灣少數民族族群主體意識逐步覺醒。為爭取族群政治利益,保護族群傳統文化,臺灣少數民族知識分子以復興族群文化為使命,以拯救族群歷史命運為己任,以漢字為書寫工具積極地進行文學創作。經過近幾十年的發展,臺灣少數民族作家從少到多,民族文學從粗糙到精致,文學創作也實現了從利益抗爭到審美追求的超越。他們特色鮮明的文學創作開創了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的新局面,生動地展示了臺灣少數民族的民族個性和精神風貌。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創作促進了臺灣文學的發展并對當代臺灣文學格局產生了重要而深刻的影響。
一臺灣少數民族文學是中國多民族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歷史上臺灣少數民族一直沒有形成自己的民族文字,文學創作依賴口耳相傳的方式進行著,因而臺灣少數民族創造了豐富的口傳文學。20世紀60年代后,一批接受漢語教育的知識青年開始嘗試以漢字進行文學創作,遂催生了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潮流,也開創了臺灣少數民族書面文學的時代。臺灣少數民族作家的漢語文學創作,實現了本民族由口頭文學向書面文學的轉型,由集體創作向個體創作的過渡,文學創作也由以神話傳說、民間歌謠、英雄史詩為主體的說唱形式逐漸發展為以小說、戲劇、散文為格局的現代文學形態。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的濫觴應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的排灣族作家陳英雄。早在1962年4月他就在《聯合報》副刊發表《山村》一文,其后又發表了《蟬》《旋風酋長》《覺醒》等作品,1971年陳英雄將其作品集結為《域外夢痕》出版。但因其創作緊隨當時官方“反共戰斗”文藝主流話語,無形中遮蔽了民族主體性,因而未被后來居上的少數民族作家所認同。20世紀80年代臺灣少數民族作家如莫那能、田雅各、瓦歷斯?諾干、夏曼?藍波安等人開始在文壇嶄露頭角,這些作家大多經受了臺灣民主改革運動和“黨外”社會運動的啟示與刺激,政治利益訴求和山海文化經驗在他們的文字中得以盡情展現,文學創作也給讀者帶來了全新的閱讀感受,獨特的文學品質贏得了文壇不錯的回響。新生的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儼然成為臺灣文壇一股令人矚目的創作潮流,在上世紀末甚至被視為“臺灣文學最耀眼的成就”。
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在文壇興起伊始,便引起了臺灣島內學者的注意,許俊雅、陳昭瑛、吳錦發、孫大川、蒲忠成等學者紛紛涉足這一研究領域,他們自覺運用后殖民主義、后現代主義等理論開展研究,出版了以《21世紀臺灣原住民文學》(黃鈴華編,臺灣原住民文教基金會1999年版)和《臺灣原住民漢語言文學選集?評論卷》(孫大川編,臺北印刻出版社2003年版)等為標識的一批研究成果。隨后,董恕明、魏貽君、陳芷凡、呂慧珍等博碩士研究生也先后將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作為研究對象。據筆者統計,自1993至今島內已有40篇左右以少數民族文學為研究對象的博碩士論文,①其中魏貽君的《戰后臺灣原住民族的文學形成研究》(臺灣成功大學2007年博士論文)、呂慧珍的《九年代臺灣原住民小說研究》(臺灣文化大學2002年碩士論文)、董恕明的《邊緣主體的建構———臺灣當代原住民文學研究》(臺灣東海大學2003年博士論文)等論述較為出色。由于島內學者的推動,從上世紀80年代至今的幾十年間,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一度成為島內重要的研究議題和學術新寵,研究理論、方法、觀點和成果不斷推陳出新。在文學思潮研究方面主要有孫大川的《原住民文化歷史與心靈世界的摹寫———試論原住民文學的可能性》(《中外文學》1992年7期)、彭小妍的《族群書寫與民族/國家———論原住民文學》(《當代》1994年98期)和吳家君的《臺灣原住民文學研究》(臺灣中山大學1997碩士論文)等等。
在作家作品研究方面有許俊雅的《山林的悲歌———布農族田雅各布的小說〈的獵人〉》(《文訊》1994年9期)、林奕辰的《原住民女性之族群與性別書寫———阿媽書寫的敘事批評》(臺灣輔仁大學2001碩士論文)、謝惠君的《魯凱族作家奧威尼?卡露斯盎之研究》(臺灣屏東師范學院2004碩士論文)、潘泠相的《排灣族作家研究———以陳英雄、莫那能、利格拉樂?阿媽、亞榮隆?撒可努為對象》(臺灣暨南國際大學2005碩士論文)、廖婉如的《祖靈的凝視:瓦歷斯?諾干作品研究》(臺灣政治大學2006碩士論文)、侯偉仁的《拓拔斯?塔瑪匹瑪(Tuobasi?Tamapima)小說研究》(臺灣屏東教育大學2007碩士論文)以及簡曉惠的《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研究》(臺灣屏東教育大學2007碩士論文)等,在文體研究方面有林秀梅的《臺灣原住民報導文學作品研究》(臺北市立師范學院2000碩士論文)、呂慧珍的《九年代臺灣原住民小說研究》等等。從戰后整個文學場域到具體作家作品,島內學者的論述已涵蓋了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的諸多方面。文學批評與研究的現場式跟進,客觀上也促進了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但縱觀島內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我們認為在臺灣特殊的族群政治社會中,相當一部分學者的研究視野和批評觀念受困于政治意識形態和族群關系的干擾,導致了他們難以用宏闊的學術視野和氣魄去探討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斑@些年來,島內開始重視這方面的研究,或許可以理解為學界多年欠賬如今拾遺補缺,但恐怕也不能避免有為了今天的政治訴求而做起歷史的舊文章來?!盵1]
20世紀80年代是臺灣地區威權解體、社會民主風氣漸開的年代,不同政治集團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斷地對“主流”和“中心”進行沖擊與挑戰。不同的利益訴求衍生出族群之爭和黨派之斗,進而使作為“本土化”象征和“關鍵少數”的臺灣少數民族,在不同利益集團那里就有了“政治正確”“文化正確”和“思想正確”的論述。這種現象必然顯現在文學批評研究上,導致有些研究者將“原住民文學”與“原住民問題”等同起來,有些論者站在“第四世界”和“世界原住民”立場去思考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自20世紀60年代的陳英雄到20世紀80年代的莫那能、田雅各、瓦歷斯?諾干、夏曼藍?波安再到新世紀以來的包寇?索克魯曼、沙力浪、阿綺骨等,臺灣少數民族擁有一支為數不少的作家群體,他們的創作內容不同,寫作風格迥異,文學追求不斷超越,但島內學者往往將注意力集中在80年代的那批具有濃厚政治抗爭精神的作家作品上,而對前后期的作家多“視而不見”。政治的歧見必然會引發學術觀念的偏見,政治以及族群利益追逐下的文學批評與研究,也很難使論者做到心平氣和、客觀公允,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的政治化和功利化是顯見的。同時,我們也看到盡管島內對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表現出極大的研究熱情,盡管臺灣少數民族 作家的努力獲得不少贊譽和殊榮,盡管少數民族文學“更從八年代以漢語小說、新詩與散文擴展了臺灣文學的堂廡”[2],但整體而言,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并未引起島內主流學者的充分關注,將臺灣少數民族文學視作一個“集合名詞”來處理的現象也時有發生。僅以泰雅族著名作家瓦歷斯?諾干為例,其創作無論是詩集、散文或評論都已獲得不錯的成果,但正如作家吳晟所指:“至今尚未見到文學學者或詩文評論家,對瓦歷斯的創作歷程、藝術成就、文學背景等等,有一篇較剖析探討的論文,也就是說,雖然瓦歷斯屢獲文學獎,并沒有相對的好的評論出現,和其他‘族群’的文學作品備受討論比起來,這種漠視現象,一直令我納悶不解?!盵3]楊翠也指出:“關于臺灣原住民書寫的研究,比起漢族書寫而言,一向是極其貧弱?!盵4]更有學者如陳芳明之流口頭宣稱“自1980年以后,原住民文學漸漸在文壇上浮現,一個不同于漢人的歷史記憶也隨著加入拼圖的行列?!盵5]
但其對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的具體研究卻顯得輕薄和輕率許多。在其首次涉及論述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后戒嚴時期的后殖民文學》一文中,“正文共十八頁,其中在不到三頁的篇幅中,鳥瞰了四位原住民作家的五部作品”[6]。如此,可以想見無論是“臺灣文學經典”還是《臺灣作家全集》甄選,臺灣少數民族作家作品的缺席就不足為奇了。這其中固然與臺灣少數民族作家漢語運用能力和藝術成就有關,但是否也與主流學者漠視與自大的心態有關呢?
二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同樣也引起了大陸學界的注意。早在上世紀70年代,以曾思奇的《臺灣原住民的呼聲———評久久酒一次》(《中國少數民族文學與文獻論集》,遼寧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和李文蘇的《70年代以來臺灣原住民族文學的若干特點》(《中國少數民族文學與文獻論集》,遼寧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為起始,大陸地區便展開了對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研究,其后吳重陽、岳玉杰、古繼堂、曹惠民、朱雙一、李瑛等學者有意涉足這一研究領域,并先后發表了《為臺灣文學注入新血———臺灣當代少數民族文學簡談》(吳重陽,《中央民族大學學報》1998年2期)、《九十年以來臺灣高山族“山地文學”的發展》(朱雙一,《臺灣研究》1995年1期)、《臺灣原住民族文化心理的生動解析──對臺灣原住民文學的一種考察》(岳玉杰,《華僑大學學報》1994年3期)、《從政治抗爭到文化扎根———臺灣“原住民文學”的創作演變》(朱雙一,《廈門大學學報》2001年2期)、《發自臺灣社會底層的吶喊———評高山族青年盲詩人莫那能的詩》(古繼堂,《民族文學研究》1994年2期)、《顛覆之美———臺灣文學新地景與文學史書寫》(曹惠民,《常州工學院學報》2006年1期)、《論臺灣原住民作家對原住民生存價值的人文關懷》(李瑛,《云南民族大學學報》2004年5期)等近40篇學術論文。新世紀以來,一批年輕學者如周翔、王志彬、黃育聰、李娜、李晨、張曉妹等人對臺灣少數民族文學表現出持續的關注,他們采用了跨學科的方法展開研究,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如:《當代臺灣原住民作家的身份認同》(周翔,《民族文學研究》2006年2期)、《論臺灣原住民文學對族群文化的建構》(方忠、王志彬,《西北師范大學學報》2007年2期)、《論陳英雄創作的文學史意義》(王志彬,《民族文學研究》2010年1期)、《臺灣原住民論述:重構民族想像與多元敞開》(黃育聰,《華文文學》2008年4期)等學術論文。同時一些高校的博碩士研究生還將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作為論文寫作對象,如周翔的《現代臺灣原住民文學與身份認同》(中央民族大學2006年博士論文)、李的《生態批評視野中的臺灣原住民作家文學研究》(華僑大學2004年碩士論文)、王志彬的《臺灣原住民文化與臺灣文學》(徐州師范大學2006碩士論文)和張曉妹的《山海世界的構筑與重現———以臺灣原住民布農和雅美族文學創作為例》(華僑大學2008年碩士論文)等。隨著研究成果不斷積累,一些臺港文學史著作也為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留置了一定的敘述空間,如白少帆的《現代中國文學史》(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朱雙一的《近二十年臺灣文學流脈》(廈門大學出版社,1999)、楊匡漢的《中國文化中的臺灣文學》(長江文藝出版社,2002)和古遠清的《當今臺灣文學風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4)、何瓊的《臺港文學:民族文化的藝術透視》(民族出版社,2008)等??v觀大陸地區的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已從前期的印象式評介發展到當下文化學、民俗學、生態學和語言學等跨學科方法的自覺運用,研究已越來越深入。在眾多的研究者中,周翔和李瑛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們的成果代表了大陸這一研究領域的學術水平。李瑛的《臺灣少數民族作家文學論》(民族出版社,2007)一書從臺灣少數民族概況、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進程、創作特點以及文學體裁和作家作品等方面展開論述?!霸摃谴箨懫駷橹顾霭娴募皶r本較為、客觀地評介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的專著。
周翔用力最勤,其博士論文《現代臺灣原住民文學與身份認同》是在全球化的視閾下,從身份認同的角度考察了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近半個世紀的動態行程,并指出了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所蘊含的文化品格和文學精神,研究頗具理論深度。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是中國少數民族文學重要組成部分,又是當代臺灣文學的重要內容,其文學屬性決定了這一領域的研究主體既有長期從事臺港澳文學研究的,也有從事民族學研究的,還有致力于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研究的??梢哉f大陸臺灣少數民族文學是臺港澳文學、民族學和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在各自研究領域的拓展。由此而言,大陸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既得益于兩岸頻繁的文化交往所帶來的便利條件,同時不同專業背景的研究者所傳承各自學術領域的研究傳統和研究成果,也為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領域提供了堅實的精神支撐。不同專業背景的學者融入這塊臺港澳文學與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交叉”的文學地帶,開拓了大陸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視野,使得文學批評與研究深富生機與活力。陳建樾在分析大陸臺灣少數民族研究之困時,指出“中國大陸臺灣‘原住民’研究低迷長達10年之久的重要原因,就是國內學者缺乏臺灣‘原住民’的實地田野調查經歷,這在客觀上決定了大陸的相關研究只能圍繞著臺灣‘原住民’歷史問題做文章,而臺灣‘原住民’研究日趨史學化的現象反過來又使得大陸的臺灣‘原住民’研究越來越被弱化和邊緣化。
梁國揚也指出:“即使臺灣原住民研究這件事沒有那么復雜,那至少資料搜集有沒有足夠的來源,提出的觀念能否得到史籍或考古的佐證,那些各具特色的民俗文化和神祗信仰能否有合乎生存規律的合理解釋等,都是研究者、撰稿人必須面對和回答的?!盵9]這都表明了資料在學術研究中的重要性。大陸與臺灣隔海相望,跨過政治與地理的鴻溝去開展臺灣少數民族及其文學的研究,資料尤為重要。但囿于資料不足而陷研究之窘的現象,不僅存在于臺灣少數民族的民族學、人類學研究領域中,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中也同樣存在。缺乏田野調查,相關文獻資料、文本資料尤其是大量網絡文本資料的搜集困難,都會對研究主體、研究內容以及學術觀念產生影響。目前的一個事實是,大陸從事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的研究者,大都是由于各種客觀因素可能接觸和占有這方面研究資料的人。這和早期大陸從事臺港澳文學研究人員的構成非常相似。資料的不易獲得,也使這一領域存在由研究對象來選擇研究者的現象,這與其他研究領域是不盡相同的。自上世紀70年代末以來,大陸學術界對臺灣文學的研究表現出較高的積極性,也取得豐碩的研究成果,但正是因資料的搜集困難或不足,致使大陸學者對臺灣文學的研究多集中在主流文學中的作家作品、社團流派和文學思潮上,對新興的、尚處于“邊緣狀態”的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關注不夠?!皯撜f,由于我們對臺灣的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情況無法作實地深入地考察,掌握的>文秘站-您的專 屬秘書,!
在實際的研究中,大陸學者多是把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視為文學新地景,或是視為80年代臺灣多元文學思潮之一,或是將其與客家文學和眷村文學等相對的勢群文學置為一談,如古遠清的《當今臺灣文學風貌》就把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和政治小說、環保小說、女性書寫、選舉文學、大河小說、網絡文學、同志小說、臺語文學、客家文學等一并放在上編第四章“文學生產”中論述。弱化或“邊緣化”的處置方式,難以將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上升至一個“民族文學”的層面予以研究,這無疑制約了對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的深度和高度。
三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是當代臺灣文學的重要內容,也是中國多民族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開展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對于豐富祖國少數民族文學和臺灣文學研究,以及重構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史和“重繪中國文學地圖”等方面有著極為重要的文學史學價值。臺灣少數民族文學是在臺灣地區特殊的社會政治、文化和文學背景下產生的文學創作潮流,盡管兩岸政治體制不同,社會環境相異,但戰后兩岸少數民族被迫納入文化全球化體系中去,共同經受著全球化、現代化和主流強勢文化的沖擊,相對而言臺灣少數民族更早地經歷了這些經驗,開展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對大陸當代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有著重要的啟示意義,從而使我們在更普遍意義上開展中國少數民族的漢語寫作研究。同時,文學是一個民族歷史、文化和現實的精神反映,臺灣少數民族悠久的民族歷史文化,歷來為學界所推崇,素有“東南亞民族學的寶藏”“中國上古史之活的史料”,“為整個環太平洋文化的重要據點”等評價?!伴_展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不僅有助于我們認識臺灣少數民族發展的歷史,也有助于理解當前臺灣的‘族群政治’及其社會根源;既有利于兩岸人民的經濟文化交流,也有利于整個中華民族的和諧發展。
兩岸學者開展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有著各自的優勢。島內學者有地緣和資料方面的優勢,他們近距離、多方位、全過程地見證了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文學漸行漸壯、漸行漸美的歷程,分享了臺灣少數民族作家在其間所經歷的歡樂與痛苦、欣喜與焦慮。這種研究者與創作者之間生息相通、休戚與共的關系,讓島內學者對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的審視會更加清晰與細微。大陸學者研究優勢在于,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主體在大陸,當代大陸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日趨繁榮,對少數民族文學的批評研究也日漸成熟,豐富的民族文學研究經驗、理論和方法,為大陸學者開展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借鑒。與此同時,隔海相望又讓大陸的研究者能夠置身臺灣族群政治紛爭之外,站在祖國多民族文學的高度開展研究。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和大陸少數民族文學共構了祖國少數民族文學的整體生命形態,豐富了當代中國文學的內容。當下,開展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兩岸學者既要將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置于中華民族文學“多元一體”格局內進行考察,也要注意臺灣地區特殊的社會政治環境。這就要求兩岸學者加強優勢互補,促進學術交流,攜手共進,以推進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更深入地展開。
盡管兩岸學者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我們認為這一研究領域仍然有很大的拓展空間,今后及未來一個時期兩岸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重點應關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加強民族文學理論的研究。民族文學理論對于一個民族文學的創作與發展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雖然卑南族的孫大川、泰雅族的瓦歷斯?諾干、鄒族的浦忠成以及排灣族的溫奇等人進行了一些探索,但相較于蓬勃發展的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文學,其民族文學理論建設還較為薄弱。我們知道,任何民族的理論思維走向和理論思維體系的形成都根源于該民族的文化生態環境。臺灣少數民族世居于山林海湄,獨特的地形地貌、風土人情形成了他們有異于“他民族”的文藝理論思想和審美意識。顯然,當代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受到其民族文藝思想和審美精神的影響,并在實際的創作中表現和豐富了其民族文藝思想和審美氣質。加強民族文學理論研究,建構民族文學理論體系將是當前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的一項緊迫議題。二是加強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文學影響研究。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并不是孤立的文學現象,臺灣社會的“族群政治”、文藝思潮、文學傳統、文化生態等對其形成發展有著深刻影響。同時,臺灣少數民族的漢語文學其獨特的文化品格又豐富了臺灣漢語文學的內容,促進了當代臺灣文學多元化格局走向。兩岸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發展進程、審美形態不盡相同,二者間既有“共相”又有“殊相”,兩岸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共同展示了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差異性與多樣性。將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放置于當代臺灣文學和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大背景下,我們才能更清晰地分析出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規律、審美品質和發展困境,也能很好地把握當代臺灣地域文學和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思潮演進。三是加強全球化、現代化語境對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的影響研究。全球化和現代化的浪潮不可遏止地沖擊著世界每個民族,特別是對那些飽有原生態文化的少數民族沖擊尤甚。全球化和現代化語境既為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提供了巨大的話語書寫空間,同時也為少數民族作家帶來了新的困惑與挑戰,使他們在歷史與現實、傳統與現代、外來文化與邊地文化間痛苦地抉擇著。這種全球化和現代化所帶來的撕扯、沖突與陣痛在臺灣少數民族作家身上也有鮮明地體現并將長期存在。少數民族文學的重要特性是它的“民族性”,少數民族作家的價值與使命,不僅是通過文字去反映民族特定的歷史與文化風貌,更在于他能站在人類文明的高度去展示自我民族在人類文化史上獨特的“文明形態”,進而守護人類文化的多樣性。因此,加強全球化、現代化語境下的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將是一個重要的研究內容。文學批評與研究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作家作品、文學現象的解讀、分析與闡釋,更重要的是推動文學的建設與發展。當我們以宏闊的學術視野和寬廣的學術胸襟對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持之以恒地展開研究,定會開拓臺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的新局面,也會促進臺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健康永續地發展
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誤讀緣由
選擇《塵埃落定》作為個案,分析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傳播中的誤讀現象基于以下兩個原因:一是《塵埃落定》作為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少數民族作家作品,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較高成就,也取得了同類其他作品無法比擬的傳播效果;二是比之其他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作品,《塵埃落定》在傳播中,讀者所持爭議最多,出現的誤讀現象也較為典型。因此,解讀和分析《塵埃落定》傳播與接受中的誤讀現象就成為一個有探討意義的學術話題。
一、《塵埃落定》的傳播與誤讀
阿來《塵埃落定》自從1998年出版以來就受到了讀者的歡迎,2000年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國內發行量上百萬冊,并被翻譯成多國文字,且先后被改編為話劇、電影和電視劇等,相關評論文章400多篇,碩士學位論文27篇,可見其傳播學影響。但阿來的漢語文學實質上屬于跨文化創作,因此他的作品在漢語讀者的傳播與接受過程中盡管沒有語言文字的障礙,但因其作品所內蘊的異質文化內涵,往往被誤讀,特別是關于小說中的性描寫,民族特色和作家的民族身份認同三個方面爭議較大。例如,關于小說的性描寫,有學者認為,“阿來滿足于從純粹生物學意義上來敘述男人和女人的關系”,敘述“缺乏節制,缺乏深刻的心理內涵和道德價值”[1];對于小說的民族性,有學者認為《塵埃落定》“虛擬生存狀況,消解母語精神,追求異族認同,確立自身位置”[2],關于作家的民族身份,有人將其視為“跨族別寫作”[3],有人則將其歸之于“雙族別文學”[4]。上述學者的接受視點固然有其合理性,但筆者以為,他們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誤讀。誠然《塵埃落定》中有大量性描寫片段,但兩性關系是人性中的重要內容,作家借助性描寫揭示人性本無可厚非,而且其敘述比之同期漢族作家作品也并非全無節制,論者忽視了表層敘述之下所隱含的文化內涵,即:“在這些‘庸俗’的字眼和描寫的背后其實包含著一種古老原始的情感———生殖崇拜?!保?]同樣,阿來因其特殊的文化身份,他眼中的藏區生活雖不同于其本來面目但也絕不同于漢人的視野。斷言這部小說“虛擬生存狀況”既是論者對作家的苛刻也是論者對小說的誤讀。再者,阿來盡管在漢藏兩種文化之間進行漢語寫作,但其寫作行為并非因為藏語文學的失語,而是全球化語境之下作家對文學傳播效益較大化的自主選擇。認為阿來作品彰顯了“藏語文學失語的尷尬”[6]則是誤讀了阿來。
二、《塵埃落定》被誤讀的深層原因分析
根據英國著名的傳播學學者斯圖亞特?霍爾的編碼———解碼理論,概念和符號構成的表征系統形成了一部作品意義存在的條件,而意義的產生則要靠我們積極將事物編入符碼(編碼)以及另一端的人們對意義進行翻譯或解碼來維持[7]。但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在實際傳播過程中受編碼者(作家)和解碼者(閱讀者)各自的主觀因素和兩者之間文化差異的影響,作家和讀者各自形成了一個先在的不同的“意義結構”,這種不對等性決定了編碼———解碼過程中符碼之間對稱的程度,也即文學研究層面的“正讀”與“誤讀”的程度。具體表現在幾個方面。
(一)對作家(編碼者)而言,因為民族生活的漢語書寫方式存在著語言置換和文化翻譯,也因為進行漢語書寫的藏族作家大多具有體驗者和審視者的雙重文化身份,普遍致使他們成為文化邊緣人,這種文化身份某些時候會導致既不被本族認同也被異民族誤解的尷尬處境,加之,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尚處于探索階段,這些作家所使用的某些文學符碼并不具有多語際、跨文化的效力,這也是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被誤讀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及時,使用漢語書寫少數民族地區生活,存在著文化翻譯問題。作家需要將他用母語思維感知到的世界呈現在多文化語境之下。這種文化翻譯形式,既需要考慮審美形態上的相宜性,也需要考慮意識形態上的方向性,不但涉及到作家能否在母語和非母語兩種語言思維形式之間自由轉換,而且要求作家能夠在本民族、他民族兩種文化樣式之間找到“對接”點和置換符碼,這為少數民族作家的漢語文學創作設置了障礙,也給漢語交流平臺上的閱讀者解讀帶來了難度。當代使用漢語寫作的少數民族作家如彝族的吉狄馬加,裕固族的鐵穆爾,藏族的阿來等人大多從小生活在本民族文化圈中,他們在民族文化浸淫中,其性格、習慣早已養成,而且也于潛移默化中多少受到當地民族民間智慧的影響。這些作為地域的、民族的“大傳統”和“大語言”,是少數民族作家基因中隱藏并潛在起作用的“文化規約”。盡管阿來使用漢語寫作,但就像他所說的,“因為藏語它跟生活聯系得很緊密。然后語言它同時也是一種思維的方法跟習慣,所以它跟當地的生活結合得很緊密。而且它(語言)表達它(生活),只有這種東西它是最貼切的,也是最生動的。”[8]盡管有論者認為阿來“進行小說《塵埃落定》創作之前就已經有了人類意識、民族文化與漢語敘事之間的深層熔鑄的能力。”認為他用漢語“透露出了藏族自己的思維習慣和審美特點”[9]。誠然,阿來因為受教育背景和從教經歷使得他擁有了較高的漢語言能力。即便如此,他的漢語創作中也避免不了語言置換和文化翻譯,他說:“如果說在漢語表達起來有困難,或者是它那種味道表達不出來的時候,我會回到藏語當中,用藏語思考局部的,然后翻譯成漢語的。”[8]既然阿來承認自己的漢語創作存在著兩種語言和兩種文化之間的翻譯,提到翻譯也就涉及到譯文能否忠實于原文化的問題。如若這樣,因作家對自身民族歷史文化的認識程度不同而產生誤譯就在所難免了。此類少數民族作家充當了文化交流的橋梁但自身卻淪為尷尬的文化邊緣人,他所敘述的故事和呈現出來的生活既不同于原生態的少數民族世界也不同于漢族所熟悉的生活。因此他既不被其他的少數族裔作家所認同,也被漢族的閱讀者所誤讀,尤其在性描寫方面受到一些漢族讀者的指責。第二,進行漢語書寫的少數民族作家,其特殊的民族身份所造就的雙重視角,決定了他們既是自身民族文化變遷的體驗者也是審視者。少數民族文學寫作是該民族的文化精英在介于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民族文化之間的運作,因而他們的民族和文化身份往往是分裂和多重的。他們既以自己受到的主流文化或者西方文化熏陶出來的文化身份與原民族的本土文化和文學進行對話,也以這種超越了自我民族視野的文化身份來反觀和審視本土文化。在這種知識分子的啟蒙和省察視角之下,原生態的本土文化經由作家的眼睛“過濾”,便以一種不同于其本來面目的形態進入了文學審美經驗。作為一個藏族作家,阿來不同于居?噶桑和扎西班典等藏語文學作家,在他的作品中很難找到信仰的神圣與莊嚴。正如大家所見,在小說中的這片土地上,雖然也有活佛和僧人喇嘛,但他們并非智慧和法力的擁有者,則更像是乞食于土司的附庸,如濟嘎活佛和門巴喇嘛。相反,世俗的統治者土司一家卻成了他們生命與尊嚴的主宰。這種僧俗關系充分說明了《塵埃落定》中虔誠的藏族宗教信仰傳統的被消解。阿來作品中這種顛覆宗教的解構式文化呈現,與其說是文化翻譯,還不如說是阿來借助于文學表達了自己對本民族文化的反思。阿來說過“藏傳佛教形成博大精深的藏族文化這是肯定的,但是對話語權的壟斷太厲害了,對此我有些不平。老百姓從來就沒有文化知識?!保?0]姑且不論阿來是否太過極端,比之其他有著強烈民族意識的少數民族作家如張承志、烏熱爾圖等人,阿來明顯對本民族文化多了一重批判,但這樣是不是某些學者所斷言的阿來在刻意追求異族認同呢?讀者只要仔細品味《塵埃落定》中土司太太和黃師爺的形象,我們便可看出阿來借助傻子的視角表達了他對本民族中的“他者”(漢人)并沒有什么好感。這種對本民族文化既眷顧又疏離,對他民族文化也保持距離的態度也導致了阿來的文化邊緣人角色。第三,漢語中幾乎沒有對少數民族生活經驗表達的語義系統以供借鑒。有著悠久書面文學傳統的民族,其文學在千百年的發展過程中樹立了一部部文學經典和豐富的人物譜系,這些意象、形象和符號構成了完整而豐富的語義系統,這為后來作家的文學創作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式和闡釋意義的土壤。但純粹意義上的少數民族書面文學相比而言較為薄弱,而且對少數民族地區人情風物乃至深層民族情感和文化心理的抒寫也在漢語文學中找不到相關的可供參考的范式,阿來在談到自己寫作的問題時曾說:“我的困境就是用漢語來寫漢語尚未獲得經驗表達的青藏高原的藏人的生活”[11]。這無疑給當代少數民族作家的漢語表達造成了很大困難。例如《塵埃落定》中傻子二少爺脫胎于一個藏族民間機智人物阿古頓巴形象,阿來借助這樣一個大智若愚的傻子的視角冷眼看待人世的愛欲情仇權利紛爭,敘述方法似有創新之處,但卻遭到讀者對這一不敘述者的藝術真實產生了懷疑[1]。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阿古頓巴這一人物形象在跨文化語境中承載內涵和傳遞意義的效力發生了變化。因此說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表達形式還處在探索階段,作家所使用的某些語詞、意象等符碼因跨文化、跨語際的原因出現了能指與所指的不對等性甚至錯位和游離,這也是引起誤讀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
(二)對于解碼者(閱讀者)而言,不同的閱讀“前理解結構”和“期待視界”導致對作品的不同解讀,甚至誤讀。這種閱讀“期待視界”既受到個人主觀因素的影響,也會受到同時代社會文化背景的制約。因為藝術接受的主體性,源于接受者不同的“期待視界”。人自身的生理素質、教育背景、傳統積淀以及所處的社會歷史環境等,形成了每個藝術接受者在接觸藝術之前的主體境況。它包括自身的敏感度、想象能力、文化基礎、藝術修養、審美趣味等因素。這造就了接受者的接受眼光和特定審美文化心理結構,即姚斯所謂的“審美期待視界”。接受者的閱讀過程是主體不斷對藝術品提供的總體框架進行填補空白、揭示意義、參與創作的動態過程,這也同霍爾的解碼過程是同一個道理。普通閱讀者因其文學欣賞能力也許對該小說的理解停留在敘述表層所展現的藏族風情、傻子、性等元素,但絕大多數專業閱讀者都觸及到了小說的內涵??v觀《塵埃落定》相關評論文章,盡管論者因自身的“審美期待視界”不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通過上文所引用的幾組針鋒相對的論點可以看出,論者受民族身份和社會歷史環境因素影響較大。比如,持“追求異族認同說”觀點的學者因為自身的民族身份,他站在少數族裔立場駁斥阿來喪失了自己的民族文化認同,主題先行是為了博得主流社會的認可。這種觀點不能說錯誤,但一定程度上誤讀了阿來,關于這點下文會進一步論述。盡管也有著同樣的對阿來的民族認同和作品民族性的考量,《塵埃落定》的“性描寫的生物說”觀點則是受到了當時社會歷史環境和文化觀念的影響。20世紀90年代末,中國當代文學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景觀化,這是那個時代文學理念轉型和市場合謀的結果。同一時期的漢族作家作品如《白鹿原》、《廢都》中大量的性描寫也是那時景觀化寫作的典型。也確實如此類學者所言,《塵埃落定》中的歷史資料和傳奇色彩濃郁的場景構成的藏族風俗畫,成了非?!昂每础钡娘L景。到底阿來作品中的景觀化描寫傾向是出于迎合市場的考慮,還是如一些學者所言是借助民間生殖崇拜原型的現代置換,實現生命過程中的“成長儀式”的反諷化[5],還是兩者都有?盡管上述學者都是出于維護文學崇高性的美好目的,但如果沒有確鑿的論據,沒有對藏族文化的深入了解,筆者認為冒然定論便有些武斷了。這種誤讀皆因論者慣用自身的文化思維去理解異質文化。漢文化傳統中的性禁忌和性不潔觀念與某些少數民族的性觀念不同,漢族讀者以自身文化價值觀來進行道德判斷,未免有失偏頗。我們如若不克服這種自身文化的“限制”,就很難理解一些少數民族作品如沈從文《柏子》、《簫簫》等小說中人物對待性的態度,誤讀也就產生了。
三、結語
解讀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筆者認為應該緊抓兩個關鍵詞:文學性和民族性。文學性作為一般文學的共性,同樣適用少數民族的漢語文學,此處不再贅述。民族性既包括了民族作家的文化身份認同,也指和漢族文學的區別程度。這也是少數民族文學批評中歷來存在爭議最多的地方。論者對《塵埃落定》的貶抑實際上基于對全球化語境下少數民族作家文化身份認同的單向度理解和對民族文學的民族性這一特征的簡單認識。有些論者認為因為少數民族作家民族文化身份認同的模糊,消弭了其作品中的民族性。實際上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傾向性與少數民族作家各自的價值取向有關,如果單以此作為衡量民族文學作品的民族性,未免片面。當代少數民族作家如張承志,烏熱爾圖等具有強烈的民族文化認同感,對本民族文化衰微的焦慮和守衛民族文化的強烈責任感使他們自覺為本民族書寫;還有一類少數民族作家如阿來和鬼子認為文學更具普適性,他們在創作中盡力去超越自己的民族情感,力圖彰顯少數民族人民身上更普遍、更深刻的東西;第三類少數民族作家只有“身份”,題材和語言都是漢化的,如滿族的王朔。在全球化與中國現代性未完成的文化語境之下,少數民族主體性的現代建構也是一種未完成狀態。因此對少數民族作家的民族文化身份認同,我們不能一概而論。筆者認為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差異性不應該表現在對于主流民族的離心和隔膜上,而應該表現在“跨語言跨文化寫作”所造就的包容性空間和多種語言、多種文化在作家筆下熔鑄所呈現出的新的文學樣式。
民族漢語文學研究:民族地區兒童漢語文學習困難分析及對策
摘要:文章分析了新疆小學維漢雙語班學生在漢語文學習困難的特征,對其成因進行了分析,并提出了相應的對策,以切實提高新疆小學雙語班的漢語文教學質量。
關鍵詞:漢語文學習困生;問題表現;形成原因;對策
隨著雙語教學改革的不斷深入,在雙語教學過程中出現了部分少數民族學生跟不上各學科的教學要求,感到學習困難而厭學、逃學、輟學現象。為今后我區雙語教學的順利實施提供具有參考價值的研究資料,本文主要分析了小學維漢雙語班學生漢語文學習困難的特征及其產生的原因,并提出了相應的對策。
一、小學維漢雙語班學生漢語文學習困難的特征
1.小學低年級學生課堂漢語文學習中的師生語言互動、教學交往存在嚴重的困難。本課題組成員跟學生一起聽課、與學生進行雙語交流過程當中發現,小學低年級雙語班大部分學生漢語聽說能力差,當教師課堂提問時,部分學生聽不懂,需要班里個別漢語較好的學生進行翻譯;部分學生能夠聽懂或者是部分地聽懂老師的提問,但回答問題時表現出發音不準或者是漢語表達斷斷續續、不連貫;有時回答不上來,就以母語回答老師的提問;部分學生甚至不會說一句漢語,也聽不懂課堂基本用語和指令,課堂漢語文學習中的師生語言互動、教學交往存在嚴重的困難。
2.小學低年級學生漢語文學習中的音調困難較突出。小學低段學生漢語文口頭語學習很困難,維吾爾族學生在學習漢語過程中受到的母語干擾較多地表現在語音方面:四聲不準,f、c、r、zh、ch、 sh發音錯誤。漢語語音學習中讀音困難,主要體現在聲母 f與P不分, c與s不分,zh與j不分,ch與q不分,sh與x不分,韻母中ou與u不分,以及前鼻音與后鼻音不分等。如、從cóng讀成sóng;錯cuò讀成suò;上shàng讀成xiàng;樓lóu,讀成lú。因為維吾爾語是一種無聲調的語言,所以維吾爾族學生學習漢語過程當中經常出現掌握不準四個聲調的現象。如,育yù,讀成yǔ。
3.從小學二年級到四年級學生量詞、介詞、同義(近義)詞、語法使用、字詞區分、字、詞、及課文理解等方面的困難較為突出。
隨著教材難度的加深,小學二年級到四年級學習困難除了聲母、韻母區分困難外,還出現以下幾個方面的困難。及時,漢語量詞、介詞使用困難。學生往往用錯量詞或介詞。如:一位賊、一雙帽子、一片電影、一根領帶;我們對雷鋒同志學習等等。第二,同義(近義)詞使用困難。到了高年級,隨著詞匯量的增加,出現的同義(近義)詞也隨之增加,這時學生會出現同義(近義)詞使用混亂現象。例如:青年人的良心受到了責罵。(“責罵”應為“責備”)你自己弄丟了斧頭,不看你自己,看別人干什么?(“看”應為“怪”)等等。第三,形體相似的字、詞區分困難。如:灑酒、句旬、折拆、瞧雎、休體、未末、己已已、戊戌戊、贏贏贏、冶治等等。第四,學生很難理解有關漢語文化的字、詞、句及課文。如學生對“長城、泰山、天云、中秋”的文化含義不知道,對“無欲而剛、為有源頭活水來”這樣的詞語不懂含義;少數民族學生不過春節、中秋節、潑水節等,沒有相關的生活經驗,因而學生在學習有關“中華民族傳統節日”的課文時,對內容不理解,也難以理解。中高年級部分學生雖然具備了較好的漢語聽說和課文朗讀能力,但對詞語和課文內容不理解。如:對“亭臺、觀、中餐、腫瘤”不解其意,還有六年級學生不知“山巒”為何意。第五,缺乏漢字結構的理論認識,對詞語含義理解不透。如:把“暖”的“日”字旁寫成“目”字旁,顯然沒有明白“溫暖”與太陽(日)有關這一含義。第六,學生課文朗讀困難較突出,學生課文朗讀過程中經常出現朗讀課文不流利、語句不連貫、文中個別詞語不認識,以及部分詞語發音有誤等現象。
4.小學高年級學生的作文困難最為突出。對于小學高年級學生來說,作文學習最為困難。特別是通過敘述要說明的一個道理的的作文,例如“最成功的一件事”,“最尊重的人”等,需要發揮想象的描述性文章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十分容易。
二、小學維漢雙語班學生漢語文學習困難的原因分析
1.學前教育缺失,學生學好漢語文的自信心不足。由于少數民族學生在入學前,接觸和使用的都是民族語,因此,入學后直接學習漢語文產生了嚴重的學習障礙。我們在調查中了解到,小學絕大部分雙語班學生沒有接受過正規的學前雙語教育,這直接影響到學生第二語言能力的培養,加上入學后缺乏幫扶,學生不能自然跨越“拼音關”、“識字關”、“說話關”、“閱讀關”、“寫作關”,逐漸導致漢語文學習困難學生的產生并直接影響了學生學習積極性。
2.使用的《語文》教材難度較大,學生學習比較吃力。供少數民族學生使用的教材是全國通用的人教版的《語文》教材,這些教材不僅與少數民族學生對漢語的掌握程度不適應,而且在文化背景上也與少數民族地區有較大的差異,對少數民族學生的學習造成較大困擾。比如:學生教材中的古詩詞、文言文及神話故事等的掌握與理解比較吃力,他們只是表面上理解或死記硬背。目前,相當一部分一年級學生是在既聽不懂也不會說漢語的情況下,就開始學習人教版的《語文》教材,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2011年9月份開始,雖然有些學校對人教版的《語文》教材進行了整合和刪減,但是還是存在著前后內容不銜接、教材內容與練習冊的內容不配套等方面的問題。因此,教材問題已成為導致學生學習困難的重要原因。
3.雙語教師專業素養與教學能力較低。
(1)教師具有高學歷、低能力的現象。小學漢語文的學歷較高,80%以上的教師已具備大專以上的學歷,但是畢業于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民漢兼通”的教師較少,教師的漢語語文專業知識極為匱乏,基本不具備應有的專業教學能力和雙語教學能力。
(2)教師語文文化素養較低。雖然有的教師漢語發音標準,能熟練運用漢語進行交流,能流利的朗讀課文等,但由于大部分教師自己接受的是母語文化教育,所以對《語文》教材中蘊含的相關文化知識和內容不了解。
(3)教師駕馭現行人教版《語文》教材的能力欠缺。
(4)教師不能根據學生實情進行教學。部分學生的漢語聽說能力較低,教師卻不能根據學情采取有效的教學手段和方法實施教學,如:對學生進行漢語的簡單聽說訓練等。
(5)部分教師主動學習的意識不強。少數民族教師約占70%以上,絕大多數教師自己既沒有漢語文學習的經歷,也不熟悉《語文》教材的編排體系,但主動深入學習和鉆研教材的教師為數卻不多;大部分教師在備課中多為抄寫教案,對教案也不進行符合學情的再加工等。雙語教師的專業素養和教學能力是造成這些學生漢語學習困難的根本原因。
4.維漢民族語言差異。維吾爾語和漢語的相異性比較大,雖然有某些相同之處,即都有字母組合的拼音,但是二者的性質迥然,維吾爾語屬表音文字,而漢語屬表意文字,維吾爾語的語序是主語在前,賓語在動詞前,定語在中心詞前,而漢語的語序是主語在前,定語在中心詞前,狀語位置較靈活,補語在謂語動詞后面,賓語直接在謂語動詞后面。因此,語言文字性質和組合規律的不同,也就造成了維、漢民族人們思維習慣,對社會客觀事物的認識,對客觀事物作出的反應都是大不相同的。為此,維吾爾族小學生學習母語以外的第二種語言,尤其是第二種語言的文化知識,更是有一定難度。如果幼兒時期一直在漢語幼兒園,其較容易培養第二語言的輸出能力,并容易理解和掌握第二語言的文化知識;如果在幼兒時期沒有上過漢語幼兒園而是上的維吾爾語幼兒園,其第二語言的文化知識學習是很困難的。所以,漢語文學困生有的上過維吾爾語幼兒園,有的沒有上過幼兒園,這是造成這些學生漢語學習困難的重要原因。
5.部分學校缺乏必要的雙語教學教材和設備。學校供雙語教學使用的各種教材和設備一般包括:教科書、教學參考書、補充讀物、教學掛圖、字詞卡片、錄音帶、錄像帶、激光視盤、幻燈片、電視機、多媒體設備等。但是,有些小學雙語班所使用的漢語文教學教材只有漢語文教科書、教學參考用書、教學掛圖和字詞卡片,而其他可視性和有聲教材卻比較缺乏。在絕大部分教室里沒有幻燈片,電視機、多媒體設備等現代化教學設備。甚至有的學校還處于“一支粉筆+一個黑板+一張嘴”的教學狀態,影響著雙語教學工作的順利開展。
6.家長的文化素質較低,學生在家庭中得不到適當的學習輔助。通過調查了解,漢語文學習困難學生家長大多學歷比較低,基本上不懂漢語。這些家長根本就沒有能力指導孩子的學習。部分漢語文學困生家長的“讀書無用論”思想較嚴重,不太關心孩子的學習。部分漢語文學困生家庭經濟條件較差,一般只靠社區發放的低保金來維持生活,這些家庭無法給孩子提供較好的學習環境。除此之外,大多數父母由于工作忙也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輔導孩子的學習,這也是導致孩子漢語學習困難的一個重要原因。
三、解決小學雙語班學生漢語文學習困難問題的建議
1.教育部門重視落實國家的學前教育政策,堅固的打好學生的漢語基礎。為了提高學前教育的質量,《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提出了“積極發展學前教育,到2020年,普及學前一年教育,基本普及學前兩年教育,有條件的地區普及學前三年教育。重視0至3歲嬰幼兒教育?!睘榱隧樌七M新疆的雙語教學改革,各級政府部門應該抓好機遇重視落實國家新出臺的這些學前教育政策,保障每一個幼兒享受學前教育,為學生今后的學習奠定基礎。在學前教育雙語教學中,應當重視對維吾爾族學生的語音教學。雙語教學自小抓起,自語音教學抓起,這是很重要的。
2.優化漢語文教材教法,積極開發地方和校本課程。
(1)相關部門應該重視改善部分小學的“一支粉筆+一個黑板+一張嘴”的教學現狀,盡可能利用一切資源,開展視聽教材教學。為了培養學生的語言交際能力,相關部門應該配備《漢語口語》教材的相應的圖片、錄音和錄像材料。
(2)漢語文教師一定要在引導學生學習漢語言文字知識的同時,加強其中蘊含的漢文化背景知識。
(3)在教學中教師應該盡可能地利用教材、實物、聲像進行直觀情景教學。
(4)教育部門應從學生的語言背景、社會環境、地區特點等多種因素出發積極開發能夠滿足雙語教學班特殊需求的多種地方和校本課程。
3.要重視提高雙語教師的雙語教學能力和工作積極性。
(1)各級各類學??梢愿鶕W校的實際情況,引進一些高水平的具備良好雙語教學能力的專業性人才來充實小學漢語文教師隊伍。
(2)各級政府要重視漢語文教師的培養和培訓工作。一方面學??刹捎妹?、漢語文教師相互聽課、集體備課、漢語演講、課堂教學競賽、觀摩、漢語強化、微格教學、現代教育技術培訓等多種校本培訓的辦法,提高教師的漢語文授課的能力。另一方面通過組織漢語文教師參加區內外的學習、培訓、交流等途徑,進一步提高漢語文教師的教學水平,為開好漢語文課程打好基礎。
(3)各級政府在重視加強對現有的“雙語”教師培訓工作的同時,更要重視從源頭上培養合格的“雙語”教師。要從現在起就制定本區高、中等師范院校各學科“雙語”教師的招生計劃,逐年增加招生計劃,為中小學培養合格的雙語教師。
(4)為了提高漢語文教師的理論水平,交流經驗、總結教訓,應該多開辦有關漢語文教學的理論研討會。
(5)建立合理的漢語文教師激勵制度。漢語文課是一門語言文字和文化教學相統一的實踐性極強的學科,教師必須要付出相對于其他學科教學更多的艱辛,引導學生了解文化背景,學習教材內容,克服困難點,學生必須做大量練習才能鞏固課堂所學的知識。所以,要從職稱評定,課時量的分派等方面優先考慮、照顧漢語文教師,尤其是那些工齡短,但是教學成績比較突出的漢語文教師;建立漢語文教師超工作量補貼制度,或適當的減少工作量以保護教師勤奮工作的積極性。
4.優化語言要素教與學。
(1)針對小學維吾爾族漢語文困難的特點,應該對雙語班學生進行語音訓練,糾音、正調。為了防止和校正漢語文教師和學生發音不準的現象,雙語學??梢圆捎脻h語文教材配錄音磁帶的補救方法來提高師生的正確發音能力。
(2)在詞匯教學中始終貫穿漢字結構分析,認真講解詞義,使學生把詞語的音和義有效結合起來。文字是漢語的結構單位,而且漢語言文字是一種形義結合嚴密的文字。所以詞匯教學必須以分析漢字為基礎,尤其在教合體字時要進行部件分析,即偏旁部首的組合規律。
(3)語法教學中應該加強漢語文的語法對比分析。維吾爾語在語法方面的一個突出的特征就是主語在前,賓語在動詞前,定語在中心詞前,這與現代漢語的語法邏輯不一致。所以有意識地加強漢語語法教學中的結構分析,運用母語輔助對比教學,可以幫助學生進一步理解漢語的語法特征。
(4)強化閱讀訓練,掌握寫作技能。閱讀是寫作的基礎,因此,在閱讀教學中,教師應該注重引導學生從典型段落或全文中學習、領悟、理解、消化其中的精髓。不僅讓學生知道文章“寫什么”,還要讓他們懂得“怎么寫”,讓他們學會總結,進而提高寫作水平。
除此之外,學校要充分發揮家長學校的作用,爭取家長的合作。學校應該采取開展活動式或交談式的家長會、開展家訪、組織專題講座等多種措施爭取家校合作。
民族漢語文學研究:突破“語言關”,提升少數民族學生漢語文學習能力
少數民族地區特別是少數民族聚居地區的小學語文教學中都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低年級學生的漢語文學習能力差,教師教學難度大,教學舉步維艱。
新學期開學了,五十個七周歲兒童整齊地坐在了我校一年級的教室里,穿著新衣服,臉上甜甜的微笑,雙眼充滿了渴望與期待。一會兒,老師來了,標準的普通話:歡迎同學們來到學校,從今天開始我們都是一年級的學生了……(學生茫然),下面我們開始發新書了,一本本嶄新的漢語教材發到了學生面前,歡迎詞說完了,新書發完了,學生臉上的微笑也不見了。怎么會這樣呢,原來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連最基本的漢語日常用語都聽不懂,(這些孩子長這么大,沒接觸過漢語言氛圍,更沒說過一句漢語),他們不知道老師說了什么,更不認識面前的教材是些什么。到少數民族聚居區一年級學生的老師都會擔心同一個問題:這群學生能承提一年級漢語教材的學習任務嗎?
隨著新課程的實施,低年級識字量大幅增加,困難很為突出,學習質量實在令人擔憂,引起了很多教育工作者,特別是少數民族聚居區語文教師的高度關注。消除少數民族地區學生“語言關”,提升學生漢語文學習能力,提高語文學習質量已經成為擺在廣大少數民族聚居區語文教師面前的刻不容緩的課題。
那么,怎樣才能消除“語言關”給學生帶來的學習困難,提高少數民族聚居區學生的漢語文學習質量呢?
一、扎實推進少數民族地區低年級“雙語教學”模式
老師在教學中,以普通話教學為主線,既在教學及與學生的各種交流中以標準普通話為主,同時,以本民族語言為輔線,在教學及與學生的交流中遇到學生難以理解的詞語句子則以本民族語言予以協助過渡,幫助學生跨過理解難關。如在教學“衣服”時,學生從課本上知道了畫在這圖上的就是衣服,但有時他就會認為只有這圖上畫的叫“衣服”,這時老師就需要用本民族語言過渡一下:小朋友身上穿的都叫“衣服”,這樣學生才能理解“衣服”這個詞所表達的意思。這樣一主一輔的“雙語”教學方法,對于提高學生的學習效果是有很大幫助的?!半p語”教學方法,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少數民族學生“語言關”的燃眉之急,但治標不治本,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語言關”所帶來的學習困境。
二、大力興辦少數民族聚居區的學前幼兒教育
學生進校出現“語言關”學習困境,這除去一方面少數民族地區地處邊遠山區,交通不便,信息閉塞,經濟落后,沒有漢族居民,缺少漢語氛圍之外,筆者以為,另一個值得我們高度關注的是少數民族學生在進入一年級之前,普遍都未進行學前幼兒階段學習,這不僅使學前幼兒失去了學前智力開發的機會,更失去了從根本上消除少數民族學生“語言關”學習困境的良好時機。讓少數民族學生的漢語表達與理解困難消化在學前幼兒教學階段,保障進入一年級的適齡兒童都能進行簡單的漢語日常用語表達與交流,聽懂老師所講的話,基本能夠看懂漢語教材,從而提高學生學習漢語文的起點,從根本上解決少數民族學生因“語言關”所帶來的學習困境,順利完成以后的學習目標,大幅度提升少數民族學生漢語文學習的能力與質量。
三、加強學生的漢語表達與理解能力訓練
低年級語文老師要有意識、有步驟地加強學生的漢語表達與理解能力訓練,較大限度地縮短學生漢語表達能力形成周期,提升學生語文學習能力,提高語文學習質量。我在一年級教學中,也有意識地進行了一些嘗試:(1)進門一句話:每天早晨學生走進教室,在老師的組織下,每個學生用一句話表達一件事或一種感受,這樣,一學期下來,每個學生就進行了百余句“一句話”訓練。(2)早讀一文:要求學生在每天朝會的8分鐘時段,有感情地朗讀一篇課文或詩詞,既訓練了口語表達能力,同時養成了良好的早讀習慣。(3)“一句表揚”游戲:利用班會或隊會讓學生用一句話表揚你最喜歡的同學。因為是最喜歡的同學,所以說的同學會竭盡全力說到好,同時,受表揚的同學也會認真傾聽,通過這個游戲,所有同學都會得到最棒的語言訓練。⒋班級故事會:學生在經過其它途徑慢慢具備一些語言基礎后,就安排班級故事會,內容上可從簡單到復雜,時間上可從每月一次逐步到每周一次。通過這一系列的訓練活動,我班學生的漢語表達與理解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總之,夯實學前幼兒學段的漢語學習與表達基礎,穩步實施“雙語教學”方法,教師多途徑開展豐富的語言訓練活動,少數民族學生“語言關”學習困境將不復存在,少數民族學生的語文學習質量將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作者單位 四川省峨邊彝族自治縣黑竹溝小學)
民族漢語文學研究: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誤讀緣由
選擇《塵埃落定》作為個案,分析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傳播中的誤讀現象基于以下兩個原因:一是《塵埃落定》作為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少數民族作家作品,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較高成就,也取得了同類其他作品無法比擬的傳播效果;二是比之其他少數民族漢語文學作品,《塵埃落定》在傳播中,讀者所持爭議最多,出現的誤讀現象也較為典型。因此,解讀和分析《塵埃落定》傳播與接受中的誤讀現象就成為一個有探討意義的學術話題。
一、《塵埃落定》的傳播與誤讀
阿來《塵埃落定》自從1998年出版以來就受到了讀者的歡迎,2000年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國內發行量上百萬冊,并被翻譯成多國文字,且先后被改編為話劇、電影和電視劇等,相關評論文章400多篇,碩士學位論文27篇,可見其傳播學影響。但阿來的漢語文學實質上屬于跨文化創作,因此他的作品在漢語讀者的傳播與接受過程中盡管沒有語言文字的障礙,但因其作品所內蘊的異質文化內涵,往往被誤讀,特別是關于小說中的性描寫,民族特色和作家的民族身份認同三個方面爭議較大。例如,關于小說的性描寫,有學者認為,“阿來滿足于從純粹生物學意義上來敘述男人和女人的關系”,敘述“缺乏節制,缺乏深刻的心理內涵和道德價值”[1];對于小說的民族性,有學者認為《塵埃落定》“虛擬生存狀況,消解母語精神,追求異族認同,確立自身位置”[2],關于作家的民族身份,有人將其視為“跨族別寫作”[3],有人則將其歸之于“雙族別文學”[4]。上述學者的接受視點固然有其合理性,但筆者以為,他們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誤讀。誠然《塵埃落定》中有大量性描寫片段,但兩性關系是人性中的重要內容,作家借助性描寫揭示人性本無可厚非,而且其敘述比之同期漢族作家作品也并非全無節制,論者忽視了表層敘述之下所隱含的文化內涵,即:“在這些‘庸俗’的字眼和描寫的背后其實包含著一種古老原始的情感———生殖崇拜。”[5]同樣,阿來因其特殊的文化身份,他眼中的藏區生活雖不同于其本來面目但也絕不同于漢人的視野。斷言這部小說“虛擬生存狀況”既是論者對作家的苛刻也是論者對小說的誤讀。再者,阿來盡管在漢藏兩種文化之間進行漢語寫作,但其寫作行為并非因為藏語文學的失語,而是全球化語境之下作家對文學傳播效益較大化的自主選擇。認為阿來作品彰顯了“藏語文學失語的尷尬”[6]則是誤讀了阿來。
二、《塵埃落定》被誤讀的深層原因分析
根據英國著名的傳播學學者斯圖亞特?霍爾的編碼———解碼理論,概念和符號構成的表征系統形成了一部作品意義存在的條件,而意義的產生則要靠我們積極將事物編入符碼(編碼)以及另一端的人們對意義進行翻譯或解碼來維持[7]。但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在實際傳播過程中受編碼者(作家)和解碼者(閱讀者)各自的主觀因素和兩者之間文化差異的影響,作家和讀者各自形成了一個先在的不同的“意義結構”,這種不對等性決定了編碼———解碼過程中符碼之間對稱的程度,也即文學研究層面的“正讀”與“誤讀”的程度。具體表現在幾個方面。
(一)對作家(編碼者)而言,因為民族生活的漢語書寫方式存在著語言置換和文化翻譯,也因為進行漢語書寫的藏族作家大多具有體驗者和審視者的雙重文化身份,普遍致使他們成為文化邊緣人,這種文化身份某些時候會導致既不被本族認同也被異民族誤解的尷尬處境,加之,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創作尚處于探索階段,這些作家所使用的某些文學符碼并不具有多語際、跨文化的效力,這也是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被誤讀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及時,使用漢語書寫少數民族地區生活,存在著文化翻譯問題。作家需要將他用母語思維感知到的世界呈現在多文化語境之下。這種文化翻譯形式,既需要考慮審美形態上的相宜性,也需要考慮意識形態上的方向性,不但涉及到作家能否在母語和非母語兩種語言思維形式之間自由轉換,而且要求作家能夠在本民族、他民族兩種文化樣式之間找到“對接”點和置換符碼,這為少數民族作家的漢語文學創作設置了障礙,也給漢語交流平臺上的閱讀者解讀帶來了難度。當代使用漢語寫作的少數民族作家如彝族的吉狄馬加,裕固族的鐵穆爾,藏族的阿來等人大多從小生活在本民族文化圈中,他們在民族文化浸淫中,其性格、習慣早已養成,而且也于潛移默化中多少受到當地民族民間智慧的影響。這些作為地域的、民族的“大傳統”和“大語言”,是少數民族作家基因中隱藏并潛在起作用的“文化規約”。盡管阿來使用漢語寫作,但就像他所說的,“因為藏語它跟生活聯系得很緊密。然后語言它同時也是一種思維的方法跟習慣,所以它跟當地的生活結合得很緊密。而且它(語言)表達它(生活),只有這種東西它是最貼切的,也是最生動的?!盵8]盡管有論者認為阿來“進行小說《塵埃落定》創作之前就已經有了人類意識、民族文化與漢語敘事之間的深層熔鑄的能力?!闭J為他用漢語“透露出了藏族自己的思維習慣和審美特點”[9]。誠然,阿來因為受教育背景和從教經歷使得他擁有了較高的漢語言能力。即便如此,他的漢語創作中也避免不了語言置換和文化翻譯,他說:“如果說在漢語表達起來有困難,或者是它那種味道表達不出來的時候,我會回到藏語當中,用藏語思考局部的,然后翻譯成漢語的?!盵8]既然阿來承認自己的漢語創作存在著兩種語言和兩種文化之間的翻譯,提到翻譯也就涉及到譯文能否忠實于原文化的問題。如若這樣,因作家對自身民族歷史文化的認識程度不同而產生誤譯就在所難免了。此類少數民族作家充當了文化交流的橋梁但自身卻淪為尷尬的文化邊緣人,他所敘述的故事和呈現出來的生活既不同于原生態的少數民族世界也不同于漢族所熟悉的生活。因此他既不被其他的少數族裔作家所認同,也被漢族的閱讀者所誤讀,尤其在性描寫方面受到一些漢族讀者的指責。第二,進行漢語書寫的少數民族作家,其特殊的民族身份所造就的雙重視角,決定了他們既是自身民族文化變遷的體驗者也是審視者。少數民族文學寫作是該民族的文化精英在介于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民族文化之間的運作,因而他們的民族和文化身份往往是分裂和多重的。他們既以自己受到的主流文化或者西方文化熏陶出來的文化身份與原民族的本土文化和文學進行對話,也以這種超越了自我民族視野的文化身份來反觀和審視本土文化。在這種知識分子的啟蒙和省察視角之下,原生態的本土文化經由作家的眼睛“過濾”,便以一種不同于其本來面目的形態進入了文學審美經驗。作為一個藏族作家,阿來不同于居?噶桑和扎西班典等藏語文學作家,在他的作品中很難找到信仰的神圣與莊嚴。正如大家所見,在小說中的這片土地上,雖然也有活佛和僧人喇嘛,但他們并非智慧和法力的擁有者,則更像是乞食于土司的附庸,如濟嘎活佛和門巴喇嘛。相反,世俗的統治者土司一家卻成了他們生命與尊嚴的主宰。這種僧俗關系充分說明了《塵埃落定》中虔誠的藏族宗教信仰傳統的被消解。阿來作品中這種顛覆宗教的解構式文化呈現,與其說是文化翻譯,還不如說是阿來借助于文學表達了自己對本民族文化的反思。阿來說過“藏傳佛教形成博大精深的藏 族文化這是肯定的,但是對話語權的壟斷太厲害了,對此我有些不平。老百姓從來就沒有文化知識?!盵10]姑且不論阿來是否太過極端,比之其他有著強烈民族意識的少數民族作家如張承志、烏熱爾圖等人,阿來明顯對本民族文化多了一重批判,但這樣是不是某些學者所斷言的阿來在刻意追求異族認同呢?讀者只要仔細品味《塵埃落定》中土司太太和黃師爺的形象,我們便可看出阿來借助傻子的視角表達了他對本民族中的“他者”(漢人)并沒有什么好感。這種對本民族文化既眷顧又疏離,對他民族文化也保持距離的態度也導致了阿來的文化邊緣人角色。第三,漢語中幾乎沒有對少數民族生活經驗表達的語義系統以供借鑒。有著悠久書面文學傳統的民族,其文學在千百年的發展過程中樹立了一部部文學經典和豐富的人物譜系,這些意象、形象和符號構成了完整而豐富的語義系統,這為后來作家的文學創作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式和闡釋意義的土壤。但純粹意義上的少數民族書面文學相比而言較為薄弱,而且對少數民族地區人情風物乃至深層民族情感和文化心理的抒寫也在漢語文學中找不到相關的可供參考的范式,阿來在談到自己寫作的問題時曾說:“我的困境就是用漢語來寫漢語尚未獲得經驗表達的青藏高原的藏人的生活”[11]。這無疑給當代少數民族作家的漢語表達造成了很大困難。例如《塵埃落定》中傻子二少爺脫胎于一個藏族民間機智人物阿古頓巴形象,阿來借助這樣一個大智若愚的傻子的視角冷眼看待人世的愛欲情仇權利紛爭,敘述方法似有創新之處,但卻遭到讀者對這一不敘述者的藝術真實產生了懷疑[1]。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阿古頓巴這一人物形象在跨文化語境中承載內涵和傳遞意義的效力發生了變化。因此說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表達形式還處在探索階段,作家所使用的某些語詞、意象等符碼因跨文化、跨語際的原因出現了能指與所指的不對等性甚至錯位和游離,這也是引起誤讀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
(二)對于解碼者(閱讀者)而言,不同的閱讀“前理解結構”和“期待視界”導致對作品的不同解讀,甚至誤讀。這種閱讀“期待視界”既受到個人主觀因素的影響,也會受到同時代社會文化背景的制約。因為藝術接受的主體性,源于接受者不同的“期待視界”。人自身的生理素質、教育背景、傳統積淀以及所處的社會歷史環境等,形成了每個藝術接受者在接觸藝術之前的主體境況。它包括自身的敏感度、想象能力、文化基礎、藝術修養、審美趣味等因素。這造就了接受者的接受眼光和特定審美文化心理結構,即姚斯所謂的“審美期待視界”。接受者的閱讀過程是主體不斷對藝術品提供的總體框架進行填補空白、揭示意義、參與創作的動態過程,這也同霍爾的解碼過程是同一個道理。普通閱讀者因其文學欣賞能力也許對該小說的理解停留在敘述表層所展現的藏族風情、傻子、性等元素,但絕大多數專業閱讀者都觸及到了小說的內涵。縱觀《塵埃落定》相關評論文章,盡管論者因自身的“審美期待視界”不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通過上文所引用的幾組針鋒相對的論點可以看出,論者受民族身份和社會歷史環境因素影響較大。比如,持“追求異族認同說”觀點的學者因為自身的民族身份,他站在少數族裔立場駁斥阿來喪失了自己的民族文化認同,主題先行是為了博得主流社會的認可。這種觀點不能說錯誤,但一定程度上誤讀了阿來,關于這點下文會進一步論述。盡管也有著同樣的對阿來的民族認同和作品民族性的考量,《塵埃落定》的“性描寫的生物說”觀點則是受到了當時社會歷史環境和文化觀念的影響。20世紀90年代末,中國當代文學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景觀化,這是那個時代文學理念轉型和市場合謀的結果。同一時期的漢族作家作品如《白鹿原》、《廢都》中大量的性描寫也是那時景觀化寫作的典型。也確實如此類學者所言,《塵埃落定》中的歷史資料和傳奇色彩濃郁的場景構成的藏族風俗畫,成了非?!昂每础钡娘L景。到底阿來作品中的景觀化描寫傾向是出于迎合市場的考慮,還是如一些學者所言是借助民間生殖崇拜原型的現代置換,實現生命過程中的“成長儀式”的反諷化[5],還是兩者都有?盡管上述學者都是出于維護文學崇高性的美好目的,但如果沒有確鑿的論據,沒有對藏族文化的深入了解,筆者認為冒然定論便有些武斷了。這種誤讀皆因論者慣用自身的文化思維去理解異質文化。漢文化傳統中的性禁忌和性不潔觀念與某些少數民族的性觀念不同,漢族讀者以自身文化價值觀來進行道德判斷,未免有失偏頗。我們如若不克服這種自身文化的“限制”,就很難理解一些少數民族作品如沈從文《柏子》、《簫簫》等小說中人物對待性的態度,誤讀也就產生了。
三、結語
解讀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筆者認為應該緊抓兩個關鍵詞:文學性和民族性。文學性作為一般文學的共性,同樣適用少數民族的漢語文學,此處不再贅述。民族性既包括了民族作家的文化身份認同,也指和漢族文學的區別程度。這也是少數民族文學批評中歷來存在爭議最多的地方。論者對《塵埃落定》的貶抑實際上基于對全球化語境下少數民族作家文化身份認同的單向度理解和對民族文學的民族性這一特征的簡單認識。有些論者認為因為少數民族作家民族文化身份認同的模糊,消弭了其作品中的民族性。實際上當代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傾向性與少數民族作家各自的價值取向有關,如果單以此作為衡量民族文學作品的民族性,未免片面。當代少數民族作家如張承志,烏熱爾圖等具有強烈的民族文化認同感,對本民族文化衰微的焦慮和守衛民族文化的強烈責任感使他們自覺為本民族書寫;還有一類少數民族作家如阿來和鬼子認為文學更具普適性,他們在創作中盡力去超越自己的民族情感,力圖彰顯少數民族人民身上更普遍、更深刻的東西;第三類少數民族作家只有“身份”,題材和語言都是漢化的,如滿族的王朔。在全球化與中國現代性未完成的文化語境之下,少數民族主體性的現代建構也是一種未完成狀態。因此對少數民族作家的民族文化身份認同,我們不能一概而論。筆者認為少數民族漢語文學的差異性不應該表現在對于主流民族的離心和隔膜上,而應該表現在“跨語言跨文化寫作”所造就的包容性空間和多種語言、多種文化在作家筆下熔鑄所呈現出的新的文學樣式